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故技重施
这场“泰坦修会大战泰伦生体泰坦”的战斗，注定一时半会完结不了。
怪兽躲在海底不愿出来。
机甲猎人可以水下作战，但是肯定不如怪兽擅长水下作战，尤其是面对“迅龙”这种光看外型就很擅长水下作战的怪兽。
“白色疤痕”站在浅海之中，看着几艘拖船和施工人员忙忙碌碌地正在怪兽“憎恶”身上打孔定位，直升机群正从远方飞来，准备吊起这具尸体装上航空母舰然后运走。
按照事后的分析解读，第一部电影里，“憎恶”、“迅龙”和“毒妇”这三只怪兽，是先驱者专门用来保护虫洞的，属于虫洞守卫力量，所以最初没有派遣它们上岸作战。
还是那个结论：
只要虫洞一天没有消失，人类取得再多的战术胜利也掩盖不了战略失败的事实。
但是傅青海不着急。
他可以陪怪兽耗着。
因为时间在他这边。
怪兽现在所拥有的唯一优势，就是机甲猎人数量太少，拢共“白色疤痕”和“尤里卡突袭者”两台机甲猎人，完全无法覆盖整个环太平洋地区。
而在安克雷奇破碎穹顶那边，肖飞正在抓紧时间生产制造基于怪兽血液性质的两个新型装备：吊舱式助推器和镧元素地震弹。
前者，就是第二部电影里邵丽雯和赫尔曼博士联合设计的液体燃料火箭，可以携带几千吨的机甲猎人飞上高空，直抵平流层。
后者，原理更为简单，把地震弹的炸药装药换成稀土元素，打进怪兽身体，直接造成爆炸，相当于是一种“对怪兽特攻”炸弹。
有了吊舱式助推器，“白色疤痕”就变成了“飞翔的白色疤痕”，又有镧元素地震弹针对，在先驱者制造出新的怪兽之前，一台机甲覆盖整个环太平洋地区根本不是问题。
等我赚够了同化点数，就该终结你们了。
傅青海看着怪兽尸体被运走，心里暗想。
……
香江，破碎穹顶基地。
潘提考斯特元帅正在和权将军对话：
“所以，现在抓到的怪兽信徒，级别地位和制造爆炸事件的人根本不匹配？”
“确实如此，元帅。”
“审问出结果来了吗？”
“没有问出幕后主使。”
“唉。”
潘提考斯特揉了揉眉心，感觉非常心累。
又要抗击怪兽，又要处理内奸。
“元帅，我觉得可能和通感有关。或许他们连自己是否参与了作案都不清楚。”
权将军说道。
“什么意思？他们怎么会不清楚自己是否参与了破坏呢？”
潘提考斯特问道。
“几年前，我们发现一个臭名昭彰的犯罪分子通过庞斯桥接装置将指令植入人脑。手法有点像是催眠，但更高效。”
“他们曾控制了一个遭到植入的人前去刺杀官员。我们将那个人拘捕——但是他对自己犯下的罪行毫无记忆。我们认为，把一个完整的人格植入大脑也是有可能的，植入人格会在特定时间苏醒。”
权将军沉声道。
“你的意思……”
潘提考斯特一愣，接着缓缓摇头：
“如果这样的话，范围就太大了，谁都有可能是内奸，连你和我都有可能，毕竟谁都无法料到自己的身体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格。”
权将军对此也只能沉默。
“对了，伊莎贝尔·莫拉莱斯博士，申请前往安克雷奇破碎穹顶。”
权将军忽然说道。
“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她好像是赫尔曼博士的大学同学吧？”
潘提考斯特摸着下巴道。
“没错，太平洋海底的虫洞裂隙就是她发现的，曾经也是PPDC的科学家，后来被私人企业挖走了。”
“她为什么要去安克雷奇破碎穹顶？”
“自称是‘白色疤痕’的粉丝。”
潘提考斯特元帅沉吟道：
“这个关键时期……突然要去安克雷奇破碎穹顶，有点莫名其妙，如果她是怪兽信徒，这不就是自投罗网么？”
“我也觉得有点奇怪。”
权将军表达了同样看法。
潘提考斯特眼睛一眯：
“你亲自去，看紧了她。”
……
阿拉斯加，安克雷奇破碎穹顶。
肖飞正在自己办公室里演算着。
技术神甫负责把战团长的构想变为现实。
“镧元素地震弹”倒是简单。
就是这个“吊舱式助推器”……
