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心有不甘

水灵感觉她待嫁的这个月特别的漫长，似乎比一年还要长。

天朗气清的美丽也并不能让水灵的心情愉快。达兰台自从娶了乌兰，整天都找不到人，水灵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了。失落之至的她拿着一沓树叶，写满了咒骂的话，丢进叶雨河里，立刻又叫仆人去将这些叶子捞上来，看着叶子上的字迹被水冲洗的干净了，就继续写，继续扔继续叫人去捡。

侍从敢怒不敢言，你推我我推你，最后将吉布楚和给推了出来。

吉布楚和知道水灵心里绝对是憋着一团火，就等着谁往上冲呢，今天若不是情势所迫，她定然是不会出这个头。吉布楚和硬着头皮跟水灵打了个哈哈：“公主的字已经写得很好了。”

“是吗，吉布？”水灵看着吉布楚和为难的样子，心里竟然窃喜：“那你是说我应该停止写吗？”

吉布楚和不敢随便应和，她知道这个小祖宗的鬼点子特别多，要是应声了，指不定又要出什么更加让侍从难受的花样来。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水灵白了一眼吉布楚和，冷冷的扫了一眼刚从河里跑出来他侍从，叹气道：“你说现在河水是不是很凉，你看他们都在颤抖？”

吉布楚和叹气道：“公主若是生气，大可以让都冷仓可汗去跟巴图尔坦解除婚约，何必让你如此费神？”

“不，我偏要嫁过去，乌莹那个软弱的遗孤公主收拾不了一个婢女，我夏那日水灵还收拾不了自己部落的一个奴隶？”水灵固执的反驳了吉布楚和的话，突然神情犹豫起来：“可是吉布，我需要你的帮助，你过来。”

吉布楚和顺从的倒了水灵身边，听到水灵的耳语吓得不敢说话，身后的侍从都为吉布楚和捏了一把冷汗，生怕她一个不测，自己肯定要受大罪。谁知道水灵说完，竟然还笑了：“吉布，你一定要替我办好这个事情！”

吉布楚和咬牙一跺脚，站起身离开了众人。

水灵望着吉布楚和的背影轻轻的说：“吉布，你一定不能让我失望。”

白月节注定是个群魔乱舞的日子。

水灵披着红妆，看着身侧那英武的身姿，蓦然有一种心动，可是这种心动仅仅维持了不到半日，当水灵看见海拉苏门口站着的其木格也是一身红装时，这种心动就变成了一条毒蛇，直钻她的心间。

水灵不顾众人的眼光，跳下马，径直走到其木格的跟前，吧其木格吓了一跳，拉过她的手，咯咯笑道：“怎么今日你也是成亲，穿着红装么？”

其木格知道自己的失礼，她本意并不是要冲撞水灵，但已经如此，解释也没有意义，只好微微的笑了下，没有解释。

水灵见其木格没有回答，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使不出力气的郁闷，叫她又转头问巴图尔坦：“莫非我哥哥的侍妾今日改嫁到了海拉苏？”

这一下就让巴图尔坦的面色变了色。

水灵装着无辜的样子又强调道：“不过是哥哥早些年的侍妾，还被可汗你送去了满楚古德的女奴，今日不会是要招待远方的客人吧？”

饶是巴图尔坦忍耐一绝，但此刻也难以再容忍下去：“你还是个孩子，水灵，不要乱说话。”巴图尔坦起伏的胸膛象征着他此刻心中的怒意。

“莫非可汗要像对待海拉苏乌莹一样，因为一个低贱的女奴，就要在新婚之夜冷落我吗？”水灵并不是要故意激怒巴图尔坦，只是想到既然你前头已经如此的将我放在眼中，我便要与你玉石俱焚：“怎么说我也是夏那日的公主，您的第二斡儿朵，不是吗？”水灵拿起一片叶子遮着自己的笑颜，两只眼睛就像会说话一样，撒娇的看着巴图尔坦。

本来已经决定让水灵知道自己不会轻饶她如此欺辱其木格的，当巴图尔坦看见水灵手中的落叶，又想起了自己失意的童年，那片片安抚的情谊，立刻就软了心肠，叹气说道：“你确实太年轻了，我先养着几年吧，你且回你的帐篷去。今晚，我回去看你。”

这一句，让在场上所有的人懂了这个夏那日的公主，在巴图尔坦可汗心中的地位非比寻常，居然得罪了他的宠妾还能得到他的青睐。

消息传播的很快。

“息奴”乌莹经过了上次掉孩子的事，与巴图尔坦已经有半年不曾见面，今天听见息奴说额驸又有了新的斡儿朵，而且为了她落了其木格的面子，就不禁感慨：“男人多时喜新厌旧的人，其木格也是最无辜的。”

