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私定终身的乞丐
“小的得知,三殿下一直在暗中保护月大小姐,只怕这个法子不会很顺利。”
皇后眯起眸子,抚着尖长精致的护指,缓缓道,“他倒是关心那个蹄子得紧,萧皇贵妃看起来倒是收敛谦逊,她的儿子却这般放肆,终究是没有教养好呢。”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和萧皇贵妃暗中较劲,可这个女人狡猾得很,让她抓不到任何把柄,倘若她的儿子出事了,她也难辞其咎吧。
“那么……”
“去办吧,利索一点,三皇子若出手了,尽量活捉一些人。”
月绯央一个美美的觉醒来,听到外头吵闹得厉害,隐约听到“月大小姐”的字眼,便披了衣服下床。
“大小姐,不好了……”敛秋慌里慌张地跑进来。
“出了什么事了？”月绯央皱眉,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大小姐出去看看就知道了。”敛秋为难地说,脸色又羞又恼。
远远地,就看到一群人围在公府门前,对一个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那个人衣衫褴褛,脸上布满污渍,头发乱糟糟,一看就是一个乞丐。
“不会的,大姐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你若是诬陷她,平阳公府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月芊音脸上带着焦急,辩解着。
月任馗脸色僵凝,一言不发,看到月绯央来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脸上都是厌恶,“看看你做的好事,平阳公府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月绯央感到好笑,“发生什么事女儿总要先知道,父亲再责怪也不迟。”
就连姬凤凌都在场,这件事情只怕真的不简单呢。
那乞丐看到了月绯央,目光一喜,“大小姐,你终于肯露面了,听说你容貌被毁,挡着面不肯见人,可我不会嫌弃你,嘲笑你的,因为我们之间有过誓言,矢志不渝,不离不弃,先前为了不影响你的名声,让你顺利嫁入靖王府,我一直隐瞒着我们的关系,可是现在的你,嫁到靖王府只会让人嘲笑,我只好出现来拯救你,你就跟我走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噗嗤。”
月绯央身边的婢女听了,都忍不住掩口而笑。
“住口,你再乱玷污央姐儿的名声,按照刑律可是要吃官司的。”柳氏指着乞丐,皱眉怒斥。
“小人说的话句句属实啊,求夫人明鉴,若非是真实,小人哪里来的胆子敢诬陷月大小姐。”
月绯央面带淡淡的笑容,她知道这又是一出别人安排好的戏,“你说我们有过誓言,在何时何地,有何凭证呢？”
有些人看到她的脸还好好的,可是又怎么会广而传之,甚至借着原先的消息找人来污蔑她,果真是不择手段了。
乞丐仿佛等的就是这句话,“就在一次大小姐视察工程回来的途中,小的在山中乞讨,与大小姐一见钟情,一番,一番缠绵,大小姐说不嫌弃小人是乞丐,大小姐看重的是小人纯善的灵魂和安分守己,还说从来不愿意嫁入靖王府,一有机会,便与小人私奔,浪迹天涯。”
“然后与你一起乞讨是吧？”月绯央缓缓道。
乞丐点头,“对,您就是这样说的,不羡金银富贵,只希望与小人相伴一生,这是您送小人的定情信物。”
乞丐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耳环,用帕子包着,帕子不沾染一点污秽,耳环也光洁如新。
月芊音看到耳环,按住了心口,满脸惊讶,“大姐,这,这真的是你的绿珠双嵌耳环,我记得是祖母赏给你的……”
这下,那些看热闹将信半疑的老百姓都皱眉看着月绯央,“莫非这是真的,大小姐竟与这乞丐私定终身？”
“是啊,真想不到,月大小姐这等身份,又是百姓心目中的大功臣,居然会做出这等折煞自己的事情出来。”
“唉,终究是个不自爱的……”
绿珠双嵌耳环确是老夫人给月绯央的,那绿珠水光极好,可是色淡,仿佛春天刚冒出来的鹅黄叶,她带上一点也不显老气,心头也喜欢得紧,戴了好几次,前天才换的样式,却被某些人盯在眼里,拿来大做文章。
而乞丐手中的,的的确确也是老夫人给月绯央的耳环。
月绯央接过耳环,打量了一遭,面色冷了下来,“这是我才丢失的耳环,你从哪儿得到的,从实招来,不然我不会轻易绕过你。”
月芊音得意地勾起嘴角,她还以为月绯央抵死否认,到时她还要大费周章,没想到月绯央就这样认了下来,真是一个猪脑子,这一次她必定会栽在她的手里,成为凰城人嘲讽的对象。
