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无路可退
北域王所言太过直白惊悚，宋继晟吓得直接瘫软在地，口中直呼不敢。
谟罕大汗讥笑一声，如恶魔一般蛊惑道：“贤侄你可别忘了，你们宋家犯的乃是诛九族的大罪。若是让乾元帝得知，或日后让其他皇子登了基，你们宋家唯有死路一条。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本汗已经将明路为你们指好了，端看你们宋家敢不敢临死一搏了。”
宋继晟只觉浑身冰冷，手脚发麻。
得知了北域如此惊人的秘密，他若不答应，还有命走得出这座皇宫吗？
若宋家不为谟罕大汗所用，那么宋家勾结外敌的叛国罪证，是不是不日便会被送上乾元帝的书案，而后九族同诛？
宋继晟心中凄惶，事到如今，宋家何来的退路？
只能闭着眼一条道走到黑了。
要么成为人上人，要么沦为刀下魂，摆在宋家面前的路唯此而已。
这究竟是一条黄泉路还是通天路？
他不敢细思，一想便觉得两眼发黑。
宋继晟浑浑噩噩地出了秘牢，刺眼的阳光一下子激得他流出了眼泪，他伸手遮住通红的眼眶，将满腹愁绪压进了心底。
谟罕大汗则有恃无恐地走在他的正前方，嘴上还挂着一抹得逞的奸笑。
金氏兄妹“诚邀”宋家人来王都，不过是他的授意而已。
等了三年，终于亲眼见证了寿仙丹的成果，也该将这味“神丹”带到大雍，让那个国家的臣民也尝尝“神丹”的蚀骨之味。
至于宋家人，他们敢不听话吗？
不听话的下场便是满门抄斩，而只要宋家人还想得到那个至尊之位，就无法拒绝“寿仙丹”的诱惑。
最绝的是宋家有两个女人在后宫，一个是皇后，一个是宠妃，二女都生有皇子，立储之争无法置身事外，她们皆有机会让乾元帝服下“寿仙丹”。
此丹不仅无毒，里头的一些配药乃是强身健体的人参、灵芝等物，前期服用确实可以令人神采奕奕，精力百倍。
当中唯有一味产自域外的奇花“阿芙蓉”，其果壳熬炼之物，久食可令人食欲不振，体虚乏力，乃至性情大变。
其最可怕之处在于，“阿芙蓉”会令人上瘾难戒。成瘾之后，一日不吃便觉浑身无劲，精神不济，严重者或暴躁自残，到最后依赖成性，死于非命。
三年间，秘牢中死了数十位“药人”，皆因犯了丹瘾，索食无度，最终暴毙而亡。
谟罕大汗想要通过宋家以此丹控制乾元帝，而后扶植一个傀儡皇帝上位，北域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将整个大雍收入囊中。
对于秦家亦是如此。
将裕敏郡主嫁给秦赫只是计划的第一步，之后再通过裕敏郡主之手，利用“寿仙丹”控制住秦家人，从而将“霹雳弹”据为己有。
如此一来，西戎与南夷将更不足为惧，北域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谟罕大汗目露精光，野心勃勃。
即日开始，他要步步为营，布局天下。
宋继晟失魂落魄地回了金氏兄妹的府邸，当晚便发起了高热，白日所见之事太过骇人听闻，他被吓病了。
谟罕大汗听闻之后，特意派来了内侍与宫女对他贴身照顾。
两日之后，宋继晟从混沌中彻底清醒了过来，发现身边无故多出来的几张生面孔，心中了然，自己被监视软禁了。
如若他再不向谟罕大汗投诚，只怕将永远留在那金城了。
这两日病中，宋继晟早已看清宋家如今的处境，确实也只有奋力一搏才有生路。否则一旦其他亲王或皇子继位，宋家终究还是难逃一死。
与其如此，倒不如遂了北域王之意，先与虎谋皮，再暗度陈仓。
他日待宋家执掌大雍之时，便不会再受制于人。
重新振作的宋继晟再次进宫拜谒了北域王，恳切地奉上了自己的诚意，表示宋家此后愿奉谟罕大汗为主，并甘当新主的马前卒。
谟罕大汗龙心大悦，当即赏赐了宋继晟许多黄白之物，扬言他日若大业铸成，其将与宋家共主天下。
对北域王所描绘的美好蓝图，宋继晟在心中嗤之以鼻，面上却作出惟命是从的谦卑模样，像极了一个谄媚的佞臣。
对此，谟罕大汗隐晦地笑笑，毫不在意。
不管宋家此番投诚是真心还是假意，对他而言无甚区别，只要拿捏着宋家的命脉，让他们能够为己所用，这才是谟罕大汗真正关心的。
三日之后，宋继晟告别了北域王与金氏兄妹，踏上了归京的路途。
不同的是，回京的包裹里装上了数十瓶“寿仙丹”，随行的侍从也增加了四人，皆是谟罕大汗留在他身边的耳目。
一路的行踪自有北域的皇家暗卫在后遮掩扫尾，宋继晟并不担心自己的行踪会暴露人前。过了两国边界，他再暗中绕道陇西，在此地逗留几日，如此一来，便可营造他是从陇西游学归京的假象，不会令人起疑。
为此，宋继晟还特意上门去拜访了郑氏一族，留下自己曾到过陇西的足迹。
又过了半个多月，风尘仆仆的宋继晟终于回到故土。
当看到巍峨的城门上那亲切无比的“盛京”二字，他忍不住热泪盈眶。
此次北域之行，宋继晟可谓是死里逃生。
而他归京的第一件事，便是要设法将沈鸢从秦家的世子夫人之位拉下神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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