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暨和北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便是不可能。
他不知道仇富是哪个老[shu]人。
但诈死这套自己就玩过。
从常理推断,仇富根基比蒋黎深,就算蒋黎要搞事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能成。
一来仇富对蒋黎是玩物心态并不信任她,既不信任就不会让自己的罩门被她知道;二来仇富能搞掉虎爷和猛仔,除了下手快准狠,不会一点脑子都没有。
他“死”得太轻易了。
陈雨乐说蒋黎跟仇富的心腹刀疤走得近。
但道上的人对“背叛”最为敏感,一个眼神不对都能从中发现蛛丝马迹。连陈雨乐这种半道调查的人都能发现她和刀疤之间不对劲,又如何敢断定仇富不知道?
这里问题太大了。
最有可能的是仇富都看在眼里,并决定顺水推舟,以诈死钓鱼。
他想看有多少人跟蒋黎一个心思。
正好一次[xing]钓出来,他好清理门户。
暨和北心思深,遇事好坏都会先质疑一番,绝不抱侥幸心理。
正是因为这种心态,他的成功或许不如别人快,但每一步都走得非常稳。
“木哥,那我和我哥再回去盯着?”
陈雨乐道。
“不,你和飞龙回内地,还是跟之前那样通过e-mail跟蒋黎联系,这件事不用我们出面。”
仇富既然有可能隐在暗处,那任何冒头的都很容易被发现。
目前为止,不是他们该露头的时机,最好的便是继续蛰伏,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只要保证蒋黎不死,等仇富再次出现,就帮她一把……
“你告诉她,只要不是亲眼看到仇富断气,任何死亡消息都不可信,她最好不要太快露出大仇得报的表情,否则——”
“我知。”
陈雨乐在电脑方面是妥妥的高手,在这之前他只给蒋黎发过两封邮件。他隐藏了信息让蒋黎只能接不能回,但这次他开放了权限。
邮件发过去,对面秒回: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听着蒋小姐,你被仇富骗了,他很可能没死。
蒋黎收到这条消息瞳孔迅速紧缩,吓得当场跳了起来。
这番动作连带着电脑前的咖啡洒了出来,杯子轱辘着转到桌子边缘,跌落。
“啪——”一声脆响。
惊得蒋黎回神。
正要回他为什么这样说,此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手比脑子快已经摁了关机键。
电脑屏幕刚黑,门就被推开了。
“Junly!发生什么事了?”进来的是刀疤。
蒋黎摇摇头,泫然[yu]泣道:“我走神了,坐着坐着就想起Chaplin,阿邦,他真的死了吗?会不会来找我报仇?”
“不会,是我绑的他,要报仇也是找我。”
刀疤抱住她安慰道。
这话一出,蒋黎心不住往下沉。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竟然不是再三保证仇富已死,而是说报仇找他?
蒋黎依偎在刀疤怀里。
用更加仓惶的声音道:“我做噩梦,果然坏事不能做,我们离开港城吧,到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呕……呕……”
“是不是不舒服?我找医生来。”
“不可以!”
蒋黎慌乱摇头,爆出仇富的秘密:“我担心……担心自己怀孕了。Chaplin没有生育能力,万一我是真的怀孕,其他人不知道但黄医生是知道Chaplin情况的,我们就危险了。”
听到怀孕,刀疤眼神微微[bo]动。
再听到Chaplin没生育能力,[bo]动得更厉害了,最后是难以掩饰的激动。
“你说得对,黄医生是宾哥的人。”
“宾哥,你说Chaplin?他不是叫仇富吗?”
“宾哥是……”
听刀疤说完,蒋黎确定发邮件的那个神秘人说的都是对的。
刀疤跟仇富关系比她想的要好,很可能事到临头又不忍心,便放了仇富让他听天由命。先前或许不确定仇富没死,但现在,他大概意识到了。
男人,果然都是不可信的。
说着可以为她生为她死,结果事到临头居然又败给了他的兄弟情义。
他到底有没有想过,一击不中也是得罪了仇富?
