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飞舟穿透被阳光撒上金粉的云海。
刹那间, 众人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姹紫嫣红的景观，云海生烟，美轮美奂。
三条蜿蜒交汇的山脉几乎看不到尽头, 山脉上耸立的山峰不计其数。
无数或仙鹤驾驭的马车, 御剑而飞的修士, 精致漂亮的飞舟, 宛如倦鸟归巢一般, 通通向最前方最高的三座山峰飞去。
苏云湉坐在飞舟上, 左边是乌金金和徐元元，右边是谢飞星。
半个时辰前，石长老和乌家祖宗剑拔弩张, 两人同时看着苏云湉，风长老等人都紧张得准备布置防御结界，生怕这两人会打起来。
结果他们根本没等苏云湉回答, 就开始进行小学生一般的吵架。
吵完之后, 两人态度居然很快达成了一致。
——苏云湉入巫山峰，同时石长老也是其授业恩师。
杵在一旁的苏云湉：“？”
莫名有一种被石长老和乌家祖宗联手套路的感觉。
“你心情还好吧？”乌金金语气都有些小心翼翼, “你放心, 山峰隶属于天衍宗，没有那么差, 起码王家不敢来招惹。这事王家做得不地道, 但目前人境困难……以后肯定能给你一个交代。”
“对！天衍宗还是很好的，至于巫山峰……除了在为人处世方面奇葩了点, 也有优点的。起码有话语权。”
徐元元在一旁艰难地点头, 说到这, 他认真地看着苏云湉, “入了宗门后，有事就来使唤我，少外出，王家那种眦睚必报的家族，多留个心眼准没错。”
“轮得到你？”乌金金嗤笑一声。
徐元元不看他，只说：“我已申请加入巫山峰。”
“不准。”
徐元元笑笑伸出三根手指摩擦了一下，不说话。
乌金金脸一黑，也沉默了。
苏云湉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只针对之前的话说：“怎么，在你们眼中我有那么冲动？那么是非不分？”
“没有！”
“你别误会！”
“我杀王霏霏，就是在与他们表态，这事不会听什么人族大义和局势。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复仇处理。”苏云湉忍不住感慨，“我还以为乌家老祖，甚至天衍宗会规劝我。没想到他们第一反应是庇护，看来王家人缘也不怎么样。”
乌金金和徐元元都愣住了，他们都替苏云湉委屈，没想到苏云湉比他们想得开阔太多，也自信太多。
“我没你们想得那么清高。就算乌家老祖宗不庇护我。
我也会想利用新生首席的奖励，租一个小山峰，挂靠在天衍宗旗下当个小峰主安稳修炼几年……”
《坠仙》中，天衍宗对天骄们很尊重，所有首席弟子都可选择租用一座独立的小灵脉修炼，甚至当个小峰主招收学子。
这就有点像挂靠xx大学的个人研究所，或者挂靠某娱乐公司的工作室，大树底下好乘凉。
不过选择独享灵脉的魁首却很少，因为一旦选择这个，哪怕可以享受同等的教育，可以接任务，但也意味着彻底独立。
起步阶段，没有师长给予修炼资源，没有同门师兄弟一起组队寻宝，参赛。很容易出师未捷身先死。
乌金金听到这话松了口气，他就怕身怀大义的苏云湉，会是那种脑子轴成一根筋转不过来的人。
“我都忘了天衍宗对魁首还有这样的优待。”乌金金感慨地点点头，“你这么想就太好啦！”
谢飞星也是一脸了然：“原来你早有准备，那我倒是不用再劝说什么？”
徐元元也跟着叹息一声：“如果是这样，巫山峰说不定会是最适合你的选择。”
苏云湉闻言一愣，怎么感觉听着有点怪怪的。
此时，飞舟并未驶向那三座山峰，而是提前在一个小山头落下。四人走了下来，门口除了一个洒扫童子，再没有其他人。
乌金金指了指大门，微微抬颚：“这就是巫山峰，你拿玉牌与法阵感应一下，以后能直接进来。”
苏云湉微微颌首。
谢飞星忽然开口道：“如果你撑不下去，可以来找我。不管怎样，你都是我们谢家的人。”