为了防止怪兽血液发生连锁反应直接爆炸，必须先用极少量的催化剂镧元素点燃少量怪兽血液，之后再把点燃后的怪兽血液引入中级燃烧室里，在这，点燃的怪兽血液与另一管道注射进来的未燃血液融合。
利用计算机方程式推算，寻找稀土元素和怪兽血液之间的最佳比例，只要能够正确调节两种血液的配比量，热能释放量就可以达到——既足以让机甲猎人飞上天空，又不会使发动机燃烧室过载爆炸的水平。
以上就是邵丽雯和赫尔曼博士采取的办法，也是肖飞正在研究的思路。
此时，办公室外的走廊里。
权将军正亲自陪同一个身穿风衣、知性优雅的中年女人走在通道里面。
女人进入破碎穹顶基地之前，已经接受了全面的搜身和检查，即便如此，权将军的目光里依然带着一丝淡淡的警惕。
“‘白色疤痕’不在基地？”
女人轻声问道。
“是的，博士。”
权将军淡淡道。
“我是来拜访偶像的，既然机甲猎人和驾驶员不在，那为什么还要让我进入基地？”
女人停下脚步，微笑问道。
权将军一下子沉默了。
“所以，我之所以能进入基地里……是因为你和潘提考斯特怀疑我，怀疑我是怪兽信徒，想等着我露出马脚，对不对？”
权将军缓缓摇头：
“我没有这个意思，博士。”
“我是怪兽信徒。”
女人的下一句话就让权将军惊了。
她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军官，说道：
“你们的怀疑是对的，我确实是怪兽信徒，我在很早之前就加入了‘战争恶魔之神’，为了伟大的神明而奉献一切。”
权将军毫不犹豫地拔出手枪，指着眼前的伊莎贝拉·莫拉莱斯博士，厉声说道：
“博士，真是没有想到，作为一个学识渊博的知识分子，虫洞的发现者，你竟然会选择背叛人类，为你感到可耻！”
莫拉莱斯博士看着眼前的枪口，呵呵轻笑一声说道：
“甚么叫做‘没有想到’，你们明明就想到了，不是吗？”
权将军沉声道：
“同样的错误我们不会再犯第二次，安保人员已经全部待命，只需要我一声令下，三秒之内这条通道就会被包围住，你哪也去不了，你被捕了，莫拉莱斯博士。”
莫拉莱斯博士闻言丝毫不惧，反而抬手轻轻鼓掌，说道：
“说得真好，将军，我正需要你的一声令下，这样我们才能成功啊。”
“你有病？”
权将军皱眉道。
“我们都有病。”
莫拉莱斯博士说道：
“我们一出生就是残缺的，就要走向死亡，如果这就是我们的终点，也没什么。但是，我们身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谎言、胡言乱语和虚假的希望，最终我们只能用残缺的感官来与世界相处。”
“我们看到美存在于各种错误的事情中，存在于转瞬即逝的事物中：阳光下的肥皂泡，风中摇曳的花朵，还有空中划过的流星，都是错觉。但是错觉之下也隐藏着真实。”
“你能在数字中找到真实。你觉得进行量子力学研究和你相不相信自己拥有灵魂有关系吗？你什么都不是，权，我也什么都不是。我们什么都不是。我们只是某种附加产物，但我们能成为真实的存在，通过它们。”
“和它们战斗是我们最大的错误。和它们战斗让我失去了爱人，也失去了生命。我早就想死了——但是我醒悟了，我发现除了死，我还能做更多事情，我可以把自己献给它们，把所有人都献给它们，把全世界交给它们……我会修正我们的错误。”
一通毫无逻辑的疯言疯语。
权将军本应该嗤之以鼻。
然而，听完了这番话，仿佛收到某种指令，他的眼神，却由最初的坚定和愤恨，逐渐开始变得迷茫，变得不知所措……最后，他慢慢放下了手枪，开口说道：
“我……我回来了？”
莫拉莱斯博士露出满意微笑：
“恭喜，全，你重新控制了这具身体。”
“我……”
权将军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快下令吧。”
莫拉莱斯博士催促道：
“让我等在门外的随从们进来。”
权将军眼神恢复了坚定，拿起腰间的通讯器，按动按钮对着说道：
“把莫拉莱斯博士的随行人员放进来。”
“将军，我不明白。”
“不要让我再次重复，我说，允许莫拉莱斯博士的随行人员进入基地！”
“是的，将军！”
……
安克雷奇破碎穹顶基地的大门外。