或者——
他根本没有杀仇富的心,而是在仇富的示意下试探自己?
蒋黎垂下眼眸。
将自己这阵子说过的所有话都复盘了一遍,确定从来没有亲[kou]说过要仇富死,她才舒了[kou]气。
随后迅速思索着要如何做,才能让刀疤真正干掉他,而牵涉不到自己身上。
次[ri],陈雨乐收到了对方的邮件。
等他看完,激动得叫了几声。
“乐仔你发乜癫啊?”
他亲哥陈飞龙光着上身,穿着一条大裤衩端着面条走过来。
“哥,那个女人果然厉害,她居然挖到了仇富的身份。你想不到吧,仇富是肥宾!”
“肥宾?真假啊,肥宾不是那次就死了吗?”
“我觉得有可能,肥宾的尸体不是一直没找到吗?当时林爷跟金三角那边刚[jiao]接了一批货,他偷偷摸摸藏到对方船上偷渡过去的概率很大。毕竟我们当时在林爷面前告了他一状,恰逢别的帮|派抢了林爷的藏宝库都说是他指的地方,他敢露面,林爷会直接送他下黄泉。”
说来这事出得还挺凑巧。
但确实是出赃物的那些人自己说是肥宾透露的,还说事成之后肥宾要走了三成。
正因为有人证,林爷才会下令追杀肥宾。
“如果是他,他调查木哥太正常了,他在记恨木哥当初没救他。”
“乐仔,你先跟木哥通通气,问问他接下来怎
么办?”
“我有数,
哎呀,
冬天你还打赤膊,真是不怕冷!”
他们来内地投靠暨和北时,暨和北就替二人把房子车子准备好了。
因为两人从小生活在粤语环境,这才把他们安排在深市,虽说房子各自安排了一套,但兄弟俩一直住在一起。
“怕阿妹上门看到不好意思啊?”陈飞龙戏谑。
“……大哥,阿妹真的是来看你的。”
明明自家大哥和阿妹互有好感,但两人都不捅破那层纸,他哥咧,是觉得离港时间不够久,怕以前的事影响到现在,面对阿妹就很凶,想把人吓跑。
阿妹是胆小了点,但追求他哥上就很执着,只是总拿向自己讨教当借[kou],时不时给他哥加餐做饭。
陈雨乐觉得他们两个还是很配的。
“其实有乜好担心的,我们以后都不怎么去对岸,你也有正儿八经的工作,你完全可以给阿妹幸福,为什么要推开她呢?”
“哥啊,向木哥学习嗟,他比你小两岁,儿子都能跑了。”
这次陈飞龙没反驳弟弟的话,只是沉默不语,呲溜呲溜吸着面条。
“哎呀好啦你自己想,我等下就回我自己那边住。”
陈雨乐抱着他的宝贝电脑起身回隔壁,回家后立刻给暨和北打去电话。
暨和北听到仇富是肥宾时,眉梢高高扬起。
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居然是他?
倒是没想到,他命如此大,居然能在O记重重包围下死遁。
再想到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岁的死胖子如今顶着一张老人头,他就觉得有趣。
如果是他,诈死可能[xing]能从60%提高到90%。
毕竟诈过一次[shu]能生巧,说不得又到哪儿做脸去了。
他直接让陈雨乐把肥宾过去干过的那些烧杀抢掠的事全说给蒋黎听,让她提防点。
难得提醒一次,让她从仇富心腹入手。
自己则是可怜的被仇富留下的痴情女朋友,再偷偷放出仇富是肥宾的消息,把肥宾之前的仇人也卷进来,这样,肥宾至少短期内不敢对她做什么。
除此以外,暨和北又联络了裘康胜。
把仇富是肥宾的事告诉他,毕竟当年能那么顺利把盗取林爷财物的锅扣给肥宾,也有裘康胜出的一份力。
“真的?”