苏云湉闻言有些感动。
之前被苏婶子逼迫请圣裁的时候，她做了很多思想准备，想过许多无法承担的糟糕结局。
但她万万没想到谢飞星会从天而降，找到证据。
可以说就差一点，他能让整个事情峰回路转，哪怕后来多了波折，但谢飞星给予的帮助是无法忽视的。
苏云湉本来就很欣赏谢飞星，对方的帮助让她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在对方被挚友火凤凰暴打时提前出手相救，以及努力规避差点被坑死的意外。
苏云湉陷入沉思，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
谢飞星显然误会了什么。
他眼珠子一转，冲她招招手，低声说：“是不是很害怕？很无助？其实我来之前，二哥特意给了我一个锦囊妙计。是关于你的……”
苏云湉闻言莞尔，她情绪没那么糟糕。不过她还是很给面子地靠近了一些，表示认真聆听。
谢飞星凑到苏云湉耳畔，忽然大吼一声：“骗你的！”
苏云湉：“！！！”
她震惊地看着一溜烟跑开的熊孩子，这货真的是未来的正道魁首？
要不还是放任他被暴打一顿吧。
念及此，她先掏出回溯符和投影石，将一盏茶时间前发生的场景回溯，然后用两份投影石记录下来。一份准备寄给谢飞坤，让家长好好教育熊孩子，另一份留存，当他的黑历史。
原本一路笑着跑远的谢飞星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苏云湉刚刚把这一套做完，发现谢飞星居然又御剑飞回来了。
他笑着揉揉后脑：“之前看你闷闷不乐的，给你逗个趣。二哥说了，不管遇到什么事，谢家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苏云湉嘴角一抽，这么冷的逗乐方式，怪不得你在几百万字的书里都没有个红颜知己，真·凭实力单身。
“反正就是……”谢飞星之前好像是真的在努力逗乐，抱胸道，“不管怎么样，天衍宗还是很靠谱。碰上任何都可以来找我，就算某些同窗不选你组队，但那些考不上的你可以去试试……”
苏云湉听到这，又缓缓升起一个问号。
“谢三少……很高兴你替我们巫山峰胡乱解释。”乌金金语气有些凉，“要不我请老祖宗与你好好交流一下。”
“呵，你是没断奶的孩子吗？巫山峰什么情况你能不知道？不如我们切磋切磋？”谢飞星对乌金金的态度就没那么好。
……
“行！不如我们现在安排对战次数？”苏云湉见这两人争执了好一会，想着不如让她薅天之骄子的经验值羊毛，“我先陪你对练对练？”
谢飞星和乌金金同时嘴角一抽。
几乎异口同声道：“不了不了。你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忙，改天吧。”
等谢飞星离开，徐元元在乌金金的催促下也跟着离开。
然后两人站在大门前。
乌金金深吸一口气，忽然扭头严肃道：“很多时候，看到的与实际情况，不会很一样。”
“我明白的。”
乌金金抿了抿唇，然后他与守门的门童简单打了个招呼，便推开了大门，忽然里面传来“砰！”一声巨响。
乌金金也不知看到了什么倒退回几步，猛地将门关上，顿了顿，扭头叮嘱了一句：“先带她从后院住宿，我稍后过来。”
说罢，他便匆匆迈步离开。
苏云湉闻言一愣，跟着门童走了。
巫山峰的房屋从外面看，有点像宋朝江南时期，精致又大气的建筑群。
沿边景致最好的是一处庭院，那儿有一延伸到内宅的蜿蜒溪水，小池塘，以及一座凉亭，不过凉亭灰扑扑的显然是长久不用，凉亭斜后方还有一颗冠盖足以覆盖半个亭子的大树。
风一吹，枝叶便随风而动，点波光影在地面上很有律动的晃来晃去，还有一股淡淡的桃子香飘散过来。
“请问这是桃树？”
苏云湉很有礼貌地看向书童。
“……确实如此，不过许久不曾结果。”书童一顿，笑眯眯地回复道。
“嗯，这样啊。”
