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第 325 章
“只是可能发生。”
“你们人类不是有一派学术研究便是那么想的, 不要对未发生的事情抱有太多的臆想。那些未发生的罪恶还不能算是罪恶。”
从来都只是注视着人间的太阳说。
“你在为我，还是为谁辩解开脱呢？”穿着白衣的小童在梦境里渐渐长大，变成穿着黑色西装的大人, 到头来还是变成自己不喜欢的样子啊。
我低头皱眉看自己身上的黑色西装, 因为这里是梦境嘛，那我还是换一身看不出来年纪和价格, 简简单单的白短袖和黑短裤吧。
因为梦境外面是不适合穿短袖的季节, 所以才想在梦境里露出手臂和小腿。
站起来像是小白杨一样挺拔的孩子低头开口。
“如果我为了不被欺辱而对敌人赶尽杀绝, 因为我还没有做到所以没有错；我的敌人见我冒犯了他而欺杀我因为没有做到所以没有错。”
“我没有错, 对方没有错，错的难道就是这个世界了吗？
”我讥笑了一声，为这站不住脚的无错论。对我说生命都是吞噬其他生命而活下去, 说不定还更能说服我。
“神明没有对错。”
“若是你觉得人间一直在滑落深渊，你可以和我们走。”
好家伙，这无错论我更不敢应了。
别吧。
我叹了一口气，对着小天神挥挥手，转身看身侧的云海。在梦境里，这个高度跳下去不会死, 应该可以醒了吧。
等到我再次闭眼睁眼, 外面天已经大亮了, 整张沙发也被我一个人霸占，哦，还要加一只滚地锦。
“我有的时候总是会反复思考自己有没有做错，可是已经迈出去的步子再收回来, 来回踱步, 来回折腾, 就显得很傻。”
“不过, 傻点也好。”
我摸着半睡半醒的滚地锦发表睡醒的感想，弹了一下猫猫的耳朵尖。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我应该克制点的，惨烈的后果光是想象一下就觉得喘不过气来，不过，我早就知道的。”我揉着滚地锦猫猫的脸，小猫咪用一种超越了三岁猫猫的老成包容了我的作乱。
“所以，我是知道了后果依旧要去打破瓶子的傻子啊。”
“旦那？”夜斗趴在沙发背上，伸着右手想要勾住我和我打招呼。
“早上好啊，夜斗。”我拉住他的手，借力起身。
“已经是下午啦，旦那。”夜斗把我拉起来之后，手肘撑着沙发背，双手捧着自己的脸，笑嘻嘻地看着我。
就算旦那想要掀起一场海啸淹没整座城市，他大概还是会带着旦那一起坐在尖塔上看着城市被海水覆盖。
夜斗神停留在这座城市的唯一理由，就是为了守护他自己的信徒呀。相信他能斩断不幸就是他的信徒啦。夜斗得意地想。
“起来吃午饭吧。”绫辻行人取下身上的围裙，他顺便把和欧洲联络的手机扔给我。
“那边还没睡？”我粗略算了一下，巴黎那边还是凌晨。
“换人了。”餐桌旁的凤秋人言简意赅地说。
“欧洲人这么闲的吗？”我无语地扒拉了一下自己头发，冲去卫生间先去刷牙洗脸。
头发又长长了一点，越来越不好打理了，什么时候有空去剪掉一点吧。我想着。
“嗯，这人在和我聊投资。”我挑眉，这讲得头头是道的样子，都看不出来是在忽悠我买垃圾债券。
借助物理实验室超越一个阶层的黑科技，欧洲银行锁不住魏尔伦的钱，只能干看着对方拿着巨额资金在疯狂炒股，做多做空都有，自己顶多收取一点手续费。
如果成为这笔财富的金融代理商，那么不止手续费，佣金也可以番几番。
逐利者是不会轻易放过更大的利益。
“银行那边可以下钩子了。”我摸了摸下巴，弯眼笑起来，“一起来做空米国的房地产吧。”
米国任何一个投资者，从食不果腹的投机者到贪婪金融家都可以去做空房地产，但是欧洲不行。
米国房地产最大的投资者都是来自欧洲，欧洲去做空米国房地产等于卖出绞死自己的绳子，然后用绳子慢慢绞死自己。
作为起床迟了的人，只有蛋炒饭可以吃。
“可是，还是好好吃，蛋炒饭用隔夜饭炒得才香呀。”我喜欢吃炒饭里小小颗的胡萝卜，甜甜的，嘎吱响。
滚地锦窝在我的怀里吃着自己的冻干加猫饭。
“出门散散步，春和同学你好几天都没有运动了。”凤秋人看了一眼不上学之后运动量骤降的某人，“再不动一下，小肚子都要长出来了。”
吸——
努力吸肚子，吸——
“我还没有胖。”我皱眉捏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还好，只是软了一点。但是，日夜颠倒，工作压力大，暴饮暴食很可能会产生过劳肥。
