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2.第614章 不能犯的错
第614章不能犯的错
邱望之没想到荀香会一竿子支到董义阖身上，愣了愣。
他直觉荀香在说谎。董义阖再足智多谋也不会占卜算卦，怎么可能知道周兴的事。
但若不是董义阖告诉荀香，邱望之又实在想不出荀香怎么会知道那件事。
他想不通啊想不通。
荀香又反问道，“邱大人不信？不管你信不信，真的是这样。否则我怎么会知道有个叫周兴的人，还是奸细。”
邱望之问道，“不会是郡主做的梦？”
上次破“易香大案”的时候，荀香就说她做梦梦到了花王，很多线索都是因她的梦而起。
荀香笑出了声，“呵呵，邱大人还挺幽默。我若能做那种梦，孙世子还需要这么费劲吗？早告诉他让他立大功了。”
这个案件是邱望之主要负责，若破案邱望之的功劳是第一。
荀香是故意这么说的，希望邱望之对她彻底死心。
她还是有些后悔，早知道孙与慕那么聪明想透周兴的事，她就不多事了。
邱望之面无表情说道，“郡主请放宽心，孙将军第一个发现周兴是奸细，而周兴是我的暗线。本官会如实向皇上禀报，孙将军立了大功，本官能将功赎罪就感激万分了。”
孙与慕自责地说道，“邱大人过谦了。我也有错，若我能早些想透其中关节，追上往心，空镜就跑不了了。”
孙与慕陪荀香走出金吾卫大门。
路上，孙与慕心疼道，“你怎么瘦多了？”
荀香笑道，“他们都说我现在在抽条，正常。你也瘦了，黑了。”
孙与慕笑道，“也正常。”
望着那个倩影上马车，马车消失在人流中，孙与慕才收回目光往回走。
八月底三司会审，九月初大案落定。李黑豹、汪林子、李基养父李石等五人罪大恶极判剐刑，魏永、艾程等三十二人判斩立绝，还有一百多个镖师判流放，另七十多名没有参与此案的永兴镖局的人无罪释放。
空镜已死，继续抓捕往心。还贴了告示，谁抓住往心赏银五百两，提供有用线索也有赏……
彻底捣毁永兴镖局和净慈庵两个罪恶之地。
净慈庵里的尼姑，若想还俗的还俗，不想还俗的去别的庵堂。
往忧眼睁睁看到净慈庵被烧，再听说空镜和往心的为人，更加看破红尘，一心向佛。
她又去了京郊娘娘庵出家。
荀香听说丁立春去找过她，她依然没见。
而杨家人也不希望往忧还俗。
九月初六下晌，邱望之和孙与慕、王雷等去完成任务的人才离开金吾卫衙门。他们不仅得了赏，还每人休假一旬。
这次破的是特大案，孙与慕立功最大，得赏银五百两，王雷这种百户赏银一百两，士卒赏银五十银。
邱望之功过相抵。
袁百户阵亡，赏银五百两，其他几个阵亡的金吾卫士卒赏银一百两。
孙与慕一出金吾卫衙门，就没看邱望之一眼。
尽管他最想见的是荀香，还是第一时间往家赶，有太多朝事和家事要处理。
邱望之与陶婧的婚期为十月二十八，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邱望之看着孙与慕远去的背影，胸口似压着千斤大石。
那个姑娘永远得不到，为何还要想，想得着了魔，做出那种事情来……
若处理不好，不仅自己的操守和口碑会遭质疑，亲事也没了。
最让他害怕的是，祖母会被他气死。
但这么大的事不能不告诉她老人家。
邱望之骑马快回了家，沐浴完立马去内院。
一进二门就能看到正院，那是他和未来媳妇住的院子，也是这个府里最大的院子，称之为正院。
里面已经全部装修好，黛瓦在阳光下泛着金光，白色粉墙衬得树更绿花更红。
还有聘礼，在他走之前也全部准备好了。二万二千两银子，只比他娶原配时少三千两……
他一回家，下人已经跑去给老太太报了喜。
邱老太太正坐在罗汉床上等孙子。
虽然邱望之因出纰漏没立大功让老太太很沮丧，但能够弥补回来的错犯了也就犯了。
邱与慕进屋跪下磕了头道，“孙儿惭愧，这次办案出了纰漏。”
老太太道，“你还年轻，出错正常。有些错能犯，但有些错绝对不能犯。”又缓下脸色招手道，“快来祖母这里。前儿不久给涵儿请了位先生，现在还没下学呢。”
邱望之没起身，眼里有羞愧。
这种眼神还是他几岁时有过。
老太太直觉出了什么大事，把下人遣下。
“说吧，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邱望之磕了一个头，惭愧道，“孙儿心魔缠身，让祖母失望了……”
当邱老太太听完经过，气得一口老血吐出来。
邱望之吓得魂飞魄散，上前搂住老太太说道，“祖母，孙儿知错了，下次不敢了。你老人家想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千万不要气坏身体。”
老太太挣脱了他的手，喝道，“跪下。”
邱望之又重新跪下。
老太太低声喝道，“混帐东西，你没有一个‘义’，总要占个‘礼’……却是连做人最基本的原则都没有了？老婆子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孽障！
“不说孙老侯爷在你最艰难的时候曾经帮过你，不说香香对涵儿有多么好，不说孙与慕先救过你，不说若陶小姑娘知道会如何伤心……即使是不相干的同袍，你也不能见死不救。
“若你倒回去时孙世子已经掉下悬崖，你就是罪人。你如此，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祖父，怎么对得起我对你的教导，怎么对得起陶小姑娘……
“你将来的人生该怎么办！你你你你是要气死我啊。”
老太太义正言辞，说得邱望之羞惭难当，流出泪来。
老太太又一字一顿，鼓着眼睛说道，“执念而生，执念而亡，一念放下，便是重生！她是你的执念，更是你的心魔，从此以后不许再想。若是再放不下，你的一生就毁了。”
老太太此时万幸，还好邱之没有如愿娶到荀香，那就是个祸水。
亏自己当初那么喜欢她，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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