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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被发现


  第六章

  二分之一

  1/被发现。

  舜宇的家当然不是晨怡那里的老式居民楼,而是旁边的商品房,但一定要经过晨怡的小区,某种意义上也是住这个小区里吧?

  晨怡没有在意舜宇说的谎,跟着他往他家楼下奔。

  楼下围着警察和正在报道的记者​。

  人群里还有一个令人讨厌的身影。唐义。

  晨怡看到了,没有去提醒舜宇。看他的眼神,恐怕这事情是他挑起的。

  到楼下,记者和摄影师们激动起来,一个中年男性反手被铐住,两个警察压住他。

  与舜宇擦肩而过。

  舜宇张口要去喊,那个中年男性看着他,摇摇头。

  ……

  愣在原地。

  “他是舜宇,快快快!”

  有记者反应过来,围了上来,拿着话筒往舜宇的嘴边塞。

  “你知道你父亲是杀人犯吗?”

  “你有多久没有看到你母亲了?难道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的去向吗?”

  怎么不知道,抛尸的人就是他啊。

  “你觉得你能原谅你父亲的罪行吗?”

  舜宇不开口,一字不提,看着被带进警车的父亲,目光呆滞死了一般。

  杀人犯的儿子,晨怡会讨厌自己吗?

  有记者注意到了晨怡的存在,她站在舜宇的身后,牵着他的衣角,见状,有记者向她发问起来。

  晨怡后退半步,伸出手拉住舜宇的手,紧拉住。

  这个动作给了舜宇肯定的答复,伸手拦住那些记者,冷眼瞪着他们。

  带着晨怡上楼,电梯里两个人没有说话,只是互相牵住的手加重了几分。

  生怕她跑了,但绝对不会让她跑掉。

  家里果然有警察,听声音,舜宇找到给他打电话的那警察,有些胖,叉着腰骂着勘察员。见舜宇来了,招手让他们出去。

  “做笔录,其他人都出去。”

  下巴仰起注视着晨怡,使眼神让她出去。

  “她是我女朋友。”

  “嗯。”

  晨怡轻哼着答复。在这种情况下确定关系有点好笑。

  抱着手臂不耐烦的点鞋跟,再开口;“出去。”

  现在的小孩子真听不懂话。

  赶着让晨怡出去。舜宇低头在她额头上轻吻一下;“等着我好吗?”

  点点头,在门口蹲下等着舜宇。那警察没有关门,能听到两个人的问话。

  “江里打捞起来一具尸体,经调查,那女尸是你的母亲。”

  “我知道。”

  “你杀人了。”

  “没有。”

  “那这张照片怎么解释。”

  桌上放着一张照片,那照片舜宇再熟悉不过,是抛尸那天被唐义偷拍到的。

  按照父亲的剧本来走,舜宇要说自己被逼迫抛尸。父亲告诉过他,各种证据已经准备好了,杀人的就只有他一个人。

  按照父亲的剧本来,这样才能保住他自己。

  捞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伤口,青紫一片。

  应该庆幸唐义叫了人来收拾他。

  “家庭暴力吗……”

  警察深吸一口气,看着手里的资料“意思是,被父亲逼迫抛尸。那你母亲被杀的时候,你在吗?”

  “在。”

  如实回答。

  “为什么不报警呢?”

  “他威胁我女朋友。”

  眼神转到角落看向门口,能看到晨怡的衣角。他撒谎,抛尸是一个星期前,和晨怡有联系是前几天。

  “……”

  “好吧,三天后开庭一审,你要过来。你女朋友要来的话也可以带上。”

  “好的。”

  /2  我只有你了。

  弄完东西,警察前脚走后脚就跟进来其他人。

  一个男人带着另一个少年,很是气愤,开口找舜宇讨说法。

  “就是因为你们父子俩,毁了两个家庭!”

  男人推嚷着,肩上有伤的舜宇哪儿受得了,吃痛后腿,没站稳跌坐下去。

  “班长……”

  晨怡要去扶,中年男人见状拉开她,怒骂起来。

  跟着来的少年和舜宇年龄差不多的样子,在舜宇面前蹲下找准他肩上的伤口狠捏下去。

  “哦哟,我可没做什么,你可别碰瓷啊!”

  少年嬉皮笑脸双手举起来,一副要扶起他的样子,却暗中掐他。

  痛得倒吸一口凉气,礼貌又不失尴尬得笑笑;“你们来干嘛?”

  “干嘛?你和你爸杀了我妈,你说我们今天来干嘛?”

  “呵。”

  撑着起来,舜宇的身高完全要让他仰头看。

  “别搞错了,那是我妈,死了也是我妈。你没妈养,到处捡别人的妈。”

  那个中年男人就是舜宇母亲的出轨对象,舜宇这句话戳中了少年的痛楚,但他们今天来,不就是为了看舜宇的笑话,戳他的痛楚的吗?

  “那又怎么样?你现在没爸没妈,不就是没人要的野种了吗?”

  这句话让舜宇脑袋一震,脑内空白。手慢慢移动到包里,看他的动作是要拿刀出来。

  晨怡盯着,心跳加速怕他要做什么。手心紧张的出汗。

  舜宇不说话,果然去摸刀去了。晨怡心里一想遭了,上前按住他的手,从他包里摸出刀。

  “晨怡?”

  很惊讶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见对方拿刀出来了,面前的人更是嚣张了,狠狠开始嘲笑。

  “怎么?被说准了?保不住你妈,连你爸也保不住,下次是不是你女朋友也保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废物,就是个垃圾,除了成绩拿得出手,你还会什么?”

  [你和你爸一副德行,有点脑子就了不起了?除了这破成绩有什么用?!]

  和当年母亲说的话重叠,让舜宇心像被刀绞般,痛得呼吸困难。

  “够了!闭嘴!”

  晨怡握着刀的手在发抖,眼前的人让她厌恶至极。

  “晨怡,刀放下。”

  捂着心口,把她搂在怀里手搭在刀上试图拿走。

  “怎么?你男朋友没气你就气了?真护短呢,以后出去你保护他,还是他保护你啊?”

  看她瑟瑟发抖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小姑娘只是被气急了,不敢做什么,拿刀吓唬他们呢。

  但他们想的也没错,晨怡的确不敢对他们做什么,但她敢对自己动手。

  反转一圈刀尖对着自己,恶狠狠盯着他们,放出狠话。

  “滚!不然我刺下去了。”

  歇斯底里喊着,如果这刀落到舜宇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抬头看他的脸,露出笑容;“就这一次就好,让我保护你。”

  “屮,疯子。”

  “这一屋子的疯子!”

  咒骂着离开,但两个人完全没心听进去。听到这话,舜宇再也支撑不住了,抱着眼前的女孩儿。

  他现在该哭吗?眼里干涩无泪,整个胸腔压着,心脏有点承受不住,难受。累。

  “我以后只有你了,真的就只有你一个人了。不要离开我……”

  “嗯。”

  他抱得很紧,就像她要逃掉一样。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他的心跳。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晨怡了,如果没有她,他会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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