“裘Sir,我什么时候糊弄过你,听说你升职了,恭喜恭喜。”
“我也恭喜老弟你成了穆家的座上宾,肥宾的事……我会处理。”
“你都是副处长,没必要沾手噢。我有一个建议呢,你看看可不可行?”
“你说。”
“这世上谁最恨肥宾,自然是林爷。他这风头避得够久,我觉得是时候让他回港城了,他躲出去不就是怕被清算吗,你找人联系他告诉他港城好安全,跟他一样的老大都安安稳稳养老。林爷都快七十的人了,人老了都想落叶归根,
何况叛徒居然敢大喇喇搜刮属于他的四合会的遗产,新仇加旧恨,我相信他收到消息会飞奔回来,到时你就坐山观虎斗,斗出火了就又到你立功的时候了。”
对面的裘康胜眼睛一亮。
引虎赶狼,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同时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千万别跟暨和北对着干。
这个人脑子转得太快,太擅长借力打力、借刀杀人。
最重要的是,他太擅长经营关系了,你都不知道他究竟跟哪些人认识,又是如何认识的。
就像这次,明明是他对穆家有事相求,但穆家礼遇他便罢还放出消息认了干亲。
其他人不知道这门干亲是谁,但他作为牵线搭桥之人,当然明白说的是暨和北夫妻俩。
要他说心思如此缜密做生意真是[lang]费了,就该扔到官场里,指不定能掀多少风[lang]。
“老弟,我真是服你了。”
在暨和北的计划里,所有人都是工具。
但你明明深知自己是工具,为了看得到的“好处”却又不得不心甘情愿当好这个工具。
暨和北哂笑:“水浑了才好摸大鱼,裘Sir,我不信你看不清这点,你这样夸我我很惶恐啊。”
“你会惶恐,哈哈哈。”
“……”
暨和北不把肥宾放在眼里。
各方面安排好,也到了下班回家的时间。
走出电梯,突然发现咳嗽的人很多,有的人咳得撕心裂肺,非常像流行感冒。
暨和北下意识蹙眉,重新退回电梯回到办公室。
作为这座写字楼的主人,他的办公室有直达电梯,因此不需要跟外人近距离接触。
主要是家里有两个小孩,孩子小抵抗力差,难受又说不明白,如果被传染会很糟心。
回了办公室,暨和北先洗澡,再仔仔细细消了毒。
搜了搜相关新闻,发现病例出现得非常早,去年十一月就有了。
但没引起人们的关注。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这不过是有些人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毕竟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有一些疑难杂症冒出来,但是凭借着现代医学发达的技术,很快就能将其搞清楚继而给攻克掉。
而大部分媒体都在文章的最后标注说有关专家已经将其控制,只要等到进一步的研究结果出炉之后,就能将其压制住。
去年市政府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向大众公布了非典的传播情况。发言人在发布会上指出,所有的感染患者的病情均已被控制,请民众放心。
有了官方的保证,大家更加是放松了警惕。
在第二天,国足与世界冠军巴西的足球赛照常在天体中心举行,现场有超过5万名观众观看了这项赛事。
之后,包括一些歌星的演唱会,还有其他一些大规模聚集[xing]活动都没有得到任何制止和阻拦。恰好正值旅游季高峰,有关部门并没有去控制人[kou]的流动,这就导致翻过年后,非典爆发了。
暨和北想了想自家过年期间到过的地方,
也有点后怕。
但看新闻说这种病潜伏期没那么长,
自家回榕城一个多礼拜没有任何症状,想必没被感染。
想来想去,还是得早做预防。
暨和北给费朝打电话,让他统计公司最近去过深市出差的人的名单,让他们带薪休假回家隔离,半个月后确定无事再回来上班。
又通知所有员工,如果家里有从沿海回来的亲戚要及时通报,公司允许休假。
否则一旦查出隐瞒不报传染他人,公司直接劝退。
一切都安排好,等下班高峰期过后,暨和北才下楼取车回家。
回家里新闻里也正好在播报广省出现不明原因肺炎。
也说了这种情况正在向各省各市蔓延,要求各地政府排查外省回流人群,虽不至于明确要求隔离,但是要求待在家不要四处窜门。
“爸,我今天下班发现公司不少人咳嗽,我担心其中有感染者,学校开学后恐怕会更严重,还要准时开学吗?”