“大小姐,这是您送小人的耳环呀,当日的誓言还言犹在耳,你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呢？”
乞丐见月绯央上钩,不要说有多么高兴了,眼冒亮光,仿佛看到了月芊音承诺给她的银子。
柳氏和月芊音对视一眼,胸有成竹。
晏川上前一步说,“昨天半夜大小姐的物品确实有丢失,而丢失的正是老夫人赏赐的耳环,直到现在还在查行窃的人,莫不是你潜入大小姐的屋子,偷走了耳环？”
乞丐忙跪下说,“大人冤枉啊,这耳环连带帕子都是大小姐送给小的的定情物,小的一直小心翼翼地揣着,又何必去偷呢,来这里只是为了带大小姐离开,好实现我们诺言,其他的事,跟小的无关啊。”
“大姐,难道你真的是对这乞丐产生了感情,只是被这么多人看着,不好承认,对不对？”
月芊音拿出一副同情体恤的样子,叹了一声,“有情素来没有什么错,这乞丐看着对你一片赤诚之心,这可是千金万银也买不来的,若你真的爱这乞丐,我可以向父亲请求,成全你们的感情。”
月任馗也巴不得月绯央快点滚出平阳公府,她的脸已经毁了,就算嫁到靖王府也会成为弃妇,到时反而丢了她的脸,还不如把她和乞丐一并打发了出去。
“央姐儿,你就如实交代,为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会多为你考虑。”
一个个居心不良,月绯央心中没有波澜,面带微笑,“既然父亲不信是有人盗走了女儿的耳环,女儿倒还有个疑问,女儿最后一次视察,十在十天前,乞丐不会注意洁净,怀揣了帕子和耳环十来天,为何不沾一点污秽？”
她这样说,围观的人都盯着乞丐手中的东西,果然见帕子洁白得不像话,耳环也熠熠生辉,怎么像是被乞丐怀揣过的,只说明了一个问题,这乞丐才得到这帕子和耳环……
“说不定大小姐是被诬陷的,毕竟大小姐被诬陷已经不是一两次了,此事有待商榷啊。”
“是啊,小人多得是,一不留神就会被暗害,大小姐毕竟树大招风。”
月任馗僵着脸,“除非找到偷窃的人,不然,就凭这个不能彻底洗脱你的嫌疑,谁又知道,你会不会偷偷跑去视察。”
乞丐本来有点害怕,看到事情有了转机,忙不迭地点头,“是啊,这耳环是三天前月小姐偷偷跑出去的时候送给小人的,当时天下着大雨,怎奈大小姐热情似火,小的怎么也拒绝不了啊。”
芷清和敛秋再一次憋不住,肩头颤动,就连院子的嬷嬷也犹如听笑话一般,笑得胸脯发抖。
姬凤凌盯着月绯央,他倒要看看,月绯央怎么挽回这一场名誉,只要她拿不出证据,他立刻宣布解除婚约,让她成为弃妇,好将上一次的不平怨气报到她身上。
月绯央却是一本正经的样子,肃然道,“既然父亲这样说了,女儿就当是父亲同意女儿检查,耳环失窃,府中的人都有嫌疑,不如相互搜身吧。”
月任馗哼了一声,他就不信月绯央能搜出什么出来,待会儿还不是要乖乖地跟乞丐离开,等搜不到什么,他就有了充足的理由。
芷清,敛秋,荷香,宁嬷嬷等人都朝月芊音走过去,月芊音讨厌被人搜身,还被这么多人围着,让她有一种危机感,皱着眉头后退,“你们要做什么？”
“搜身呀,老爷的意思,每个人都要搜身,二小姐似乎很不情愿的样子呢。”
“搜就搜,又不是我偷的,你们能搜出什么来。”
月芊音厌恶地说。
下人们搜了起来,宁嬷嬷的手摸到月芊音的衣袖内袋,感受到一个硬物,“咦,这是什么？”
说话间已经取了出来,众人一看,正是另一只翠珠耳环。
众声哗然。
“原来是二小姐偷了耳环,送给乞丐做定情信物啊。”
“估计是事情快要败露了,才诬陷大小姐。”
“哎呀,真想不到,二小姐会是这样的人,呸呸呸……”
月芊音看到从自己身上搜来的东西,顿时像被一个晴天霹雳打在身上,脸色煞白如纸,旁人的议论更是像针扎在她的心上。
“不,不会的,怎么会这样……”
她颤抖着,后退,“不是我,不是我……”
一大家子都变了脸,柳氏脸上惊惧交加,“老爷,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怎么可能是音姐儿,音姐儿的德行您是知道的,她一直对二殿下真情不渝,不会做对不起二殿下的事呀,二殿下,您说是不是？”
“二殿下是大小姐的未婚夫,大夫人却这样说,看来二小姐有心抢夺长姐的人,这样的人真的太不要脸了。”
“啧啧,真是好戏连连,让我们瞧到二小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
柳氏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她竟然情急之下,把什么都说了出来,接收到月任馗冰冷慑人的目光,不由得抖了一下。
姬凤凌听到这些议论,脸上一派黑沉,冷冷地看着月绯央,“这是你做的手脚,对不对？毕竟,没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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