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平行世界二十一
灿灿烟火夺目, 星子如雨,洒落一片。
陆明华登时就看愣了, 满目惊艳, 难以回神。
烟火自开朝就有,但是极难制作,如今唯有皇室才能享用。
这十几年来, 陆明华也唯有那寥寥几次参加宫宴时, 远远看过一眼。
可这一次,这烟火就绽在她眼前。
看她眸子晶亮,看的目不转睛, 燕元华就咽下了口中的话,笑吟吟盯着她, 等她回神。
良久,烟花终究放完,陆明华眨了眨眼, 忍不住高兴的看向燕元华。
“太美了。”她有些激动的说。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燕元华略有些得意,“当时我溜出来时, 外面正准备放烟花, 我想着你肯定喜欢,就拿了些过来。”
陆明华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忍不住笑,“我好开心。”
“特别开心。”觉得这样似乎说不出自己现在的快活,她又加了一句。
她很少这样认真郑重的样子, 燕元华本来不觉得有什么的,忽然就有了些不好意思。
“你高兴就好。”他想了想说,“这东西娇气不好拿,所以有些少, 等明年我带你去看宫里的,那才叫好看呢。好不好?”
“好。”陆明华毫不迟疑的应了。
燕元华看她,立时就有些期待下一次除夕的到来了。
到底是过年,燕元华虽然偷溜回来,却也不好一直不回去,两人聊了一会儿,陆明华就催了他回去,本来准备目送他离开再回去,可到底被燕元华推着,先回了伯府。
她没走几步,便忍不住驻足往回走,遥遥见着那一骑骏马走远。
马上的人回了头,远远招了招手。
她便也抬手,轻轻挥了挥。
然而,说是下一次过年,等到上元节那日,燕元华拉了陆明华到湖边,便让她看到了一场更加灿烂的烟火。
“我让监造坊的人加急做出来的。”他不忘邀功。
陆明华看得目眩神迷,却都不及他这句话来的让她心跳声声。
侧眸看去,漫天烟火下,他满眼都是她,她转过身拉了拉他的衣袖。
燕元华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下意识弯腰,便感觉面颊一软,愣愣看着那张笑颜远去,根本回不过神,竟是傻了。
明华,明华……
陆明华一时激动,亲完了就有些后悔,羞意几乎将她淹没,见着燕元华一直看她,忍不住就转过了身,想要走。
“明华,”燕元华立即拉住了人,急急叫了一声。
她不好意思回头,余光瞥见黑影过来,燕元华凑近,也亲了她一下。
呼吸一促,她甩开手就匆匆走了。
燕元华一脸傻笑,跟在她后面,见着人要走远了,才上前拉住。
“明华,你还没放灯。”他提醒。
陆明华有心不想理会,可到底止了步。
“你放开我。”她挣了挣被燕元华拉住的手。
“不要。”燕元华拒绝的理直气壮,拉着人去了卖河灯的地方,要了两盏。
陆明华挣了挣,没有挣开,便就放弃了,忍住羞意跟在他身后,看他拿了灯,又要了纸笔,先自己写了个纸条。
她就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心跳一顿,然后就砰砰砰没完没了的跳了起来。
【和明华白头偕老,百年好合,永结同心,举案齐眉,永不分离……】
他写个没完,她没好意思看下去,匆匆别开眼,等燕元华松开手把纸条卷起放进河灯时才撇去一眼,就见小小的纸条上被他写的密密麻麻,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那么多词。
陆明华又羞又好笑,可心里的快活却是真真的。
“明华,该你了。”燕元华递笔给她,满眼期待。
