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任性吧
这对时海来说，可比知道某某某是重生者的时候要激动多了。
因为他人的重生经历对时海来说只是‘听了个故事’而已。
但是当自己身上确实发生了异常状况时，就会有一种自己也变得与众不同了的兴奋感。
更何况还是‘不死之身’这种听起来就很帅的特殊能力。
估计每个少年小时候都幻想过自己变成像是金刚狼一样的不死之身吧。
时海也不例外。
只能说，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所以，他现在其实就是中二病犯了。
非常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有着牛逼哄哄的，老天爷发给自己的‘免死金牌’或者说‘锁血外挂’。
“小要你已经确认过了吗！就算你不来救我，我也不会死掉吗！”
被时海按住了肩膀的小要别开眼睛低声说道。
“还没有试过啦。”
“什么嘛……”
时海顿时泄了气, 感觉自己白激动一场。
他还以为小要已经尝试过对他见死不救了呢。
“那你为什么不试一试呢？这很有可能是突破口吧？”
结果小要的回答却异常正经。
“因为我做不到不去救你。”
“就这？”
时海挑起左边的眉毛，显得很是纳闷，因为他还以为如果是小要的话，说不定会有别的理由。
然而居然是意想不到的正论，这就让时海感到无言以对。
因为他总觉得，如果是小要的话，是可以做到放弃去救他的。
甚至有可能会在岸边看着溺水的时海偷着乐。
这样也更符合小要所表现出来的小恶魔的形象。
仿佛看穿了时海的想法一般，小要摸着自己的胸口反问道。
“原来在学长你的心里, 我居然是这么冷血的人吗？”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会验证看看这个想法是不是真的……”
“我的好奇心可没有学长你那么重，而且明明连学长你自己也做不到拿自己的性命去做实验吧，但是你却要求我这个现役女高中生去做如此残酷的事情，不觉得很过分吗？”
时海被diss的哑口无言。
而且在听了她的话之后，时海才注意到一件早就该注意到的事情。
因为和小要说话时，她总是能非常有条理的表达清楚，就让时海感觉很舒服，所以他忽略了其实小要她还只是一名JK（女高中生）这件事实。
虽然小要是在用‘学长’这个称呼来叫时海，但大都是带着调侃的语气，更像是叫着玩的。
而且她也不像简思春她们是从三十岁这个心智成熟的年龄重生回到青年时期的，所以时海有的时候能看出来简思春她们在故意装嫩，但对小要这个从一开始就处于青春期的小女生来说, 不存在装嫩这一说。
就算小要在时间循环中重复了上百次, 算算时间，也不过是一年半载而已。
只是她表现得过于理智, 说出的话也非常有条理，以及总是像小恶魔一样捉弄着时海, 整个人都散发出高深莫测的氛围，所以让时海产生了错觉。
错以为她真的很成熟……
但或许，她只不过是在强装成熟而已。
可能是因为家人都不在身边，所以她很早就独立了，为了不让别人担心，她很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
这就和时海是一样的。
“我说喜欢上学长你了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一想到你可能真的因我而死，我就心如刀割啊。”
“真的吗……”
根本看不出来。
从小要现在的表情上，完全看不出‘心痛’的感情。
但是小要给到的理由却相当有信服力。
“当然是真的，假如我没有去救你，而你又真的因此而死掉了，并且恰好在这时候时间循环又结束了的话，你的死亡就会成为现实啊？”
而时海像是完全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死掉一样，用最客观的态度点头说道。
“嗯，应该会变成那样吧，但是你也没有必要抱有罪恶感，因为你并没有一定要来救我的义务。”
紧接着小要就爆发了。
她激动地向时海传达自己的想法, 气势凶猛。