路障和闸门依次打开，一辆加长版的凯迪拉克载着五个西装革履助理打扮的男人，缓缓驶入了巨大的破碎穹顶基地之中。
道路旁边站着一台荷枪实弹的黑色小型机甲，机甲外壳印着PPDC的标志，里面的驾驶员扭头扫了一眼坐在主驾驶的司机，微微皱起眉头，拿出了对讲机，低声说道：
“有点奇怪啊，肯特。”
“呲……哪里奇怪，哈尔？”
正在另一处巡逻的轮回者问道。
“刚刚进入基地的车子里，其中一个男的，看着有点眼熟，感觉在哪见过……”
“呲……所以你在哪见过嘛？”
“……好像是，上一个轮回世界。”
……
破碎穹顶基地内部。
五个随行人员步伐匆匆，急忙赶往计划中的那个区域，与权将军和莫拉莱斯博士汇合，却引起了几个警觉的安保人员的注意。
终于，他们来到了肖飞办公室门口。
他们看到了脸色平静、抱胸而立的莫拉莱斯博士，还有一言不发的“权将军”，他伸手指了指右边的办公室，没有说话。
几个玩家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纷纷从衣袍里掏出各种武器，冷热兵器都有。
“喂，你们是谁？
一个安保人员快步走来，嘴里喊道：
“这个区域禁止来访人员进入！”
“啪！”
“权将军”率先开枪了！
他只抬手一枪，就将猝不及防的安保人员击倒在地，随着枪声响起，越来越多的安保人员正在向着这边赶来。
……
办公室里，肖飞刚刚完成数据模拟，找到了镧元素催化剂和怪兽血液的最佳配比，满意地抠了抠自己的机械臂，正要起身前往机甲装备区域，忽然听到门外一声枪响！
“嗯？”
肖飞心生疑惑，连忙开门查看情况。
刚打开门，一个浑身浴血的安保人员就倒在了他的脚下，那人捂着胸前的伤口，抬头看了一眼肖飞，艰难地说道：
“肖工，放…放心，我们一定守卫你的安全，绝不会让他们再一次，再……”
“啊？”
肖飞一脸懵逼。
抬起头就看到，几个端着枪支的凶悍男人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通道尽头，莫拉莱斯博士和“权将军”并肩而立，看着赶来的安保人员被几个轮回者干脆利落地解决掉，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五个老练的杀手快步冲向门口。
紧接着一柄齿轮状的巨斧挥来。
“唰！”
为首之人瞬间变成两半，身体的断口如此整齐，本该肆意泼洒的鲜血和内脏，都被某种隐约可见的浅蓝色无形力场分开。
What！？
莫拉莱斯博士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权将军”也是第一次见到肖飞出手，脸上写满了惊讶，嘴巴微微张大。
“掩护！”
剩下的轮回者迅速趴下寻找掩体。
技术神甫只是把锈红色罩袍一掀。
腋下藏着的一具火箭发射巢与一具导弹发射巢，轰然喷出密密麻麻的微型火箭和微型导弹，瞬间就将整个通道彻底覆盖。
头顶那台与视觉同步的切割激光发射器骤然射出猩红的激光柱，顺着他的视线横扫烟尘弥漫的通道走廊，没有留下死角。
不同于饱读兵书的星际战士。
机械神教的这帮人打仗，不讲究什么战术，也没有什么技巧……
就是他妈的火力覆盖！
爆炸连绵不绝，激光肆虐不断。
不知过了多久。
等到烟尘终于慢慢消散。
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莫拉莱斯博士和“权将军”，看到眼前迷蒙的白色烟雾之中，一个身披红袍、杵着巨斧的身影缓缓走来。
技术神甫站到两人面前，停下脚步，单臂持握着齿轮斧，斧柄末端抬起之后在地板上轻轻一顿，发出“噔”地沉闷响声，把瑟缩在一起的两个人吓了一个哆嗦。
肖飞低头看着两人，开口问道：
“谁能告诉我……”
“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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