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赶路
盛夏仿佛还在眼前，转眼却已经入秋。
“二婶，我们今日还吃腊肉干拌饭吗？”方齐蹲在树下，看顾着燃着的柴火。
“今日吃得清淡些，你嘴角上那么大一个泡，还惦记着腊肉呢！”禾茉将手中的坛子递给水锦，自己扶着方母在一边坐下。
“我一早就让韩三去对面小溪里抓鱼了，今日喝点鱼汤就行，免得将你的嘴养刁了，日后去念书在书院吃不下饭！”
“二婶，你和奶奶马上就走了，我日后想吃，得等过年之后了。”方齐戳着木棍，话里的不舍很是明显。
“茉儿，你就顺了他这次吧，这孩子在书院读书，下次再见到我们，得小半年，估计是不舍得的。”方母看着日渐长高的孙子，也很是疼惜。
说到底，方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同家人分开这么久的时间，心中不舍也是难免的。
方母更是心疼，但一想到留下来是为了念书，考取功名，她想要带着方齐一起去京城的心思便歇了。
毕竟，没什么事情能将读书耽误了。
“好。”禾茉在这一老一少的眼神下，还是妥协了，“腊肉拌饭我让水锦给你蒸，但是不能吃太多，一会儿多喝些鱼汤。”
过几日她和方母就要去京城了，虽说她已经拜托了曹德，但总归不是自己照顾，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方齐，考试前的身体状况还是很重要的，趁现在能嘱咐几句就嘱咐几句。
“还有啊，我嘱咐了你曹叔，让他安排你的伙食，你这几个月得好好吃饭，若是不养好身体，你空有那身才华，院试的时候也发挥不出来。”
“知道了，二婶。”方齐乖巧应下。
他还得给二婶挣诰命呢！自然会好好吃饭，好好考试的！
禾茉原本以为方齐也会跟着一起去京城，但方泽谦来信说要方齐过了院试，考中秀才后再去京城，让禾茉先同方母去京城。
禾茉知晓他每次都有自己的考虑，也没多想，只以为是京城上学的门槛高。
今日也是趁着家中的事宜都安排得差不多了，日子也好，秋高气爽的，她才带着方母一行人出来野餐，也是趁机给方齐放松放松。
之后的三个月，他恐怕没什么机会出来了，在书院准备院试也不轻松。
第二日午时，禾茉让水锦遣人最后清点了一次要带上的东西，确实都准备齐了，她才去见玲珑楼见了李衡。
本来之前说去京城开分店的事情，禾茉以为只是个玩笑，却不想这玩笑如今要当真了。
“我们县君，可算有时间来见我了？”等禾茉进去时，就见李衡手中握着一把金色的算盘，抬眼看向自己，开口便是调侃。
“前几月人在通州，并未在县里，少东家找不到人可不能怪我。”禾茉笑着回应，顺道就在他对面坐下。
“昨日上门去找，说是不在家中，我还以为你这么快就启程去京城了。”
李衡倒也不遮掩，他人在青城县，可消息却不滞后，自然也知晓方泽谦在京城风头正盛，一跃变成天子近臣，人人巴结的对象。
“明日才走，今日过来也是想问问少东家，之前的约定可还记得？”
“自然！”李衡从算盘底下拿出一张纸，放在禾茉面前，“这是我在京城准备的店铺，绝对适合开饭店，也正好可以做回味餐馆的连锁店。”
连锁店这个词，是李衡听禾茉说的，觉得很是贴切便直接拿来用了。
“你一早就准备好了？”禾茉看着他放在面前的地契，有些诧异。
他如何知晓自己一定会去京城发展，当初也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话。
“也不算太早，就是今年年初的事情，正好回京城过年，看着喜欢就买了。”
李衡到底是个商人，他也不是完全看在禾茉的面子上就草率买下这个店铺的，他看中的更多的是禾茉给自己带来的利益。
光是去年半年，回味餐馆给自己带来的利润，就已经是上半年利润的三倍。
而且往日嚣张又给自己添堵的妙香楼，这半年来经营惨淡，只能靠一些低价菜品吸引客人，估计过不了多久就撑不住了。
“京城那边也安排了人，你若是想用，直接去店里便是，只不过京城大多数人的口味偏淡，这些菜品恐怕还得改善一二。”
李衡从小就在京城长大，自然比禾茉更了解一些。
“这些事情倒也不急，我到京城后，安顿也需要一段时间。”禾茉一本正经地考虑着，她现在还不知道方泽谦在京城的状况，也只知道他领了个官职。
但李衡却不以为意，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禾茉。
她去了京城后，就是户部尚书的夫人，哪儿还用她自己考虑安顿的事情，自有仆人替她安排好。
不过李衡也没搭话，毕竟他也不清楚方泽谦的意思。
自古以来，抛弃糟糠之妻的读书人，大把的，在禾茉没坐实尚书夫人的位置前，一切都会发生变化。
从妙香楼回来后，时辰不早了，禾茉吩咐人随便送了些饭菜过来，对付了一口便休息了。
从明日开始就得赶路，一路上估计休息不太好，早些睡，养足精神才有功夫应对。
次日一早，韩三和黄奇在门口一边整理行李，一边等着禾茉出来。
水锦检查完最后一处房门，扶着方母往外走，同等在垂花门前的禾茉汇合。
禾茉带着人往外走，上马车前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款冬院。
“走吧。”
说实在的，禾茉还是有些不舍得的，这地方虽然住了没多久，但是里面的许多东西都是禾茉自己置办的，一点一点才有了现在这个样子，骤然离开，心中难免不舍。
但既然自己已经决定了要同方泽谦一起过日子，那离开这也无可厚非。
旅途的奔波最终还是冲淡离乡的愁绪，禾茉等人带着不少行李，尽管赶路的速度不慢，但还是在初冬时才到达京城附近。
“娘，这衣服您披着点，北边的风大，天儿也入冬了，您莫要着凉。”禾茉捂着一个汤婆子下了马车，将手中的毛领大氅披在方母背上。
“我就出来透口气儿，这几日赶路在马车里捂着闷得慌。”方母拢了拢肩上的衣服，笑着同禾茉解释。
“那咱将衣服穿好，再坐一会儿，好好休息休息。”禾茉叫水锦搬来两个小凳子，又韩三生好火，才放心让方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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