“但我接受不了那种未来！你可是我的初恋，是我喜欢的人！明知你有生命危险，却不去救你……简直就像是我杀了你一样不是吗？如果真的对你见死不救了, 我一定会产生心理阴影的！还不如就让我一直被困在时间循环里呢！”
“哦哦……”
“再说了，如果只是想确认自己是不是不死之身的话，学长你自己试试不就行了吗？”
“就像你说的，我确实也做不到拿自己的生命做实验……我还不想死呢。”
但其实时海一点都不怕死。
只是一想到自己死后，老妈就真的变成孤家寡人了，而且她很有可能会因失去儿子而再度精神崩溃，时海就实在无法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起码不能让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事情发生。
拿自己的生命去做实验，这是对爱着他的家人的背叛。
更何况现在他身边还有那些对他抱有浓厚爱意的女人们，她们肯定也不会允许时海不顾自身安危，去做危险的事情的。
所以，其实时海的性命已经不属于他自己了。
有了家人，有了爱人，有了孩子的话……
就必须活下去。
在想死的时候就没有办法去死了。
换句话说，这就是死的权力和自由被剥夺了。
而且真要说的话，‘时候未到’这种理由也非常扯淡。
假设时海是下定决心要搞死自己，比如拿刀子扎自己的心脏，可能第一次有意外发生，比如被人发现，又或者是刀突然断裂之类的，被强行中断了。
那再来一次了？第三次呢？第四五六七八九次呢？
总不可能每次都有意外发生而导致自杀失败吧？
说不定还真有可能……
时海确实是非常想试一试去作死。
通过‘玩命’来做实验，去解析命运的规律。
但前提是没人会来阻止他。
想来这是不可能的。
“好吧，结果你和我本质上也还是更重感情啊。”
“没错，我们都是一个德行，和白玥一样……连这种地方都这么相似，看来我还真有可能是她的亲妹妹呢。”
“那么，既然你不愿意眼睁睁的看我死，而且我还有可能死不掉，那为什么还要对我说那种话呢？”
在听完了所有的分析之后，再回过头去想小要的那句‘和你一起去死’就显得颇为奇怪了。
明知道时海有可能不会死掉，却还向他提出殉情邀请，这是没道理的。
“因为这就是白玥她没能做到的事情，同时这也是你身边的其他女人没能做到的事情……那就是‘坦然地接受你的死亡’。”
确实是这样没错。
目前为止，时海身边的重生者们都想着改变未来，让时海避免死亡。
没有人愿意将‘时海死了’这件事情当做现实来接受。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吧，毕竟人本来就无法平淡地接受重要之人的逝去，只是因为没有办法改变，所以只能试着去接受而已。”
“但既然已经得到了能够改变未来的能力，那肯定会想要试着改变未来吧。”
“你看很多故事都有这种桥段吧？为了拯救所爱之人，不惜付出一切代价什么的……现在她们不就是在‘为爱付出’吗？”
这确实挺浪漫的。
只不过这对小要来说却并非是正论。
“正因如此，我才会对你提出殉情邀请啊……因为谁都不会对学长你提出这种邀请吧，我是第一个对你说出这种话的人吧？嘻嘻~”
“确实是第一个没错……”
但普通人根本就不会说出这种话，而出现在时海身边的重生者女人们就更不会说这种话了，连提都不会提。
她们比时海自己都要更加重视时海的生命，也梦想着与时海一同迎接未来。
殉情什么的，根本就不在考虑范围内吧。
然而小要却提了出来……
她真的很不一样。
“那么，学长你知道我和她们不一样的地方在哪里吗？”
“这个嘛……”
时海重新打量了一番小要。
皮肤颜色？身材大小？五官分布？
她指的肯定不是这些外在的东西。
那么是性格？智商？情商？
应该也不是……
不是外在，也不是内在……
但就是能清楚地区别她与她们的事物……
会是什么呢？
时海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正确的答案。
小要也没有卖关子，干脆就公布了正确答案。
“直接告诉你答案吧，我与她们最大的不同就是，我没有经历过和学长你二人独处的未来。”
“啊……”