息奴知道乌莹难受，她不知道该如何说，按照往日巴图尔坦对其木格的深情，她料想如果设计让其木格在迎娶水灵时穿上红装，定然会让他二人互相斗争，依照巴图尔坦对其木格的爱，水灵定然也不会比乌莹过的更好。可事实却大相径庭，巴图尔坦叫其木格让了水灵。莫非真的其木格在巴图尔坦眼中只是个顺从的奴婢而已，莫非真的是自己看错了？息奴不敢，也不愿相信自己的计策还有失误的时候。

乌莹见息奴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知道她定然在自责，开口安抚道：“不要为我再筹谋了，我已经是个半死不活的人。你真的不用这样！”

息奴看着才二十出头的乌莹就说出了这样垂头丧气的话，心疼的恨不能将巴图尔坦的肉剁下来。

乌莹见息奴依旧不能释怀，又开口说：“我已经心冷了，我与巴图尔坦此生再无可能，我只有活下去，才能让阿妈安享晚年，仅此而已。”

“不！”息奴再也忍不住了：“公主，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现在你可以用其木格，她已经失宠了，那么就是公主最好的同盟。要知道，一个失宠的女奴，会过的有多么悲惨，如果您这个时候给予恩惠，她定然会感恩戴德。”

“可是，她的孩子却是因为我而死。”乌莹摸着自己的肚子，她也明白失去孩子的痛苦：“她不会原谅我，也肯定不会帮我。”

“她会不会原谅公主，我不知道。”息奴眼中是无尽的懊悔：“但我却知道，她现在需要有人伸出援手，我们可吧这种援助，变成交易。”

“你去做吧，我不愿意知道。”乌莹最终还是没有阻拦息奴，她觉得这样算计人心，很累，也不屑去做。乌莹挥挥手，示意息奴下去。息奴辞别乌莹后，悄悄的来到了安静的其木格身边。

“其木格，你一个人在这里？”息奴看着一脸恬静的其木格很吃惊，她想着被人当众侮辱后，不应该是垂头丧气嚎啕大哭吗？

“息奴？”其木格往息奴身后看了看，没有看见乌莹，邀请她进来座下，问道：“怎么会一人来我这里？”

“我想同你做个交易。”息奴开门见山，对于这个浑身都只有温和两个字可以形容的女人，她也不想隐瞒。

“让水灵公主失宠，让乌莹公主与巴图尔坦和好如初？”其木格边做着女红，边柔声说道：“是这样吗？”

“对！”息奴满意的点头：“你很聪明，难怪可汗会那样的喜欢你！”

“水灵公主为何得宠，我听后来的人形容了，知道她的失宠是必然的，因为她欺骗了巴图尔坦。”其木格摇摇头，继续微笑着说，手中还是不紧不慢的做着女红：“息奴，我很尊敬你，因为你对乌莹的忠诚。”

息奴很少听见有人对自己真心的赞美，竟然意外的有些脸红，她听其木格说这样的话以为其木格是要答应自己的交易，语气就软和了几分：“如果你能做到帮助乌莹公主与可汗和好，那么你会成为第三斡儿朵！”

“第三斡儿朵什么的我并不稀罕”其木格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息奴，我对巴图尔坦的爱，与地位无关，即便他一直不给我名分，我也心甘情愿的待在他身边。所以，这样的交易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那你刚才说水灵失宠是必然？”息奴疑惑了：“那么请你只告诉我这个原因，我便从今往后不再来烦你。”

“好！”其木格并不是愿意与这个心思缜密的女人打交道，点点头，拿出了一片叶子：“就是它！”

“叶子？”息奴使劲的回忆，想起侍从告诉自己描述白日的情形后猛然大悟：“这这叶子，让可汗对水灵另眼相看！”

“嗯，这叶子有故事，但是却不是水灵能知道的故事，她只是凑巧占了个便宜罢了。”其木格摇摇头，不打算再说很多：“接下来，就要看看我们的息奴有多大的本事，能知道巴图尔坦儿时的事了。”

息奴被其木格请出了帐篷后，立刻来到了海日罕的帐篷。

“海日罕，请你帮帮乌莹公主吧”息奴跪在了海日罕的跟前。

海日罕因为白天的婚事喝多了些，脸色有些发红，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息奴，心中顿生矫情，反问道：“凭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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