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五十四章 亚人
灰原哀的真实年龄是18岁,这年纪听着不大，但她人生的曲折程度却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
她见过很多人，也被组织用“[jiao]流学习”的理由带去过不少国家。
虽说很多经历都并非出于自愿,但灰原哀自认见识不少。
然而这短短几分钟……
她狠狠磨牙！
世界上怎么会有柴崎奈奈这种生物存在啊！
没错,在灰原哀心里,柴崎奈奈已经被单独区分成为一类新的物种。
并不是因为她那或许异于常人的古怪体质,灰原哀只是单纯对这个女人不正常的脑回路感到火大！
她愤恨地试图起身,可方才情绪刺激受到太大，灰原哀此刻手脚仍不受控地发软。
然后就被柴崎奈奈轻轻松松抱起来了。
七月把她放回秋千，自己也坐下，她从[kou]袋里拿出一颗糖递给灰原哀。
“吃吗？”
“不要。”灰原哀面无表情。
七月没再劝，她剥了糖纸把糖塞进自己嘴里。
一转头，身旁女孩的脸[se]果然再次转[yin]。
七月单手撑着脑袋，用着调笑[kou]吻说：“虽然小哀你很可爱,但协议的部分我是不会降低要求的。”
“……前半句话是多余的。”
灰原哀忍住又想骂人的冲动，她连续深呼吸了好几次，近半分钟,持续沸腾的大脑才终于勉强平缓。
灰原哀开始回忆方才的一切——即使她根本不想回忆。
说“相信”并非是她一时情绪上头。
灰原哀看得很清楚,柴崎奈奈的那一枪没有任何水分,正常情况下绝对必死无疑。而且动作[shu]练到几乎不经过思考……这人绝对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灰原哀接着又想起曾经某人对柴崎奈奈有寻死倾向这件事深信不疑……不得不说，江户川柯南的判断往往都是正确的。
脑袋里想了很多，但实际并没有过太久时间。
灰原哀总算能冷静地开[kou]询问：“所以你的目标是想让自己恢复正常吗？”
“更准确地说，我希望可以恢复正常然后去死。”七月诚实回答,“或者直接去死也行。”
灰原哀再次深吸一[kou]气,经过之前那一连串的惊吓，她相信自己肯定能淡定地接受柴崎奈奈说的任何话……怎么可能接受啊！！
灰原哀一巴掌拍上秋千椅背，她刚想发作——
七月向前倾身,提前伸手抵在对方唇前。
“辛德瑞拉，这是我在组织的代号。”她没头没尾地突然说。
如同被猛泼一桶冰水，灰原哀心中的所有冲动都在顷刻间抹消，她僵硬地停顿了动作。
七月收回手指，手掌一翻，将一个小小的U盘放到对方眼前。
“可不要被我的假象迷惑了，我好歹也是一个犯罪组织的成员，本质和琴酒没有区别。”
灰原哀被迫与她对视，即使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柴崎奈奈是在混淆视听！”，可她表现出的身体反应却完全违背了思想。
和昨晚一样。
那种恐怖到几乎让人窒息的压迫力又一次从对方身上蔓延开来。
平静的嗓音在灰原哀耳边持续响着。
“没有人比我的目标更重要——这绝对不是开玩笑，小哀你之前可是答应了与我签订协议，如果随随便便反悔，那么我对你的好感度就会降低，到那时我说不定就会用另一种态度来对待你们了，这样也没关系吗？”
对方瞳[se]漆黑，在逐渐[yin]沉的天[se]下宛如望不见底的幽潭。
……
灰原哀双眸睁大，她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仿佛被掐住脖子似得短暂失声。
心跳加快、体温下降、四肢僵硬。
——这些都是人体在遭遇危险时本能发出的求救信号。
灰原哀不是傻子，她很清楚自己有PTSD，并且也看出柴崎奈奈是在利用这点刺激她的[jing]神。
不……比起说刺激，更像是在故意叠加她心中对“辛德瑞拉”的恐惧心理。
柴崎奈奈说自己和琴酒没有本质区别。
灰原哀并不这样认为，如果是琴酒，她早在与对方见面的瞬间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再者说，怎么可能会有组织成员的心愿是“想要去死”？
柴崎奈奈和组织里的其他人不一样。
灰原哀此刻依然这样认为。
但是……灰原哀必须承认，她不敢赌那不知几率的可能[xing]。
柴崎奈奈的[jing]神状态非常危险，她对自己的认知准确，所以今天所说的也全部都是真话。
假如“好感度”下降……那么今后她和江户川柯南面对的就不会是一个“好说话的柴崎奈奈”。
“辛德瑞拉”是什么样子的？
灰原哀不想知道，也不想看到。
“……我明白了。”她垂首轻声说，“我会按照你的要求进行研究的。”