苏云湉没再管那颗桃树，然后跟着书童从正门走进内院。
如果说外院还有干净的优点，那么内院就真的是……最多能评个环境清幽。
这儿房屋很多，杂草丛生，荒废了不少药田，时不时能看见缺胳膊短腿的家具，几处破败的墙壁。
好在给她安排的房间已经经过简单打扫，没破洞不漏风，基本的床铺、桌子和凳子也是健全的。
她转悠了一圈发现将近有几十间房的房，却没有一个人住，意外地满足她想要僻静环境的愿望。
“这里从未有人住过，还是出过事？”
《坠仙》节奏紧凑，对苏天霄的门派生活描述得很少。
苏云湉对巫山峰的印象就是传承牛逼，祖师爷牛逼，开天剑牛皮，最后多还多个精致穷的标签，没了。
书童想了想，犹豫地回道：“过去确实有些许谣言，但我三年来并未发现任何奇异的事。另外，那些传闻中的修士也不曾危害性命，多是说噩梦之类。”
“哦。”苏云湉微微颌首。
书童带着苏云湉逛完，又道：“苏道友，需要每日三餐，洒扫服务吗？每日三餐15灵石，包月100灵石，洒扫每次10灵石，包月60灵石。”
苏云湉闻言一愣，她低头看兜里的100灵石，摇头道：“不用，还有其他吃饭的地方吗？”
书童理解地点头，然后摇头：“可以去炼丹部购买辟谷丹，或者在山上打点野味吃。不过打野味的时候也要注意，不能大规模破坏灵木，会被执行巡逻任务的修士逮回去……”
书童说了一通后，期待地看着苏云湉道：“还有一个月便是新生正式入学，新生手册需要吗？5灵石。”
“……谢谢，不用了。”
“对，你可是谢家人，唉，家里有修士的就是好，像我当初进门就被坑了10灵石。不过你以后想买什么消息可以找我！”
书童也不是很失望，眯眼一笑，“我是包达文，俗称包打听，虽然修为不如何，但背靠大树好乘凉，绝对能给你一个优惠价。”
“好，好的，谢谢……”
苏云湉目送热情洋溢的包达文离开，赶紧将门窗关好，在隔壁清理出一张干净的床，让大白纸人打开盒子，将“苏天霄”给抱出来放上去。
苏云湉洗了手，第一件事就是给苏天霄放松肌肉。
她的手落在对方腿部硬邦邦的肌肉上时，尝试了好几回，对方的肌肉才渐渐放松，由她从下往上慢慢按。
不过在她按捏到大腿根附近时，肌肉彻底绷紧。苏云湉多尝试几次无果，只好拿了个法器过来辅助，所以她也没看见从经验条上 2， 3， 4……骤然蹦到 66的经验值。
等苏云湉收好法器，又简单地给他擦了擦脸，嘀咕：“唔……要不洗个澡？”这都在盒子里躺两天了。
躺在床上的身躯陡然僵硬。
“算了，还是让乌金金他们来，免得又唠叨不懂男女大防。”
苏云湉见天色还早，她先给牧道友发了条飞讯，问他准备拜师哪个宗门。
之后，她随便吃了些干粮恢复体力，便去找乌金金他们对打汲取经验值。
等她再回来时，已经接近凌晨三点。
她一边打个哈欠，一边给“苏天霄”梳头顺便薅经验值羊毛，然后回里屋倒头就睡。
万籁无声。
“呼呼~呼呼……”
一屡屡黑色不详的雾气在室内越聚越多，没多久，房间大门口盘踞的雾气凝聚正一个拟兽模样，模糊的头颅还在四下晃荡仿佛在寻找猎物。
没多久，这一缕黑色的雾气便向着苏云湉的床头冲过去，像是贪食的猛兽终于看到美味一般。
苏云湉睡得很沉，她不自觉地将自己缩成一团，冷得瑟瑟发抖。
这时，隔壁门帘处的风铃“叮铃叮铃”轻柔的响起。
原本凝聚成团的黑雾一顿，它感受到隔壁有一股强劲的吸引力将他抓捕，它死死地黏在苏云湉身上不肯走，然而那股吸力渐渐地呈现螺旋状，且引力强度越来越大。
组成它的的黑雾，不自觉的以盘旋的方式向着隔壁冲去，这一过程就好像被龙卷风抓取的树叶，根本不容拒绝。
顷刻间，黑影狼狈地松开苏云湉，低低嘶吼一声，再也按耐不住的撞破窗户冲了出去，飞速逃到凉亭边的树下。
片刻后，谢安钰缓缓地睁开眼。
他感受着身体隐隐有消散迹象的毒素，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这毒素自他打娘胎起就有，修炼至今，见过无数门派真人，吃过三界千万种灵丹妙药，毒素始终屹立不倒。
