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烂摊子
来不及细想，水锦已经将头发梳好。
“夫人，这是时下流行的发髻，您看您需要配哪支簪子？”
水锦从盒子里取出三支簪子供禾茉挑选。
禾茉嫌簪子带着重，本不想戴，可转念一想，今日还得去见张夫人，想随便选一支。
方泽谦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走过到她身后，从袖中拿出一支玉簪，“这支玉簪如何？雪亮剔透，和你身上的衣服也相配。”
“那就这支吧。”
方泽谦伸手将玉簪握在手上，轻轻插进禾茉的发间，白玉的剔透和青丝的黑亮，相得益彰。
“这支玉簪和你很是相配。”方泽谦扶着禾茉的肩，淡淡开口，垂下的眸子里，皆是爱意。
“确实好看。”禾茉看着镜子，注意力都在头发上，而身后的方泽谦，注意力都集中在镜子里的人身上。
“不过，这些簪子是何时买的？”禾茉看着镜子里的方泽谦道。
“之前让黄奇去挑的。”方泽谦抬手轻扶着禾茉的发髻，清浅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但是这支玉簪，是我精心为你挑的，喜欢吗？”
“喜……喜欢。”本来没什么，可她看着方泽谦的眼神，莫名就有些害羞，他搭在肩上的手也变得同眼神一般炙热。
好在下一瞬，方泽谦便将手移开。
“好了，我们出去见见张夫人吧。”方泽谦很满意禾茉的反应，转身之后，嘴角翘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时日还长，慢慢来吧。
禾茉同方泽谦不紧不慢，可站在门外的张夫人却急得满头大汗。
终于，在爆发的边缘，韩三将门打开，看见站在门口的张夫人，他故作惊讶：“这位夫人，您怎得站在门口？快请进，县君在里面等着您。”
张夫人站了快两个时辰，腿一动竟有些发软，无奈只能对着身边的嬷嬷道：“还不扶我一下！”
嬷嬷闻声照做，心底却探了口气。
早知这般，一开始又何必怄气。
韩三见她双腿都有些发抖，还硬撑着往前走，心底噗笑，可面上却恭敬，一路带着她们往最远的一条路走。
“还有多久到？”张夫人有些撑不住，声音发虚。
“回夫人的话，快了，再穿过一个回廊便到了。”
“你们府上的布局怎得这般不合理？”张夫人气归气，但是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她一进会客厅，二话不说，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一旁的嬷嬷看见方泽谦也坐在上首，连忙道：“方举人，县君，我家夫人站了一个早上，难免有些失态，还望两位见谅。”
张夫人虽然知道今日自己是来赔礼的，但自己在外面被晾了一早上，还是有些不服气，有听见自己的嬷嬷这边低声下气，心中那口气，不出不痛快，出言讽刺道：
“县君架子就是大，可让我好等。”
“我们昨日刚搬进府中，才打理清楚一切，劳心劳力，还未缓过神来，难免有顾虑不到的地方，张夫人请见谅。”
方泽谦淡淡地开口。
他这番话，表面上是在说自己照顾不周，实际是在暗讽张夫人，不请自来便罢，还偏在一大早扰人清梦。
可惜张夫人没听出来言外之意，还颇为自得地点头同意。
身边站着的嬷嬷听出来这番话的言外之意，可她想提醒却又不敢提醒。
“不知张夫人，今日来所谓何事？”禾茉开口问。
“我今日上门，是为上次赏花宴请帖一事而来。”张夫人见终于进入正题，开口解释：“我那日确实是交代不清，那管事也记错了日子，让县君误会了。”
“这样啊……”禾茉不傻，那日管事轻蔑的态度那般明显，她怎么感受不出来。
张夫人见禾茉没反应，以为她接受了，“既然是个误会，那我现在都亲自上门给你解释清楚了，想必县君也不会再生气。”
本来禾茉并不太计较这件事情，可张夫人这理所当然的态度，让禾茉脸色一沉：
“我何时说我不生气了？”
“县君这是什么意思？我都亲自上门道歉了，你还要怎样？”张夫人一听禾茉并不领情，忍了一上午的脾气顿时炸了。
“你道歉，我就要接受吗？”禾茉脸色淡淡地，看向张夫人的眼神也算不上和善。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误会，也没对县君造成任何影响，县君为何非要紧抓着不放呢？”
“莫非这就是县君的气度？”
张夫人气急，什么话都往外说，话一出口，她自己也意识到有些不对。
身旁的嬷嬷，听见这话时，心凉了半截，“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我的气量？我的气量自有圣上评判，至于你，还不够格！”
“我不管这个事情是不是误会，我只知道那日，你们张府的管事，公然挑衅我这个圣上亲封的县君，今日张夫人，又上门质疑一遍我的气量。”
“怎么？你们张府是对我不满，还是对圣上不满啊？”
禾茉丝毫不留情面，一顶接一顶的帽子往她头上扣。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何时对圣上不满，我没有！”张夫人再嚣张，再任性，也不敢挑衅皇威。
一听禾茉说完那些话，腿软的不行，竟然直接瘫坐在地上。
“你有没有是你的事，与我何干？”禾茉不想在美好的清晨，同她纠缠，“水锦，将张夫人请出去！”
“是，夫人！”水锦大步走过去，将张夫人从地上拽起来。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县君，您听我同您解释。”张夫人不敢想象，今日的话传出去，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她挣扎着，想要甩开水锦的手。
可水锦的手如同铁钳般，牢牢拽住她的手，让她动弹不得，只能被拉到府外。
韩三迅速关上院门，将一切聒噪的声音堵在门外。
“开门！将门打开！”张夫人一掌拍在门上，在门口大呼小叫，将对面那户人家的小厮也喊了出来。
“夫人，您别喊了。”嬷嬷在一边劝着，反而被张夫人反手扇了一耳光。
“你当时站在一边做什么？为什么不拦着她？”
“夫人……”
“闭嘴，都是你的错，老爷叫你过来帮着我，你就是这般帮忙的？”张夫人无处撒气，只能拿下人开刀。
“回府！”张夫人看了一眼紧闭的院门，只能打道回府。
对面的小厮见二人走了，退后回到院子里，将自己看到的情形，复述一遍，还不忘加上一句总结性的语言：
“公子，果然如您所料，张夫人败兴而归。”
“姓方的在家，能让她讨到好处？”坐在椅子上嗑瓜子的李衡，随意将脚搭在桌子上。
“你去，将这个给姓方的送过去，我也是好奇，他到底管不管这个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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