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晋江独发


绿川光活了下来,虽然身上插满了奇奇怪怪的管子,躺在icu的病床上,看上去比植物人好不了多少,但至少活了下来。

生命体征微弱,却足够“存活”。

安室透长舒一口气,“砰”一下坐回椅子上这还是自从到医院后,津木真弓第一次看他这么明显地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

主刀医生看上去比他们都疲惫,连续大半天的手术像是耗费了她所有的精力,但她还是看向了正在道谢的津木真弓。

“新来的”

津木真弓一愣。

她这才意识到狙击枪贯穿胸口的伤口,放在正常医院里不说能不能做这种手术,在接到患者的第一反应怎么都该是报警。

尤其是在明面上有枪械禁令的日本。

但现在手术室门口只有安室透一个人,没有等待消息的查案警察。

那就说明,至少目前的知情人或多或少都和组织有关。

她正愣怔间,安室透的声音替她作答了“琴酒女朋友。”

没想到这头衔居然在这种时候用上了。

主刀医生显然也听说过那位传说中的“琴酒女朋友”,但她看上更奇怪了。

“琴酒女朋友,来守着苏格兰”

津木真弓

安室透笑了一声,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加了一句“嗯,还守过我呢。”

津木真弓什么时候,她怎么不知道

主刀医生却仿佛恍然大悟“你肩膀上那个伤口,是她缝的”

津木真弓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回事来着。

主刀医生笑了一下,看向津木真弓“天赋不错啊,听说你还没上大学,怎么样,有兴趣学医吗”

津木真弓“不了,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主刀医生笑出了声,“啊啊,我还以为终于有人可以帮我分担一下了呢。”

她拿下了脸上汗湿的口罩,从口袋里重新掏了个新的出来。

津木真弓也终于在她换口罩的间隙,得以看清了对方的全貌。

第一眼,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那是一种十分微妙的感觉,像是潜意识里觉得她长得像某个认识的人,但仔细看后又觉得,好像并不相像。

到底像谁呢

“好了,我任务也完成了,就先走了。连着一个凌晨加一个白天加一个下午,差点就要加一个晚上的手术,可要去好好讨要加班费了。”

说这,主刀医生同他们告辞,消失在走廊尽头。

安室透看到津木真弓的目光依旧追着对方的背影,有些奇怪“那个医生怎么了吗”

津木真弓回神,“没什么,只是觉得,好像有点眼熟。”

安室透想了想,“唔,你不说还没觉得,你一说倒觉得和你有点像”

津木真弓恍然大悟这种“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仔细看又不熟悉”的感觉,就是因为她像自己啊

她没有时时刻刻照镜子的习惯,她在每个不同的游戏甚至每一轮重开时又都会随机对捏脸进行微调,久而久之便对“现在自己的长相”概念相当模糊了。

被安室透提醒才意识到,对哦,自己觉得那个医生“像的什么人”,就是自己啊。

但又因为眉眼和五官都有不同,在旁人看来不会像她一样,第一时间就产生什么“即视感”。

津木真弓有点好奇起来,“这医生也是你们组织的人吗”

“不算。”安室透解释道,“至少目前还不算,组织这么大,不可能人人都是能接触到机密的核心成员,除了少数拥有代号的成员以外,自然也有一些外围的小角色她又属于组织里比较特殊的部门医疗组的,和科研组有点像,不参与大事,但至关重要。”

就像是在游戏里,奶妈从来都是一个必不可少的关键定位。

“她是大概一两年前刚接触我们组织的,前阶段她的介绍人,上一任枪伤治疗的主刀医生因为事故在修养,就让她顶上了。”

他低头翻弄着手机,似乎在将绿川光的好消息传递给其他人,“医术不错,人也稳重,口风很紧,只要给钱,不该问的绝对不会多问大概过阶段就要有代号了吧。”

绿川光已经被医生的助手推进了病房,津木真弓和安室透绕着走廊的路朝重症监护病房走去。

看着他这样无话不谈的样子,津木真弓看着他的目光又些奇怪。

“怎么了”安室透挑眉。

“有点好奇你怎么突然这么坦率刚刚我问你什么问题,得到的答案都是你猜,一转眼你就无话不谈了,因为绿川先生手术成功了”

所以透露点组织的消息助助兴

安室透像是笑了一下,“不管你接近组织的目的是什么,总之现在你有了琴酒女朋友这个头衔,那还有多少人会觉得,你不是组织的人”

他耸耸肩,“更何况这只是外围成员的信息,没有什么保密的必要。”

津木真弓不再开口,两人走进绿川光的病房。

病房里的护工已经准备就绪,不认识津木真弓,但明显是认识安室透的,见两人进来,点点头便走了出去。

安室透往病床旁的陪床位上一坐,看向津木真弓“总之,如你所见,不管你之前找hiro是想问什么事,他现在都回答不了你,你还要待下去吗”