没想到居然被这古怪的瘴气给波动了，虽然依旧神魂被困，动弹不得，好歹能够睁眼。
这时，一枚紫黑色的蝴蝶缓缓地飞过来。
谢安钰灵力波动，吸引蝴蝶停驻在他眉心之处。
良久他皱起了眉，那人居然真是苏天霄，甚至被魔主选为魔种……他的身份若是被任何一方发现，起码对苏云湉来说，绝不是好事。
这时，秋风凉凉吹入厢房。
他下意识运转灵力，放在行李袋里的小毯子慢悠悠地浮起来，然后飘到苏云湉的身上轻轻落下盖好。
随后，谢安钰神色复杂地闭上眼。
看来暂时不能放弃这个马甲。
……
次日清晨。
“唔……”
苏云湉打着哈欠，一伸懒腰就觉得自己的腿被束缚住，她顺势将被子踹到一边，揉眼睛的手却忽然一顿。
咦？她昨天有盖被子吗？
苏云湉给自己打了盆水洗漱，整理好精神，准备继续去修炼时，就听见外面传来乌金金愤怒地喊声：“不行！！！”
苏云湉一顿，连忙赶过去看。
就看见乌金金和一位长相慈眉善目的老管家面对面站着，旁边还杵着好几位修士。这些修士气质很凶悍，在苏云湉过来的瞬间便瞪过来，片刻后，才缓缓地收回了视线。
“老祖宗也太过分了！上回卖琉璃三转的高品法器，卖了极品回血丹！就为了买酒！”
“上上回，把唯一库存的至宝卖了，就为了买一艘华而不实的飞舟！用了没两天，就因为其耗费太多灵石而被搁置。”
“这……这回居然连镇宗之宝开天剑也要抵押给无妄城的黑市！祖师爷棺材板都压不住了吧！！”
……
苏云湉闻言目瞪口呆：“！！！”
尤其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属于苏天霄的半身法器，顶级神剑开天剑居然沦落成抵押物品了？！
她身体忍不住一歪。
“好啦大公子，你的小师妹都醒来了。”和蔼的管家和蔼地指了指苏云湉，温和道，“巫山峰这个情况，也是没办法的，你想相信乌大人总是有理由的。”
“你就无脑护着他。”乌金金气得颤抖，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最后放黑市过来的修士将东西一样样东西搬走。
他沉默地来到苏云湉面前，抬头，忽然展颜一笑：“让你看笑话了。放心，反正有乌半仙在，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苏云湉回忆起初次见乌金金的场景，奢华的飞舟，金闪闪的衣袍。
再看看现在……
虽然之前她有心理准备，但巫山峰沦落到卖开天剑的地步，还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苏云湉忽然对之前乌家祖宗信誓旦旦的模样产生了怀疑。
她看向乌金金，犹豫道：“之前乌家老祖说，巫山峰有弟子，有能力解决三个城民众的问题……”顿了顿，苏云湉道：“弟子呢？”、
除了她和乌金金，附近好像真没看见其他修士。
“咳……他说的是底子。我们巫山峰等于没弟子。反正人境散修很多，有灵石就可以雇佣。”
“那……有能力是？”
乌金金一愣，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正在交易的管家和修士身上。
苏云湉表情麻了，所以有底子有能力就是卖祖传宝贝，卖开山剑，吃老本？
怪不得看起来像土豪的乌金金那么会搜刮，而门童都张口闭口的灵石……醉酒修士的话真是一个字都信不得。
乌金金的情绪恢复过来，补充道：“苏道友，这巫山峰的情况其实有些复杂，其实要不是涉及到开天剑……根本没事。罢了，反正祖上的东西去去留留很正常，不用太担心。”
苏云湉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接话，叹息一声：“压力有点大啊。”
“来不及了。”乌金金闻言哈哈一笑，拍拍苏云湉的肩膀，“上了贼破船，放心有乌半仙在，肯定垮不了。”
