12.进化
“一旦开始就不能终止,短短几秒它就会分布你全身各处。这个过程是无法逆转的,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生物实验室,王耀站在打开盖子的培养皿中,只穿着一条短裤。平伸双手让研究员将仪器贴在身体各处。
“完全明白,我已经做好准备了。”王耀回答。他的专家组组长是王博士,他同样参与了自己第一次摄取。
“我想问你一下。如果,我是指如果。你进化失败细胞突变,转换为非人形态,你会怎么办。”
王耀眼中流露出复杂之色,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年轻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啊。现在不止C7区,其他地方,包括02委员会同样在关注这里,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都要撑下去。”王博士似乎担心王耀承受不了打击,提前给他打预防针。
“02委员会……这件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吗。”王耀不解。02委员会几乎是组织中的最高管理结构了。关注自己,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难道说自己摄取成功失败会让02委员会改变决策?
“咳……我说的有点多了。”王博士干咳一声,拿过放在一旁的文件,低头翻阅同时提醒王耀一些注意事项。
王耀压下心中疑问,静静听着。
摄取方面,小五完全帮不上忙。王耀干脆让它进入沉睡状态。
十几分钟后,仪器前的科研人员比出ok手势,示意监测平台完成,可以开始了。
“准备好了吗。”王博士站在培养皿前,抬头注视这个年轻人。
王耀点头。
王博士转身,打开密码箱,从散发白色寒冷氤氲的箱中取出试管,郑重交给王耀。
“我们知道摄取过程会让你产生疼痛,所以在你喝下之后,会将你暂时麻醉,让你无法感知到疼痛。”
“我需要说些什么吗,比如交代后事什么的。”王耀接过试管,半开玩笑道。
“出来后再说吧。关闭容器!”
玻璃罩缓缓上升,很快密封器培养皿。王耀呼出气体打在玻璃上,模糊了一片。脚下传来温热感,淡绿色液体上涌。
在营养液漫到胸膛位置时,王耀打开试管,仰头将莹绿色液体一饮而尽。将挂在面前的呼吸口罩待上。
营养液充满整个培养皿,刹那间只剩下水流涌动的闷响。
王耀闭上眼睛,稳稳站在营养液中,黑色发丝飘动。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胸口忽然微微一麻,麻醉剂注射入身体。王耀感觉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感知逐渐远离,周围一切迅速黑暗下去。直至……彻底昏迷。
麻醉发作了,同时发作的还有王耀喝下的莹绿色血液。
“博士,一切稳定。”
“继续观察。”
“血压心跳正在逐渐上升,还在可控范围内。”
“博士,出现问题了。个体的体温在急速升高,现在已经40度!43……46。”
“我们需要排出气体,不然会气压过大爆掉的!”
“操控玻璃罩,降下来一点!注射抑制剂,控制下来他的血压和心跳!”
“博士,血压心跳加速……我的天,这……”
“无法注射,针头插不进皮肤!他的肌肉皮肤在蠕动!”
“来不及降温!强行冰冻会对个体造成严重伤害!”
玻璃罩被放下几分,里面近乎沸腾的淡绿液体以及大量蒸汽冒出,弥漫在实验室中,如同起了大雾一般。
事态极速向恶劣一面转变。见此,王博士严肃道:“你们撤出实验室,降下防护合金。我在这里守着。”
“可……”
王博士怒斥道:“可是什么,小兔崽子你留在这里出问题你能负责吗!”
将年轻人全部赶出实验室。王博士站在培养皿前。培养皿中营养液翻滚沸腾,大量气泡上升,让王耀身形变得模糊。
王博士却看到,王耀全身皮肤下阵阵突起,长出虬结在一起的肉芽蠕动。
“要失败了吗……”
……
王耀做了个梦。
他梦到自己从培养皿醒来,一切都变了样子。眼前一切仿佛地狱般。自己淹没在腥臭血红的液体中,外界仿佛是在什么生物体内,血红****。一只扭曲蠕动的肉块就站在面前。自己惊惧中打破容器,一拳轰爆肉块的头颅。随即离开这个肉团组成的房间。
外面无数肉团出现,用他们刺耳尖锐的嘴巴说着无法听懂的话。王耀想要尽快逃离这里,调动小五的黑刃横扫,将面前数个肉块拦腰斩断。
被一分为二的肉块发出更为刺耳声音。王耀听得心烦,一脚踏上去,将头颅踩得血肉模糊,再无声息。
更多肉块被惊动,并且带上了丑陋不堪,几乎无法对自己造成伤害的武器。王耀杀心大起,一路屠戮过去,哪里肉块数量多便钻到哪边,黑刃伸展拦腰切断数只肉块。直至筋疲力尽,气喘吁吁。而一路走来,地面尽是肉块残缺的尸体。
王耀忽然抬头,死死盯向****通道不远处一只肉块。它站在前方,竟不像其他肉块那般,逃离或是进攻。而是站在那里,口器蠕动在说些什么。
“还有一只……”王耀狞笑一声,脚下一踏身形窜出,瞬间出现在肉块面前。黑刃对准最脆弱的脖子划过。
王耀高举着肉块丑陋头颅,仰头咆哮。它的身体,一具无头肉块瘫倒在脚边。
而在这时,王耀眼中血色忽然如潮水般褪去。如同****的墙壁变为银白色金属墙面。一切从地狱恢复为了平常。
手中肉块的头颅也变成了一个女人头颅,面容秀丽,满脸泪痕与血污。
“张晴?!”
王耀心中一颤,惊恐向后跌倒。茫然看向身后通道,林战、何颖、楚萱,凉春日……所有人都……
于是王耀睁开了眼。
短暂刺眼后,眼睛适应了液体环境。隔着淡绿色营养液,王耀扩散瞳孔渐渐收缩,正好与前方王博士对视。
博士带着欣慰笑容。
环视周围,实验室中只有他一人存在。
“只是梦境吗……”惊魂未定环视一周,王耀长舒口气,渐渐平复剧烈跳动的心脏。
“我成功了?”王耀张了张嘴,随即才意识到自己带着口罩,发不出声音来。
“你成功了。有什么想要说的吗。”外界的王博士明白他要问什么,微笑着点头。
王耀满是劫后余生的笑容:“想办法给我弄个短裤,体型变大也撑不破的短裤。”
随即坑也没坑,立即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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