“开,还是三月一号开学,只是高三不用提前返校。”
“学校出了通知,返校后食堂统一熬制中药,统一分配到各个班级。”
丛琦这几天除了到工作室那边就在家里,进出都开车没太大感触。
看老爸和老公面[se]凝重,蹙眉问到:“这么严重吗?”
“不好说,但预防着总归没有坏处。”
暨和北看了眼两个懵懵懂懂,乖乖干饭的小崽子:“最近我在家里办公,琦琦你尽量把工作挪到家里做,尽量减少跟外界接触的可能。”
丛琦想了想,应了:“行。”
自从开始关注非典,就发现因这病过世的案例越来越多。
榕城盯省外流动人[kou]也越来越紧。
好多外地学生返校时间被推迟,因此凡是理论课都改成了工艺课。
老师布置好课题,寝室之间互相给作品打分,如同丛琦这类不住校的学生可以将作品拍摄下来,发到老师的邮箱里,或是等非典过去再[jiao]到专业课老师那边。
差不多到三月底,整个街道几乎都弥漫着中药的味道。
到底能不能预防谁也说不准。
但社区安排了熬药,那家家户户都得喝,反正就算没用也没坏处。唯二避开了喝药的就属于家里两个小崽子。
没办法,捏着鼻子灌了就吐,吐了就嗷嗷哭,哭得撕心裂肺。
仿佛那不是中药,那是□□鹤顶红。
到后面一闻到药味儿小哥俩就四处躲,哪个柜子都钻。
丛琦怕小孩儿不懂事,钻进柜子里忘了出来憋出问题,想了想反正不怎么接触外人索[xing]不折腾他俩了。
而在外面被非典[yin]云笼罩时。
监狱里,陆城扯了扯嘴角,露出了然的笑容。
虽然连环凶手的事没有按照他说的发展,但非典还是来了。
本身陆城说的那些话
吴警官属于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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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结果让所有人惊呆了,很难接受。
这既证明陆城提供的消息是真的,也说明改变A的命运时可能会无意间改变BCD的命运。
他们甚至回答不了,如果早知道救了两个却要死四个,会不会不[cha]手?
蝴蝶效应的残酷就在于此。
并非阻止了凶手原本的犯罪就可以让整个悲剧终结。反倒因为对方反侦察意识较强,发现警方蹲他,他为了挑衅和泄愤才进一步将犯罪升级。
这个案子之后,几个参与布控抓人的警察接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疏导。
好不容易缓过来,没想到非典的到来再次印证了陆城的话。
负责侦办陆城案子的吴警官这次立马向上司打了报告。
他的上司当然也清楚上次凶杀案的前因后果,觉得这事确实不好处理,也往更上面报。
于是某个普通的雨天,一组秘密小队前来见了陆城。
很快,陆城便被送往了别的监狱,在那儿,他得到了“能够正常出狱”的承诺。
而在陆城被转移的期间,榕城秩序渐渐恢复。
差不多五月左右,大家能正常出门。
丛琦收到了成舒的请帖。
——她要结婚了,结婚对象正好是同在星空影视的傅季同。
自从星空在海市开了分公司,不仅旗下艺人转移到海市,连郦慧心和应奇正他们都常住那边,因此丛琦已经很久没跟他们见过面了。
这次结婚,两个都是她的[shu]人,丛琦没理由不去。
“六月二十六左右几天你能腾出时间吗,得去海市参加公司艺人的婚礼。”丛琦希望他陪着一起去,便说:“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老板,我们都不能缺席的哦。”
“唔,你亲我一下,我就去。”
暨和北不放过索要“报酬”的时机。
丛琦美眸嗔了他一眼,噘嘴迅速亲了下:“那就说定了。”
“现场大概有媒体,这次我们不带暨大宝暨二宝,不过很可能你也会被拍到。”
“拍到就拍到,难道我见不得人?怕我给你丢脸啊。”
暨和北问。
“少来。”丛琦笑嘻嘻的抱住他肩膀,“这不是拍狗仔盯你,搞出麻烦嘛。别的老板上财经类杂志,你跟着我上娱乐版块,别人要说你降格调了不是?”