津木真弓环视了一圈病房,“你不怕有监控和监听吗”

安室透一愣。

“我之前就想问了你刚刚在我面前就没有掩饰叫他hiro考虑到你当时的心情,我姑且当作是你缺乏了谨慎脱口而出,但现在你这么一直叫他的真名真的好吗”

安室透拨弄了一下手机,“我很确定病房里不会有监控,至于你”他突然扬唇一笑,“我相信你啊。”

津木真弓“相信一个刚刚还说要把你送进局子的人吗”

“对于无条件的信任这个话题,你是最没有资格吐槽我的人吧,”他的语调微微扬起,“是谁明明都察觉到我们杀了人了,却还坚信我们是好人”

见津木真弓没有说话,他继续笑到“后悔了吗”

津木真弓摇摇头“没什么好后悔的我不会为曾经付出的信任后悔,有这个懊恼的时间,不如多想想怎么在你恢复身份后送你进局子。”

在这个节骨眼,她像是若有所感般,突然抬头“除非你告诉我,你们从一开始,就是彻头彻尾的坏人。”

安室透正在拨弄着手机的手一顿。

津木真弓缓缓开口,一字一顿道“所以,你们是吗”

像是最后一次试图与他坦诚相待,津木真弓问得很郑重,面上看上去并不明显,但安室透能看得出来,她在期待他的回答。

其实他一直知道,在几个人的关系中,至少相对他而言,津木真弓一直是主动的那一方哪怕他曾经“主动”做出过那些冒犯的行径,但对于无论是友情也好爱情也罢的“关系”来说,他不是主动的那一方。

他也十分清楚,在津木真弓那样十分的主动中,起码有八分是出自于对那不知从何时开始起“误会他们是警察”的信任。

这也是他们放任的。

明明有那么多次解释清楚误会的机会,但他们从没试图澄清,甚至一度想过坐实这一场误会。

现在她看上去终于摘下了那不知名的滤镜,终于开始以一个正常的、理智的思维去思考他们的行为。

安室透短暂地思考了一下,如果他现在说真话,会有什么后果。

似乎,也不一定会有什么后果。

她对于“好人”与“坏人”的定义一向是他的未解之谜,而在一段亲密关系里,她好像也不在意对方是什么人她连琴酒都能接受。

纵使她接近琴酒是带着自己的目的,但这甚至不是什么“后果”。

她可以不惜用这种方法接近琴酒,自然也可以接近自己或者诸伏景光。

而现在,她在拼着最后一点对自己的信任,向自己提问。

你们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人

安室透笑了一声,将手机放了下来。

“虽然我很确信病房里没有监控,但这样的问题太致命了,我不得不怀疑你询问的动机不会等着录音我承认自己身份的证据,转头发给琴酒吧”

他的话有点啰嗦,但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默认了那层“卧底”的身份。

至少现在还不行。

他在她那里本就已经没有了信任度可言,但hiro还有。

他们从小到大都是乐于与彼此分享的人所以,他们还有机会。

津木真弓得到了他的回答,像是松了口气安室透看不出她是信了,还是只是又一次自我安慰的麻痹。

在她不再被那谜之信任滤镜蒙蔽双眼的时候,连安室透都无法光从面部表情上确认她的想法。

她最后看了病床上的绿川光一眼,准备起身告辞。

安室透叫住她,“你走之前如果方便的话,去成田医生那里拿一下报告吧。”

津木真弓刚想问他为什么不自己去,但突然瞥过他眼底的青黑。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从绿川光出事到现在,对方少说已经手术室门口守了十二个小时,期间抽空追踪了凶手的身份与地址,还差点被对方引爆的炸弹波及。

哪怕他的状态看上去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但几度心力交瘁下来,铁打的人也会疲惫。

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抽空也好好休息一下吧。”

成田医生约莫就是刚刚那位主刀医生,津木真弓一路从病房摸到对方的办公室,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

办公室的门没有闭合,她推门进去,空荡荡的座位和书桌被整理得紧紧有条,看上去缺乏了几分生活气息。

她正思考着要不要去门口找一下护士或是值班医生问问对方的去向,突然目光瞥见了桌上的名牌。

成田真悠。

看到这个名字的瞬间,记忆如开闸泄洪般向她涌来。

被遗忘在角落里的碎片终于被拾起。

“我在东京有个朋友她和你的名字十分相像她叫真悠”

房门再次被推开,成田真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是谁怎么在我办公室啊,是你”

津木真弓背对着她,成田真悠没有看到她异样的表情。

她只是插着口袋走到办公桌手,身上还有卫生间洗手液的味道似乎是刚刚去了趟卫生间。

“是来要苏格兰的报告的吗我这就”

成田真悠终于意识到津木真弓异样的沉默“怎么了”

津木真弓回神,揉了揉额角“不,没事。成田医生。”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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