——不管对方说什么都干脆应下来，保证自己的安全是第一位，至于其他都可以放到未来考虑。
柴崎奈奈前不久说过的话还回[dang]在脑海中。
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活学活用”……
灰原哀情绪复杂地咬了咬唇。
得到满意的答案，七月立即收回[yin]暗不讲道理的模样，她语气欢欣地调节起了氛围。 “那真是太好了，我相信小哀你一定可以实现我的心愿。”七月眉眼具弯，她高兴地把U盘塞进对方掌心，“这里面是我的身体数据以及一部分研究资料，你可以拿回去先看看哦。”
变脸的速度简直快到吓人。
根本还没缓过神的灰原哀木然接过U盘。
似乎有细细的雨点落到她的脸上。
灰原哀慢半拍仰头。
同样感受到变化的七月伸手去接雨滴，凉意绽放在了掌心之中。
“果然……下雨了呢。”
*
除了U盘里的资料，灰原哀还从柴崎奈奈手里拿到一小箱子血袋——箱子非常眼[shu]，是组织研发出来专门用来装样品的，灰原哀曾经还使用过。
数一数，整整10袋400毫升容量的血袋。
4000毫升血[ye]。
一个成年人体内的血量也就4000毫升，而失血超过自己体重的四分之一就会有死亡危险。
为这4000毫升的血[ye]，柴崎奈奈又死了多少次呢？
——我本来还想再多拿点，可惜放不下太多。
对方当时这样遗憾地说。
灰原哀不知道自己那时摆出了什么表情……大概什么表情都没有吧，她只是回了句“好的”，然后弯腰去搬箱子，结果箱子一点没有重量，甚至悬空脱离了她的手心。
——这个还挺沉，我帮你拿一段路吧。
对方贴心表示。
……对，差点忘了，柴崎奈奈的“人鱼[rou]”还附带超能力效果。
灰原哀就这样神经麻木地和柴崎奈奈说了再见，又神经麻木地走进博士家里，最后神经麻木地与一脸着急的江户川柯南对上眼神。
“灰原！你没事吧？你怎么一个人和她见面？！这样实在太危险了！”
耳朵里听着江户川的唠叨，灰原哀现在完全没有应付对方的心情。
“没什么。”她声音没起伏地说。
“你这个样子完全没有说服力啊！你们到底说什么了？她威胁你了？”
江户川柯南从灰原哀左边绕到右边，急得都要跳脚。
“还有你手里这个箱子，里面装了什么？”
“没什么。”灰原哀继续没起伏地回答。
箱子的悬浮效果早就在见到江户川柯南的瞬间消失。
确实挺沉……这也正常，毕竟她现在是小孩子，拎起来当然会比过去吃力。
“灰原——我说、灰原！你说点什么啊！”江户川柯南双手压在灰原哀肩膀上，他的神情是真切的担忧。
灰原哀叹了一[kou]气，她转向柯南，这次总算说了点实在的内容。
“放心吧，她目前是不会伤害我们的。”
“还有呢？！她要让你做什么研究？你没关系吗？如果实在不行，我会想出办法让你摆脱她的！”江户川柯南认真说道。
“……这方面你就不要问了，我答应过她不会透露给别人。”
灰原哀把箱子放在地上，她知道不说清楚江户川柯南是不会放弃的。
“还有，虽然这句话可能对你没用，但我还是建议你以后不要调查她了。柴崎奈奈的目标和组织完全不一样，她对组织的事也完全没兴趣。”
江户川柯南执着问道：“她告诉你什么了？”
灰原哀声音很轻：“……都告诉我了。”
江户川柯南睁大眼：“什么？”
灰原哀抬眸正视他：“但我不会告诉你的。”
说完，她重新搬起箱子，绕过江户川柯南朝地下室走去——她的实验室就在那里。
江户川柯南咬了咬牙，他同样清楚灰原哀的脾气，说不告诉就绝对不会透露一个字，而且以柴崎奈奈的谈判能力，灰原哀肯定是被她用某种理由说服……
“你至少告诉我箱子里放的是什么？”江户川柯南不甘心地追上去问道。
“是研究素材。”灰原哀打开地下室的入[kou]。
“哈？”
“不要打扰我，我要开始工作了。”灰原哀毫不留情赶人，她小心翼翼把箱子搬到工作台上，想了想又对江户川柯南补充，“对了，你帮我请一星期假，这段时间我就不去学校了。”
“等——喂！！”
江户川柯南被挥着[ji]毛掸子的灰原哀赶出地下室。
“晚安。”
这么说着，灰原哀锁上了地下室的入[kou]。
江户川柯南目瞪[kou]呆地碰了一鼻子灰。
隔两秒，入[kou]的门再次打开，灰原哀的脸露了出来。
江户川柯南心底升起希望。
“你——”
“柴崎奈奈就是辛德瑞拉，这点是她允许我说的。”灰原哀完成任务似得甩下这条情报，随后再次锁上门。
“………”
江户川柯南张开的嘴都来不及合上。
这太不对劲了吧！
灰原你是不是被洗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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