他刚说完，不远处的墙壁轰隆隆地垮了，吓得另一侧的野鸭“嘎嘎嘎”乱叫。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倒不是担心钱……”苏云湉哭笑不得，毕竟经历过21世纪的信息洗礼，赚灵石并不难，难的是关于开天剑……
不管她怎么回忆书中内容，苏天霄分明是在巫山峰与开天剑形成共鸣，实力突飞猛进！开天剑从来都没有被卖的情节。难道会是她的缘故，所以乌家老祖宗卖了开天剑填窟窿？
越想越坐不住，苏云湉忍不住道，“你说，把开天剑买回来得多少钱？”
乌金金重重地叹了口气：“别想了。那可是传说中能够开天辟地的开天剑，必然是被无妄城那黑心商作压轴拍卖的。”
“……这样吗？”
这时，门口忽然飘来慈祥老爷爷毕恭毕敬的声音。
“大公子，苏真人，门外有人求见。”
“陈爷爷……唉，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这么恭敬。”乌金金小跑过去将陈管家拉起来，然后看向苏云湉，“这位是从小养大我的陈爷爷，虽是凡人，但也有五灵根，一直相依为命。”
“陈老人家。”苏云湉很认真地回礼，“以后请多多指教。”
“真人不敢当，不敢当！”
乌金金心下有些暖，他特意说出来就是怕苏云湉会看不上凡人，现在看来，不愧是他看重的对手。
两人向着门外走去。
乌金金还和她一路聊了一下常识。
“宗门会给考核通过的弟子一个月的时间，回去处理家事，之后也好静心修炼。你若需要回苏家，或者什么地方，我这里可以帮忙帮你喊仙鹤。”
苏云湉闻言摇头：“不必了。”
乌金金也是想到了请圣裁的场景，暗骂自己说错话，赶紧转移话题道：
“那你这一个月可以提前在宗门适应下。目前人境总共四家顶尖的门派，我们天衍宗，两界宗又被称为两界山宗门，圣霄宗，以及元一宗。其他的，要么是依附这四大宗门的小山峰，比如我们巫山峰，要么是偏远区的宗门，或者隐士修真家族。
这四所学院的招收弟子的规则很不一样，我们学院最公平，圣霄宗最奇葩，要求双亲中起码得有一方是修士。”
说到这里时，乌金金很不屑：“我觉得圣霄宗脑子有疾，修士本就是逆天改命，居然傻乎乎地讲究血统。另外两界山宗最为神秘，他们人很少，但每一个都很强。”
他的语气复杂起来，“至于元一宗，他们提倡兼爱非攻，有不少半妖修士……你如果忌讳可以少打交道。”
“另外，人境资源有限……反正太复杂的规则你也不用记，你就记住，多参加不同的竞赛，全部争第一拿资源，完事。”
苏云湉听了若有所思。
两人聊到这，便抵达大门口。
他们一抬眼，就发现外面的情绪很不对劲，好几位修士的表情很凝重，完全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乌金金！”依靠在门口的修士看到乌金金，表情有些古怪，“我早知道你败家，但没想到你居然能败到这个地步！只怕现在连妖界都敢嘲笑我们天衍宗，连开天剑都送出去拍卖！”
乌金金脸色很难看，硬气道：“这是我们巫山峰的事。”
“只是你们巫山峰的事？”另外一个人语气很是阴阳怪气，“开天剑被天品阁的买去融了也没关系？”
“你说什么！”
乌金金和苏云湉表情震惊，几乎异口同声。
“你再说一遍。”乌金金一溜烟窜到人面前，表情非常严肃，“请师兄您再说一遍，天品阁为何要这般做？”
“哼。天品阁的刘阁主都放话出来，说是为了给陪同王家迁徙的百姓送行，要开辟一个安全的异域空间回廊。现在号召全人境的修士去开辟的回廊杀妖杀魔族。
杀得最多，刘阁主愿意以开天剑为材料，请全人境最顶尖的炼器师，锻造出最合修士心意的法器。”
乌金金和苏云湉脸色同时黑了。
苏云湉站起来：“异域空间回廊在何处？”
那人的脸色稍显惊异：“你炼气期，新生？……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道，“随我来吧。”