“等下我就去跑步，然后再练一会儿剑法好了。”我忍不住鼓了鼓自己的脸。
“适当的锻炼有助于释放压力，使心情愉悦。”绫辻行人也在说，他是每天都要去散步或者是打一下拳击散打——绫辻行人的体术完全是自由生长的野草，偶尔请伏黑甚尔指导。
“只是需要锻炼一下自己使用肌肉的能力，简而言之，是自保。”绫辻行人风轻云淡地说，拎着我就到外面去散步了。
“外面太阳好大的哦。”我试图挣扎，被我捉住的滚地锦滋溜一下，从我的怀中挣脱出来。
滚地锦的生活很有规律，每周公休一天，工作早九晚五，午饭在水族馆吃，但是最近我在家，滚地锦就回家吃午饭顺便午睡，它午睡一结束，它就要回去上班了，谁都拦不住。
一只猫比我还要卷。夜斗也是，他也要去工作了。
“旦那，我去巡逻啦～”夜斗笑容灿烂地挥手，沿海需要时刻警戒。
“都快要冬天了，有太阳是件美事。”绫辻行人不由分说，把我推到了太阳底下。
先绕着新港走一圈，再慢悠悠地晃到横滨步行街，舅舅舅妈的蛋糕店里，顺便捞到热乎乎的麻薯吃，别提多悠闲了。
“慢点吃，麻薯很黏的。”凤秋人看着吃得格外欢快的我，忍不住提醒。
“唔唔唔。”没关系，我有分寸。我闭着嘴试图用腹语说。
“真的嘛？”凤秋人怀疑。
小明：我有分寸：）
“唔唔唔！”翻译：水水水！
“我就知道。”凤秋人摇摇头，把手里刚打开的水递给我。
“呼——呼，刚刚吃太急了。”我喘过气来，又继续喝了几口水，吨吨吨喝完，“唔，我刚刚好像看见了谁？”
“不要转移话题哦，春和同学。就算是六岁小孩子也知道吃东西要细嚼慢咽。”凤秋人接过绫辻行人帮忙新买过来的水，拧开，在递到我这头水牛面前，一条龙服务。
“好吧。”我眨眨眼睛，心想刚刚过去了谁，有点眼熟。
“去医院吧，我给你预约了伏黑甚尔的私教。”绫辻行人把发好短信的手机塞进口袋里，手插 | 在口袋里饶有兴致地看着吃瓜水豚震惊到手里的瓜都要掉了的样子。
佛系水豚·明：我觉得有点不太妙。
“这何止是不太妙啊。”我横剑用剑身挡住伏黑甚尔一踢，硬生生往后滑了将近十米。
滑动停下后，我不敢迟疑，身体马上动起来，继续格挡伏黑甚尔的攻击。
“这是相当不妙啊！”我再次举剑格挡。
在最强肉 | 体疾风骤雨般的攻击下，防御都有点来不及。然而，我有小鱼的帮助，偶尔还能喘口气。
“这算是什么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啊。”没有小鱼，我完全是被压着打，不过即便如此，我也没有让小鱼开大，而是尽量让自己动起来。
“没有了小鱼的帮助，小老板你还有什么手段么。”伏黑甚尔不屑地哼笑了一声，嘲笑的意味是半点没有遮掩的意思，是真不怕我给他穿小鞋呀。
“呼——”我重重地喘 | 息，汗水从我的脸颊上滑下，啪嗒一声，落到地板上。
这里是医院后建的复健所负一层，高五米，面积大小只有三个室内篮球场大。
我现在就是被伏黑甚尔追着满场跑，甚至连墙上也会跑起来。
“我本来就只有小鱼这个手段啊。”我咧嘴笑起来，化身为龙的小鱼围绕在我的身边，金色龙鳞晕出灼目的光华。
“我超有自知之明的。”
砰砰砰，起跳然后重重砸在地板或者是墙壁上的声音，
坐在安全区的凤秋人看着场内乱跑的两个人，虽然场地不大，奈何场内的两个人硬是跑出了山地越野赛的复杂程度，让人眼花缭乱。
“春和同学不是依靠武力解决问题的人……”凤秋人不忍心看我被揍，于是闭上了眼睛。
“但是很不幸的是，横滨正是因为我们不可思议的强大武力才能安然无恙地存在至今。”绫辻行人坐在观众席上，手里拿着电子笔在平板上写写画画做笔记。
他又不是生而知之的圣人，他也需要学习管理，才能给手里的任务进行分级，让不同的人做相应的事情。绫辻行人低头写一会儿笔记，接着抬头看一两眼场地里跑酷的两个人。
“乱步需要一些心理干预，他有些失控了。”绫辻行人头抬也不抬地说，“乱步还小，但是他不认为自己不够成熟。”
“乱步和我们的年龄差距太小。”虽然乱步的心理年龄一直在六岁上下徘徊，凤秋人把自己的表情绷住，“会想要和我们一样的权利，不奇怪。”
“不，对于这一点，我倒是有点其他想法。”绫辻行人的嘴角微微勾起。
……
横滨新港中学，棋社
“哦，因为乱步君不想长大，想要一直对春和先生撒娇啦～”脚上还打着石膏的折原临也身残志坚，毅然决然地来到了学校。