“不怕,我很高兴让大家知道我是你老公。”
就算丛琦还是演员时,暨和北都没刻意隐瞒过。
只是丛琦当时摸不清港城那边的底,担心媒体曝光过度打扰两人平静的生活。
不过这次亲自走了一遭,就觉得那些人也就那样,不值得过分惧怕。
毕竟连大家忌惮的穆老都
() 一块吃过饭,还成了干亲,那些她以前觉得的“危险()”
“?()”
**
五月到六月中,两人把工作集中处理好。
出发前遭遇了小哥俩的哭哭攻击。
一人抱一条腿,屁股墩子往地上一坐,扯着嗓子就开嚎,边哭边喊“爸爸妈妈”,小模样别提多可怜了。
没辙儿,只能带着一块走。
上了车,丛琦就黑着脸故意吓唬他们。
一开始小崽子还陷在目的得逞的快乐里,发现喊了几声丛琦都不搭理他们后,渐渐安静了。
“妈妈,你在生气吗?”
暨大宝[nai]声问。
人家安静归安静,但一点不胆怯害怕。
问得可理直气壮了,好像还在疑惑为什么生气了。
丛琦扭头:“你说呢?”
“生气?”
“你怎么知道妈妈生气了?”
“因为你刚才是这样的。”暨大宝咧嘴,眉眼还弯了弯,然后下一秒模仿丛琦黑脸的表情:“现在是这样——”
眉心蹙成了囧字,嘴巴还抿得直直的。
“咳。”丛琦差点被他的变脸逗得当场破功,她咳了咳,忍住了,反问两个孩子:“那你们说妈妈为什么生气了呀?”
“肚肚饿了!”这是暨二宝的回复。
“为什么生气呀?”复读机属于暨大宝。
丛琦板着脸:“当然是因为你们打破爸爸妈妈的计划,你们临时跟着去妈妈还得帮你们补票。因为你们是快三岁的大宝宝了,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揣着就走,知道吗?如果以后要去,要提前几天跟妈妈讲。”
她语速很慢,但小孩儿嘛,大概是听不懂的。
他们只听懂了提前讲。
“几天呀?”
“至少三天。”
“噢~~~~~”
乖巧答应,显得他们好像听懂了的样子。
丛琦也不管,反正孩子本来就小,脑瓜子能思考的除了吃饭就是玩,稍微复杂一点别看两人答应得可认真了,其实根本没听懂。
下一次还是会哭会闹。
但大人该生气时还是不能少,免得他俩觉得爸爸妈妈无底线纵容,越来越皮。
“所以妈妈今天生气了,我决定一个小时不理你们。”
“不要不要!”
“嘘,再吵吵就两个小时。”
他们对时间也没概念,“那,妈妈你什么时候跟我们嗦话呀?”
“你跟弟弟数到一百,我就能跟你们说话了。”
两小崽子只能数二十以内的数。
平时家里没特意启蒙,他们的[ri]常就是各种各样的玩,顶多睡觉时她跟暨和北会念念小故事。丛琦说这话,就属于故意刁难
() 孩子,不过小家伙们显然意识不到,已经开始认真数起来了,这一数就到了机场。
“怎么办,你们好像数不到一百,那这次记住下次再耍赖就接着数,好吗?()”
“~~()”
“妈妈抱抱。”
丛琦看着甜笑着撒娇的小卷毛,说:“我抱你五分钟,就抱哥哥五分钟,一会儿抱哥哥时你得下来走路,好不好?”
