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这事糊弄不过去了。
七月意识到了这一点。
松田阵平的态度很认真，他是真的想知道她第二天消失踪迹的原因，若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恐怕今天她会很难脱身。
周围能听到他们对话的人太多，七月示意松田阵平去店外，两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七月和他面对面。
“松田警官，我很感谢你的关心，但你现在也看到了，我身体非常健康，没有必要去医院检查，那天欺骗了你很抱歉，若因此给你造成了损失……”
松田阵平语气很不愉快地打断：“你以为我是来找茬的？”
七月：“当然不是，我说的这些都是真心话，没有额外的含义。”
松田阵平咋舌：“你真是……”
他顿了下，更生气地说：“算了，还是我来问你吧——我先提醒你，我好歹是个警察，是可以辨别出一个人有没有说谎的！”
已经骗过对方一次的七月眼观鼻鼻观心，假装忽略了话里的漏洞。
“松田警官请问吧。”她说。
“你先告诉我，你今年多大了？”松田阵平细致地观察对方表表情。
七月愣了下：“松田警官难道以为我是未成年吗？”
松田阵平：“不许反问，老实回答。”
七月失笑：“我21岁，需要给你看证件吗？”
松田阵平不客气：“拿出来我看看。”
七月无奈地从包里拿出才取得没多久的·假得跟真的似得·驾驶证。
“我难道长得很像未成年吗？”
“用化妆伪装年龄的例子我也见得不少。”
松田阵平看了眼证件上的年龄，确认没问题就把驾驶证还了回去。
“我才是要问你，既然不是未成年，为什么不愿意给我医院的检查报告，还换了电话号码，甚至还在那种店里不签合同打工？”
那天没等到人，松田阵平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结果打了好几个都没打通，之后他去那家酒吧找了老板，老板支支吾吾地告诉他柴崎奈奈已经离职，而且来得时候也没有签雇佣合同。
这么一连串意外，松田阵平当然会怀疑柴崎奈奈的真实年龄，辍学的未成年少女偷偷在酒吧当陪酒遇到警察后担心暴露年龄然后逃跑——这种事发生也不是不可能。
知道松田阵平执着的真正原因后，七月一下子就放下心来。
原来如此，她还奇怪就这么点事他为什么要紧追着不放呢。
“没有去医院是觉得没有必要，我那时候很累，就直接回去睡觉了；换电话号码是因为那天晚上我手机掉了，第二天重新买了手机和手机卡；至于最后一点，我只想要短期体验一下陪酒这个职业，不打算在那边常做，所以就拜托老板没有签合同，这样的解释，松田警官能够接受吗？”
七月镇定自若地满[kou]胡说。
松田阵平听完琢磨了下，似乎逻辑通顺没有问题……暂时找不出漏洞。
“行吧，这事是我想多了。”松田阵平语气也缓和下来，“既然你已经辞职，那我再友情提醒一下，以后少喝点酒，酒量再好也得考虑到自己身体的承受能力。”
七月：“谢谢松田警官关心。”
松田阵平：“漂亮话倒是挺会说的。”
七月笑了，她牛头不对马嘴地开[kou]：“松田警官，我为我之前的选择道歉。”
松田阵平没懂：“什么？”
七月：“为——我之前说我更喜欢安室先生那种类型——而道歉。”
松田阵平：“哈？”
七月扬起嘴角：“我的意思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松田阵平：“……你知道调侃公职人员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吗？”
七月故作惊讶：“这么严重啊，那你抓我吧。”
松田阵平憋了半天憋不出话：“算了，我说不过你。”
在嘴皮子上认输他可是头一回。
“噗……——咳！”
一声忍笑的声音介入进来，是七月见过的那位女警。
松田阵平麻木地看向她：“佐藤警官，请注意形象。”
佐藤美和子无语，这人得多小心眼，就算怼人也不忘把她先前的话还回来。
她不理松田阵平，对七月道：“柴崎小姐，虽然无意打扰你们谈话，但我现在必须要把松田叫走了。”
“是我打扰了警官们工作才是，真是不好意思。”七月微微欠身。
佐藤美和子对她的印象极好，全程脸上笑吟吟，等对上松田时态度陡转，把人拽着提溜回案发现场。
此时警方的调查已经到了尾声，安室透和“沉睡的小五郎”正在轮流发言进行推理。
“凶手先提前准备了一支和高桥小姐一模一样的[kou]红，当然，[kou]红上涂抹了高浓度的毒药，接着再将她邀请出来约会。”
“凶手很清楚高桥小姐爱逛服装店，只要高桥小姐去试穿衣服，他就有机会调换高桥小姐包里的[kou]红，但出师不利，你们在服装店和柴崎小姐他们发生了冲突，同时凶手也很幸运，因为店里的衣架不小心倾倒砸到了高桥小姐导致引发[sao]乱，我想[kou]红就是趁这时候调换的吧。”
“之后凶手以安抚高桥小姐为由带她去拍了大头照，用补妆的说法让她再次涂一遍[kou]红，这样毒药就成功留在了高桥小姐的嘴上，然后只要随便找家饭店就行了，高桥小姐会自己把毒药吃进肚子。”
“最后，凶手趁高桥小姐和凉木小姐对峙时换回了带毒的[kou]红，不仅换了回来，他还故意和高桥小姐吵架从而获得了离开案发现场的机会。”
“——我们说的没有错吧？已经将毒[kou]红偷偷处理掉的牧野修一先生。”