“可是，春和先生很看好乱步君的头脑，一直都希望乱步君能够在未来接替他的职责。”折原临也笑嘻嘻地放下棋子。
绫小路清隆坐在棋手的位置上，跟着挪动棋子。
“我以为春和先生会更看好太宰治，那孩子也很聪明，对人际关系的理解也胜于很多人。”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要乱玩我的棋盘吗？”进藤光抱胸冷笑一声，额头青筋暴起，他感觉自己要忍耐不下去了。
“果咩，光仔～”折原临也笑嘻嘻地挥手，伸手就把自己那面棋盘上的将棋棋子像是抹平蛋糕上的奶油一样，从棋盘上抹掉。
“是要用棋盘了吗？抱歉。”绫小路清隆干巴巴地道歉，然后拿走他放在棋盘上的国际象棋棋子。绫小路清隆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窘迫，然而他两眼无神面无表情，让绫小路清隆看上去是个整天都在梦游不知道干什么的家伙。
“小光，小光，他们在说什么？感觉他们好厉害呀，就像是那些以天地为棋的谋士一样。”跟在进藤光身后的背后灵，平安时代的藤原佐为用纸扇挡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兴奋的眼睛。
“顶多算是幕府的谋士。”进藤光小声吐槽，虽然他跟绫小路清隆和折原临也是同班同学，但是进藤光觉得自己完全跟不上那些天才们的思路。
进藤光：我不该在班级里，我应该在谷底。
如果仅凭智力来选拔他们班的学生，那么他们班级只可能变成怪物的孵化地。然而……进藤光的目光落到折原临也打着石膏的腿，然而现在好像变成沙雕集散地了。
“折原，你的腿还没有好吧，这么着急来上学干什么？你不是前几天还嚷嚷着要退学？”进藤光按住过于兴奋的藤原佐为，因为居住在横滨的大阴阳师，藤原佐为能够以棋社老师的身份出现在学下棋的学生们的面前。
“嗳——，因为学校超有趣，同学们也个个都是人才，我超喜欢这里的。”折原临也双手高举，做出赞美太阳的动作，“光仔不要污蔑我哦。”
“这种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天生的吗？”进藤光露出一双死鱼眼吐槽。
“我也很好奇折原同学的成长环境，究竟是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呢？”绫小路清隆赞同地点头，“研究表明，环境对于幼年期的孩子有至关重要的影响。”
“比起研究我，不觉得研究横滨这座立本最有趣，像是被打翻了调料盘一样的城市更有意思吗？”折原临也哼声，拖着自己打石膏的腿，蹦跳着站起来，一蹦一跳地出去了，“我想让这座城市更加有趣一点。”
“他真的不会因为太皮而被人把另外一条腿也打断吗？”进藤光叹气扶额。
“只要不去碰那位家族长子。”绫小路清隆慢悠悠地把自己的国际象棋棋子放回棋盒里面。
“我说，你们难道还活在封建时期吗？不要随便说这种话啊。”生活在现代，受到现代文明熏陶，在班里最像个正常人的进藤光严肃地看着他头脑过于灵活的同学，“乱步同学又不是不能看出来，何必自讨苦吃。”
绫小路清隆默默地看了一眼班级里最接近正常人的同学，以及无限接近于傻甜白的围棋老师，“有时候无知无觉地活着，似乎也是一种幸福。”
“你知道春和先生打算提前退休这件事吗？”绫小路清隆说，“后继者的选择，很重要的哦。”
“所以？”进藤光疑惑。
“不懂耶。”只对下棋感兴趣的佐为。
“算了。”
横滨并不是一座适合安居乐业的城市，战后以来，它一直站在立本的风尖浪头上，外国的势力，本国的势力，还有硬生生被划分出来的本地势力，在这块小小的土地上不停轮转着荒诞的戏剧。
将暴力与冲突强压下横滨历史舞台的人是横滨大爆炸之后才真正驻扎在横滨的春和明。绫小路清隆将最后一枚白色王后放到盒子里。
以横滨政府为首的集团正在有条不紊地抛出自己手里的风险资产，转而投入城市建设，粮食等方面的战略储备。然而除此之外，春和集团的灰色资产……
“被投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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