“好~”
跟爱耍赖的老二沟通完,丛琦又跟老大沟通,还额外亲了大宝一下。
老大也开心地同意了。
小卷毛对亲亲有意见,丛琦就说:“那妈妈也亲亲你,但是要先抱哥哥,行不行?”
一番纠结,小家伙还是选择了先抱抱。
丛琦说轮着抱就轮着来,因为事先跟孩子说定了,两人也没有异议。
总之虽然没带保姆,但直到落地还算顺利。
毕竟有了上次去京市的经验,两人带两个娃并没有手忙脚乱。
下了飞机,直接是郦慧心来接的他们。
郦慧心看到两个孩子也在微微诧异:“不是说孩子不来吗?”
“黏脚狗,甩不掉。”
“住我那儿?”
“不用,我们在这边有房子,已经通知人搞好卫生了。”
丛琦不习惯住别人家里,尤其是两个孩子看着乖,破坏力却很强。他们爱跑来跑去,一不留神就打坏东西。碎自家的总比碎别人家的好。
“你们又不常来海市,怎么这里也有房产?”
“前几年买了几处旧屋,后来拆迁,我们顺势买了几处新房产。”
第二次买房是丛琦的决定。
她深切感受到了海市房价上涨有多快,加上自家不缺现金,索[xing]就继续放在房市,暨和北开发的其中一个楼盘某一栋就没出售,而是统一装修后租了出去。
每年租金收到手软。
“你们夫妻俩是真的会赚钱,哎哟,我们永言和永回以后那不得成亿万富翁?”
“那不一定。这些都是我和他们爸爸的,跟他们没关系。能不能成亿万富翁得看他们有没有本事。”
郦慧心噢哟一声,笑:“赶出去自力更生?”
“应该也不需要,我家四个人总不能教出两个不成器到需要赶出门的孩子吧。”
话虽如此,但丛琦并没有望子成龙的想法。
她跟暨和北都没有孩子必须特别优秀特别出众的执念。
而是觉得身体健康、心智健康,快快乐乐就挺好的。反正等长大点看资质,如果两个崽子资质平庸些大概率是学渣,那就多锻炼身体,争取做个快乐健康的学渣。
反正家里饿不死他们。
如果两人注定承担不起家里的重担,家中公司可以找职业经理人。
第三代若是还不行……
甚至几代都出败家子,那败就败了,反正到时候她和暨和北估计都不在世了,看不见也就不
() 心烦。
对丛琦如此光棍的心态(),
“(),
虽然没有皇位继承,但你们家也有泼天的富贵,能守当然要守啊!”
再看人家老公满面带笑,一脸“对,我们夫妻都是这样想的”,郦慧心就把想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不然显得自己皇帝不急太监急。
“送你们到哪?”
“陆家嘴滨江天下。”
“OK。”
郦慧心在海市有房,不过在浦东那边。
陆家嘴的江景房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这里的房子跟浦东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在其他城市房价才几千出头时,海市已经迈入五位数大关,而陆家嘴直接迈入六位数关卡。
动不动就是几千万。
千禧年刚过,这个价格除了国内顶尖的一批有钱人,普通偏上的都只能望房兴叹。而大多数有钱人与其花八位数买不常住的房,不若投到生意上,钱滚钱呢。
因此这边的楼盘其实从开盘到现在几乎卖不动。
丛琦属于少数买这边的“冤大头”。
她买的房子是楼王那栋的22层,三百六十多平,视野极好,窗外便是黄浦江。
两个小家伙到了新住处尤为兴奋,看客厅玩具箱里有皮球,立马在客厅里就拍来拍去。
“大宝二宝,你们到这间屋玩好吗?”