苏云湉捏起拳，开天剑可是苏天霄的半身，不能不管。
万里之外，两界山位于三界的交界处。
落日城。
这里与其他任何一个城市都不一样，有人族，妖族，半妖，甚至连魔族都有，他们或身形彪悍，气势如虹，或衣着狼狈，表情萎靡。
这是三界混合处，也是典型的三不管地带。
“杀！追上去杀了那个半妖崽子！绝对不能让他跑进落日城。”
“没错！这个魔族崽子也不能放过，那边的朋友帮忙拦截一下，中品法器赠送。”
……
城门外此起彼伏的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和咆哮声。隐约可以看见三四个不同的追杀人马。
落日城内的居民都很淡定，显然见怪不怪。
而落日城墙边最大的酒楼，更是没有一个人分心看外面，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走货的说书人身上。
那人正“啪”的一下，喝了口水，然后手舞足蹈地说人境之前请圣裁的事。
“虽然有些冒犯，但大家应该都隐约听过最新的王家迁徙，王家父女身死道消的事吧……现在人境还围绕王家这事争论不休。
至于修真界顶尖家族为何会被如此羞辱，这事还要从圣墟庙的惊天动静说起。
当时啊，几乎人境所有人都看见圣墟庙冲天而起的金色光芒，以及空中美轮美奂浩瀚无边的仙宫幻境。那丝竹管弦，听得我是痴痴入醉，是谁引起的呢？据说是天衍宗……”
当他说到天衍宗的时候，坐在门口的一位气质迟暮的白发青年，手指轻轻动了动。
这时，距离说书人最近的桌子，忽然一个醉酒的彪形大汉拍案而起，看他虎背熊腰，还带着一根尾巴，显然是半妖混血。
“请圣裁！请圣裁！你特娘的都说了好几遍了！我听都听腻，讲点新鲜的玩意，比如那个天品阁举办的劳什子大赛是怎么回事？”醉酒半妖喊道，“听说奖品是什么开门剑？”
“噗。”和他同桌的半妖豪迈的笑出声，“什么开门剑！是开天辟地的开天剑！”
“呸。说得好听，也就是个名号唬人！听说就是一把没开封的废铁，杀个鸡都杀不死。要不怎么会被天衍宗的人卖给无妄城的黑市。”另外一个熊半妖不屑道，“开天剑我不爱听，垃圾废铁有什么……”
“讲！”
森冷的嗓音响起。
说书人表情有些慌，他最害怕修士起争执，害怕地抖了抖：“这位公子，那位大爷想听的话……”
“嘿！我是说不动了是吧。”熊半妖猛地站起来，愤怒地开始膨胀身体，妖气四溢，裂开的嘴巴露出獠牙，目光危险地看着白发青年，“我看是哪个孙子敢……”
他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对方迟缓地扭过头，露出一张不满猩红色咒文的脸。
红色咒文微微亮了亮。
熊半妖还嚣张着笑，下一秒，他整个身体仿佛置身于超越10000度的高温，“啊啊！”伴随着两声凄厉的惨叫，它的身体瞬间干枯，气化，直接消失。
全部过程不到两秒，死得无声无息。
“啊！”
酒楼内有人害怕得尖叫出声，不过很快被旁边的人捂住嘴巴，生怕进一步招惹煞星。
其他还有力气的人，立刻马不停蹄地往外面飞奔，这是他们多年的求生本能，规避所有热闹。
白发青年双眸波澜不惊，步履缓慢地来到软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说书人面前。
他居高临下，却又暮气沉沉：“讲。”
说书者已经鼻涕眼泪流了一地，但还是很有职业道德地“啪”了一下醒木，开口道：“说，说到这，是……是开天剑啊！那就要从天品阁和巫山峰缠绵百年的恩怨说起，天品阁的刘峰主曾是那巫山峰的关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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