“修一？？”三岛爱子眼神不可置信。
牧野修一面[se]苍白，狡辩道：“这只是你们的猜想，就算是名侦探也不能没有证据这样乱说吧。”
“证据当然是有的。”安室透说，“虽然你处理掉了毒[kou]红，但高桥小姐的那只[kou]红是大牌，价格不便宜，警方只要花点时间调查就可以得出结果。”
牧野修一苦笑：“我挑了她喜欢的牌子买了两支，一支当做礼物送给她的。” 三岛爱子捂着嘴巴，眼泪控制不住落下：“修一……你为什么？”
牧野修一：“没什么好说的，我本来就不喜欢她，她不同意分手，我忍无可忍就下手了。”
一旁的眼镜男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被牧野修一眼神制止。
认罪的犯人伸出手：“警官们请带我走吧。”
三岛爱子痛哭着蹲下，整个现场弥漫着悲伤的气息。
看着牧野修一被拷走，毛利兰似有所感。
“牧野先生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说出来？”
“高桥小姐是三岛小姐中学开始的好友，对外说法是好友，但私下却对三岛小姐十分苛刻，毕业后还强行安排三岛小姐到自己父亲的公司入职，不仅抢走了她的男朋友，还在工作上多次为难她。”安室透走过来帮他们解疑。
“啊……牧野先生是三岛小姐原来的男朋友，所以他们不是自愿分手的？”铃木园子明白过来，“牧野先生做的这一切会不会都是为了帮助三岛小姐？”
“不管什么原因，犯了罪就一定要付出代价。警察和公安就是为此存在的。”安室透正[se]着说。
听到这句话，已经干了不少坏事的七月有种被捅了一刀的感觉。
虽如此，可她的心里依然无法升起太多负罪感。
果然是哪里坏掉了吧……
……嗯，罢了。反正干都干了。
她做事不会后悔。
既然已经选择利用黑方达成目的，那就一路走到头，就算中途失败也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导致。
鲜果或是苦果，只有种出来尝一尝才能知晓味道。
过了会儿，莫名睡着的毛利小五郎醒了过来，完成工作的警察也准备带着犯人和物证转移。
上车前，松田阵平叫住已经走出一段路的七月。
“柴崎，你的新号码再给我留一下。”他理所当然地说。
七月愣愣转头。
松田阵平瞥她：“怎么，不情愿？”
一脸“你要是不给我你就是心虚你心里有鬼”的表情。
七月：“……当然不是。”
两人[jiao]换好电话。
松田阵平的手机在指尖灵活地旋转两圈，意有所指：“这次应该不会第二天就换号码了吧？”
七月微笑：“如果我手机不丢的话。”
松田阵平：“没事，丢了就报警，我亲自给你找。”
七月保持笑容：“好的，松田警官再见。”
她目视松田阵平的警车开走。
“哇——”铃木园子发出奇怪的声音。
七月早就摸清了铃木园子的脑回路，直截了当道：“不是园子你想的那样哦，我今天才见松田警官第二次，他只是因为上次那个案子所以对我比较关心。”
安室透在旁边提议：“折腾这么久，天都晚了，你们要不要去咖啡店吃点东西？”
“可以可以，我都要饿死了！那就来几个三明治吧，你做的那个就很好吃。”毛利小五郎迫不及待地说。
“爸爸！安室先生也一直在忙，这样太没礼貌了！”毛利兰指责道。
“我其实没做什么，大多数细节都是毛利先生发现的，我只是给毛利先生做助手而已。”安室透睁着眼睛说瞎话，“对了，今天还要多谢毛利先生给我锻炼的机会，所以待会儿的食物就请让我买单吧。”
毛利兰想拒绝，可惜安室透话术高超，她几下就败下阵来。
“那就麻烦安室先生了。”毛利兰感谢地说。
吉田步美、圆谷光彦、小岛元太三个孩子已经被各自家长接走，只留下江户川柯南和他们一起进咖啡店蹭饭。
安室透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把餐点端了出来。
七月尝了一[kou]，顿时惊为天人。
“很好吃。”
“对吧！安室先生的手艺真的很厉害！”铃木园子激动道，“要不是安室先生的梦想是当侦探，我一定不择手段也要把他挖过来当我家的主厨！”
安室透：“能取得大家的认可，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七月冷不丁一问：“安室先生会调酒吗？”
安室透反应很快：“会一点，只是略懂皮毛，我对很多东西感兴趣，所以偶尔会去相关店铺学习体验。”
这段解释完美圆上了他会出现在酒吧的原因。
七月夸他：“安室先生是很优秀的人呢。”
不过太优秀的人，秘密通常也会有很多。
七月不再加入话题，之后整个咖啡店都是毛利小五郎扯着大嗓门吹嘘、以及安室透没底线捧场的声音。
桌上的餐点吃的差不多了，临近结束，七月的手机突然发出震动，她取出一看，是一条新的邮件。
[今晚8点，我来接你。——Gin]
七月扬起嘴角。
“奈奈姐姐，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坐在对面的江户川柯南好奇问道。
七月按熄屏幕，笑意从眼底渗透出来。
“是啊，非常开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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