陆明华接过,看了他一眼,落笔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祝元华平安喜乐,福寿康宁】停下手,她准备放下笔卷起来,却被燕元华握住了手,她还来不及惊讶,便见他握着她的手提笔,在元华二字旁边,添上了她的名字——
明华。
祝元华与明华,平安喜乐,福寿康宁。
“明华要和我一起才行,不然只有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燕元华轻哼,又笑,“这样就好了。以后要记住,知不知道。”
听他叮嘱,陆明华笑着诶了一声,“好了好了,我知道啦。”
她卷起纸条,亲手放进河灯,被燕元华拉着去了河边,点燃灯,看着两盏灯慢慢随着河流飘走。
这一天,是陆明华十几年来过得最快乐的一个上元节。
她的生活在和燕元华定下婚约后,就仿佛被欢喜包围,每一日都有新的快乐,燕元华总是带她出去玩,不知不觉就跑遍了大半上京。
在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中,仿佛一转眼就到了三月,天子下旨,立三皇子燕元辉为太子。
东宫有主,天下同庆。
与此同时,暗中有消息流传,天子精力不济,每况愈下,恐,龙体有恙。
涌动的暗流影响不了上京城的歌舞升平。
一切好似都和往常一样,只是燕元华偶尔会有些沉默,陆明华能做的不多,只是安静陪在他身边,等到他生辰那日,亲手绣了个荷包给他。
燕元华笑的很开心,但在陆明华眼中,依然有些消沉。
她还是更喜欢之前他神采飞扬,嚣张霸道的模样,现在这个样子,她不喜欢。
变故是在七月发生的。
为了哄燕元华高兴,陆明华正在试着自己做一盏灯笼,准备七夕送他,可在一个月夜,他匆匆叩响了伯府的门。
“明华,我们提前成婚好不好?”两人刚一见面,燕元华就匆匆开口。
“怎么了?”陆明华第一反应,出事了。
“父皇,”燕元华似有些哽咽,却被他咽了下去,他看着陆明华的眼中似有水光划过。
陆明华心中一酸,忙拉住他的手。
燕元华反手,紧紧将她的手握住,闭了闭眼,才继续说,“父皇病重,他今日叫我去,说,说想看我成婚。”
“好,你去定日子,我们成婚。”陆明华一口答应。
她晓得,天子想看小儿子成婚是一样,还有一样,就是不想燕元华再等三年。
“你答应了,不能反悔。”燕元华说,面上隐有迟疑。
陆明华心中一个咯噔,看出他还有事没说,立即追问,“怎么了?”
“北夷蠢蠢欲动,想要借机生事,到时候定要派人去边关督阵,我准备前去。到时候你,你……”他迟迟说不出口。
“我陪你一起去。”陆明华毫不迟疑的说。
“明华,”燕元华舍不得她一个人留在京中,却也舍不得她前往边关吃苦,何况那里又那么危险。
陆明华看他,目光坚定,说,“你别嫌我累赘,就带我一起,我跟着你。”
“你到哪里,我都跟你一起。”她冲着燕元华笑。
“好。”燕元华到底没有抵过自己的私心。
他想和明华一起,一直在一起。
定下这件事,陆明华又细心叮嘱他几句,让他注意身体,燕元华全都乖乖应下,匆匆就回了宫。
她想了想,和陆成文夫妇说了这件事。
“怎么这样急?不是说十二月,还有好多东西没有……”袁氏正要嘟囔,就看见了陆成文凝重的神色,顿时住了口。
“我知道了,你加急催催,九皇子提此要求,定然是事出有因,我们照办就是。”陆成文对袁氏叮嘱。
袁氏惊疑的看了两人一眼,总算感觉到了不对,轻轻点了点头。
第二日,天子下旨,册封九皇子燕元华为瑞王,将两人婚期提前,定在八月十八这一日。
有心人立即就猜到了始末,在一众暗流中,一个多月转瞬即至。
八月十八,瑞王大婚。
这场婚事结的匆忙,陆明华深知原因,也没有多少新嫁娘的娇羞,可在被燕元华挑起盖头时,还是忍不住心中跳起,冲着眼前人笑开。
燕元华也露出了这半年来最高兴的一个笑,看她笑的开怀,不由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候在屋子里的女眷们打趣的笑了起来,礼官忙出声,两人结发,喝完交杯酒,才都退下。