“注意到了吗？在她们自己经历的未来中，都曾和学长你是彼此的唯一，所以在她们眼里，学长你应该是个超级专情的绝世好男人吧……但是我认识你的时候，学长你就已经是个开着后宫的混蛋渣男了诶。”
从小要对自己的评价，时海反过来也发现了，其实是小要的存在太突兀了。
其他重生者都是从‘不同的分支结局’读档回到过去的。
但小要却是在别人已经读档的基础上出现的新角色。
换句话说，这条路线的未来是什么，谁也不知道，连小要自己都不知道。
“所以我根本没有特别的身份，不是你的‘妹妹’，‘恋人’或者是‘老婆’，甚至连‘玩具’‘女仆’‘宠物’都算不上。”
“当然其实连学妹都不是，毕竟我还没有考入你上的那所大学……但我不想当一个谁都不是的小角色，所以才会试着用‘学长’这种称呼来试着拉近你和我的距离。”
“但其实也没什么用，反而每次叫你学长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其实是在强行拉近关系，心里特别难受……”
小要惨笑道。
“真是无聊的自尊心吧？”
时海忽然产生了一股想保护她的冲动。
小恶魔变成了惹人怜爱的委屈屈小天使。
他开始心疼起眼前的女孩了。
“她们都有独享过你，但是我却没有……所以我没办法让学长你爱上我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我不像她们一样真的被你爱过，我没有像她们一样一定会被你爱上的自信……”
“但是这很不公平吧？凭什么她们的模拟时间那么长，而我就只有五天？如果给我足够多的时间的话，我一定也能和你走到一起……”
“看来只是痴心妄想而已，我再也不可能像她们一样独占你了。”
然而小要还是不甘心，骄傲的女孩不想屈居人后。
而且她同时也发现了，继续和她们同流合污是不行的。
“所以我要做到她们做不到的事情，找到能让你将我牢牢记住的办法。”
“得出的结论就是一起殉情吗？”
“没错，我做不到不去救你，但是……和你一起迎接死亡，我认为我做得到，这也是在我知道你身边的女人中有一个和你是同一天生日这件事情之后，才突然想到的。”
说的应该是祝灵洁。
“我和她确实是同一天生日。”
小要都忍不住嘟囔起来。
这简直就是钦定女主不是吗？
怪不得只有她和时海结婚了……
但这种的就根本羡慕不来。
“而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但是万一我没能死掉呢？”
“我才不会去想这种事情来自寻烦恼呢，我只是想和你一起殉情，至于到时候是谁活下来，还是说两人一起死，又或者两个人都活下来……就交给命运来决定吧。”
“赌命是吗……”
“但是如果是学长你死掉了，而我活下来了的话，我还是会跟着你一起去死哦。”
“那我……”
“如果学长你没死，而我却死掉了的话……嗯……我不强求你跟着我一起死啦，但是……到那时，你一定就再也忘不掉我了吧……嘻嘻。”
“原来如此……”
这就是小要说的，想给时海留下的强烈的感情。
“然后，学长你也一样。”
“我也一样？”
“你真的是因为不想死，才不想拿自己做实验的吗？学长你是那种怕死的人吗？”
“我确实不怕死……还是被你发现了啊。”
“果然如此，也就是说学长你只是因为周围人希望你活下去，所以你才会活下去，实际上你觉得‘为了某人而活下去’，这件事情本身就很‘不自由’吧！”
“全都被你说中了。”
“那么……为什么不任性一把呢？把所有的顾虑全都丢到脑后，尽情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没人能阻止你，你也不属于任何人。”
刚才告白的时候，小要她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学长……”
先是习惯性地叫了一声学长之后，小要正色道。
“时海，你只属于你自己，没有人能‘绑架’你。”
“……”
时海沉默了。
最可怕的是，他真的有点被说动了……
就这么任性的和她一同赴死……似乎也挺潇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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