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状元郎
三人到宫门口时，其余的人早就等在门口了。
见三人姗姗来迟，王远州心中不爽，开口怼道：“这不是我们三元及第的方大才子？果然同我们不一样，连来受封的时间也不一样。”
虽然殿试只出了排名，并未对前三甲做出一个区分，但居于榜首的方泽谦，已经是大家默认的状元郎。
王远州说他三元及第也不错，只是没人会将实话说出来罢了。
“这不是还没到时间吗？你早早就来等着了？”宋廉无意反驳，随心说了句。
王远州看着时辰，确实还差一大截才能进宫，心中堵着的气，不上不下，憋得满脸通红。
他本来只是看方泽谦不顺眼，但看见宋廉站在第五的位置上时，心里越发憋闷。
他一个堂堂将军之子，奔着前三甲来的，结果只取了第七名，还输给了一个乡野山村来的莽夫。
“你——”
他气不过，指着宋廉还想说什么，就见桂公公从前面走过来，纵容有太多的不甘，也只能咽到肚子里去。
“诸位同杂家一起进去吧。”桂公公作为皇帝身边最宠信的太监，身份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
此刻笑盈盈地看着这些学子，让人感觉很好相处。
桂公公自然也看见了刚刚的王远州的动作，但他也当没看见处理，这个节骨眼上还在找事的人，自然不聪明，也不值得他交好。
他扫了一眼站在第一位的方泽谦，视线又流转到排在第二位的周志文和第四位的宋廉身上，心下暗自诧异，面上却不显丝毫，依然面带微笑地领着众人往前走。
这届科考，方泽谦太过出彩，其余的人倒是显得平平无奇，锋芒难免被遮盖了些。
桂公公也一样，他刚刚这一眼扫过去，居然发现青城县来的人前五名就占了三个，尤其两个还都是前三甲。
要知道，考中进士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进士的前十名更是难上加难，极其不易。
连京城中那些享受优质待遇，在国子监就读的世家弟子，在前十名中，也只有三个而已，而且排名还都靠后。
这也难怪王远州看方泽谦等人不顺眼，这换谁谁心里都不平衡。
“前三甲的学子，随杂家进殿吧。”桂公公在太极殿前站定，挥了挥手上的拂尘，领着三人往太极殿内走，剩下七人则先在殿外等候。
太极殿很大，从门口走到正中间的路看似短，但走起来却一点也不轻松，尤其是顶着众位朝臣的注视和天子的目光走进去。
若是心理承受能力弱一些，恐怕当场就已经抖成筛子了。
桂公公领着人进去时，还侧眼看了看后面的这三位，瞧着都气定神闲，倒是不错。
按照名次，方泽谦走在最前面，周志文次之，第三位则是从宫门进来就一言不发的李穆。
李穆乃丞相之子，在方泽谦没出现前，他几乎是大家默认的状元郎。
“青城人士，方泽谦何在？”坐在高位上的人开口询问，但视线却先一步落在方泽谦的身上。
这个感觉……同那日殿试时被盯上的感觉，如出一辙。
方泽谦上前一步，回话时抬起眼眸，同高位上的人视线相撞，他心下一惊，已得到答案。
“回陛下，学生便是青城人士，方泽谦。”
虽考中进士，但并未授予官职，方泽谦也只好自称学生。
“那依次看过去，你便是科考第二名，周志文？”谢重看向站在方泽谦右手边的人。
“是，学生便是周志文。”周志文不敢造次，也并未向方泽谦那般大胆抬头与谢重对视，言语上中规中矩，算不得出彩。
他毕竟是从武试中选出来的，不善言辞也可以理解。
但同为前三甲的李穆，却同样表现平平，甚至比起前两个人表现的还有些胆怯，惹得站在一边的丞相紧蹙眉头。
别看这只是简单的问话，其实也是皇帝熟悉他们的第一印象，对后面的问话有着极大的影响。
“今年青城县可谓是卧虎藏龙啊！光是这前三甲就占了两个。”
谢重似是在感慨，看着方泽谦二人的目光也没什么含义，但只有稍微能摸透他心思的近臣知晓，他的心情算不上好。
谢重也是世家子弟，年轻时便最是看不起那些寒门子弟，在他眼中，那些寒门子弟就是企图通过科考改命的一群寒酸蛀虫。
以前他对寒门子弟的厌恶是写在脸上的，毫不掩饰。
但作为上位者这些年，他也察觉出寒门子弟的好处，任劳任怨，勤奋好学，又十分好掌控，用得还格外顺手，逐渐便收敛起真正的脾气秉性。
这次朝堂大换血，能换的都换了，找不到机会换的，也会在找到机会后统统换掉，正是朝堂补充新鲜血液之时。
朝堂上无人敢接话，尤其是以一众世家为首的丞相党，更是觉得面上无光，皇帝刚刚的话，更像是对他们的一种敲打。
谢重看着下面低着脑袋的官员，并未多说，自顾自地开口：“按照名次，一甲青城人士方泽谦，赐进士及第，二甲青城人士周志文，赐进士出身，三甲京城人士李穆，赐同进士出身。”
这样的结果似乎是意料之中，但又少了些意外之喜，换做以前，长相出众的方泽谦和周志文，怎么也会评个探花出来。
今日就按照名次，挨个往下排，也是有些中规中矩了。
“谢陛下。”
站在台阶下的三人倒是没什么察觉，低头齐声跪谢。
“起身吧。”
皇帝例行问话，确定完称号后，基本上就是一些万年不变的流程，等结束基本上就能离开去游街，接受百姓的祝贺。
于此同时，等在太极殿外的谢瑶烟，焦急地往里面张望，神情有些不耐烦地问身边站着的公公：“到底传话进去没有？怎么还没动静传出来？你们这帮狗奴才会不会办事！”
“公主，传话进去了，陛下正在里面给进士们授封，估计现在正在走流程，不好打断，要不您再等等？”
小李子满腹委屈无处诉说，哪有人在这么重要的时候，让人进去传话的，就算再得宠，也不能这样吧，怪罪下来，又是自己这样的奴才当替罪羊。
偏偏今日自己在太极殿门口当值，真是后悔死了，早知道就跟在干爹身边，进去太极殿伺候了，这倒霉事儿也轮不到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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