太子妃今天亲至,看燕元华依依不舍的不肯走,上前笑着撵他,说,“别忙着看新娘子了,快去外面陪了客人,等送走了他们,你有的时间来看。”
燕元华忍不住又看一眼陆明华,她精致的小脸上了妆,遮了残留的些许稚气,变得娇艳,宛如枝头含苞待放的花苞,看的他几乎挪不开眼。
她一身红色婚服,安静坐在那里,笑着看他。
他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娶回来了。
燕元华忍不住又冲陆明华笑开,才总算出去。
屋子里的女眷都是亲近的人,陪着新娘子说了会儿话,才都散去,只留下太子妃。
“……这场婚事委实是匆忙了些,委屈你了。”说了几句话,她才叹了一句。
谁家成婚,不是高高兴兴,从头到尾都喜气洋洋的才好,可陆明华这一桩婚事,因为陛下的原因,到底有了些不美之处。
“您说笑了,若是嫁给瑞王殿下还委屈,那这满上京的人,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这种委屈呢。”陆明华打趣了一句,又勾了勾唇,低眉敛目,面色晕红,含羞道,“再说,嫁给他,我高兴。”
不是因为他是九皇子,是瑞王,而是因为他是燕元华,是对她好的那个燕元华。
“好好好,高兴就好。”太子妃年纪也不轻了,看着明华,和她女儿的年纪都差不多,笑着说,而后才压低了声音叮嘱,“你还未及笄,过早行房事对你身体不好,娘娘已经叮嘱过了九弟,又特意吩咐了我过来提醒你,事关你的身体,可万万不能纵容他。”
陆明华面颊滚烫,顿时羞的不成样子,几乎不敢抬头。
她,她昨晚虽然听了母亲叮嘱,可她们到底不敢管教皇子亲王,只是告诉她好好和燕元华商量,可没想到,没想到……
“记得了吗?”看她一直稳重,眼下这样,太子妃才恍然发现,这的确还是个小姑娘呢,不由笑了笑,又问。
陆明华点了点头,声若蚊呐,说,“记住了。”
“那就好,他要是不听话,你就和母妃说,知道吗?”太子妃不放心,又道。
“知道,知道。”陆明华无奈,声音匆匆,恨不得立即结束这个话题。
太子妃忍不住笑,总算不说了。
“多谢娘娘,也多谢您来告诉我。”陆明华鼓起勇气抬头,到底还记得她们的好意。
说起来,她们和燕元华更亲近,这话大可以不说,左右燕元华不缺王妃。眼下既然说了,那就是她们的善心了。
“谢什么,也别叫您,你啊,该唤我一声嫂嫂才对。”太子妃说。
“嫂嫂。”陆明华脸上的热意迟迟下不去,依言唤道。
太子妃便又和她说起那些宗室里的事情,还有天子后宫中的事,等一样样都叮嘱清楚了,燕元华也回来了。
“嫂嫂,”他一进门就喊了一声,目光已经直勾勾的看向了陆明华。
太子妃起身,说,“你回来了,那我也该走了。”
“嫂嫂慢走。”燕元华忙说。
看他连留都不留一下,太子妃失笑,叫了陆明华别起,新娘子最好不要下床,等被燕元华送到门边,才叮嘱他别忘了之前德妃的话。
她若不说,燕元华还真想不起来,眼下听见了,就忍不住回头,却只能看见垂落的帐幔,但只是想起床上乖乖坐着的人,他心中已经跳了起来。
“嫂嫂放心,我都知道的。”
看太子妃不放心,他敛了眉眼,认真的说,“我是要和明华过一辈子的,我不会害她的。”
太子妃这才放心离开。
燕元华返身回去,见着陆明华抬眼对他笑,没忍住冲动,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唇。
亲一下还不满意,又噙住,含弄起来。
不圆房,亲亲总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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