丛琦正要把他俩弄到专为他们准备的玩具房里,那里面随便拍,不用担心砸坏东西。
可话音刚落呢,小家伙的皮球就朝旁边椭圆形墙桌上的花瓶砸去。
啪啦一声,花瓶碎了。
兄弟俩吓了一跳,傻傻站在原地,知道自己闯祸了。
害怕地看着丛琦:“妈妈~~~~破了。”
似乎怕丛琦骂他们,说完,就打算跟在家里似的,跑到爸爸后面躲着。
丛琦叹气,赶紧喊住:“站着不要动,让爸爸去抱你们。”
瓷片碎得到处都是,两个孩子脚上只穿着袜子,万一踩到又是一场祸。
暨和北面上倒是一点不气,显然面对闯祸的两个臭小子已经习惯了。
他先把两个崽子拎到远一点的沙发,丛琦找出扫帚把碎片扫干净,刚扫完暨和北拿着拖把又出来了。
“看吧,这就是我们不想去别人家住的原因,万一人家家里摆的都是古董,凭他俩的破坏力我们得把裤衩子都赔出去。”
郦慧心瞥了眼贤惠无比的暨总:“你们都不打孩子吗?”
“没用,太小了,记吃不记打。”
丛琦检查了小哥俩露在外面的皮肤:“有没有哪里痛痛?”
“没有~~~”
“大宝,你呢?”
“妈妈,不痛。”
确定两人没被碎片划伤,丛琦才开始跟他们讲道理:“妈妈怎么讲的,拍皮球玩赛车都要到玩具房里玩,不记得了吗?”
() “在外面跑来跑去万一摔伤了,万一被砸到了这里痛痛,那里痛痛,妈妈也会担心的呀。”
“知道了吗?”
“知道了。”
“知道了~~~”
看妈妈没有真的生气,两个崽子很快就傻乎乎的在沙发上蹦蹦跳跳。
丛琦把他俩带到玩具房。
门开着,随便他们怎么撒欢儿。
出来就对上郦慧心笑盈盈的眸子:“你现在耐心好了许多。”
从前自己带丛琦时,每次谈工作或是干嘛,只要稍微拖拉,她就开始不耐烦。
没想到当了妈后,就算额角青筋都在跳,她还能保持笑容、温声细语教孩子。
郦慧心还以为照她的脾气应该对着孩子屁股啪啪一顿揍呢。
丛琦抿嘴,不好意思笑笑。
“……我爸妈从小没怎么揍过我,所以我也不好揍他们。”
果然小孩子是看着父母背影长大的。
父母对待世界的态度是怎样,教出来的小孩儿只要不是基因变异,或是在外面遭受到什么,大概率也是一个模子。
郦慧心失笑:“小德肋撒堂你们找得到地方吗?”
“不知道,等会儿我看看地图。”
“那明天我安排人来接你们过去吧。”
“好。”
暨和北拖完地直接到玩具屋陪孩子玩。
郦慧心跟丛琦许久未见,两人聊得起劲,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说,丛琦在听。
也不知怎么就说到了蒋黎。
猛然听到蒋黎的名字,丛琦愣了愣。
自年初打过电话,蒋黎的号码就成了空号。
问可可,可可也说很久没联系了,但丛琦偶尔能在港媒的报道里看到她。
几次后,确定她好像只是单纯不跟自己联络,丛琦便没再搜她消息。
没想到,她怀孕了?
“什么时候你开始关注别的女明星怀没怀孕的事了?”
“不是我有意关注,你记得之前我说港城欢喜传媒要拍《无间风云》吗,那部电影前几天上映,哎呀剧情里把木仔黑得咧,不忍直视。不好意思我扯远了,我们说回蒋黎啊,她参加了首映礼,还代表欢喜传媒致词。媒体那边说欢喜传媒老总仇爷中风瘫痪,如今话都说不清楚了,欢喜传媒现在由蒋黎代管,至于原因嘛,很简单,揣肚上位噻。”
“刚好前阵子可可还问我听没听说港城的同行说起蒋黎,我想你们同她都认识,就说给你们听听咯。”
“对了,木仔那个角[se]在电影里换改了名,改成熊仔了!”
“是吗?电影什么时候引入内地,我想看看到底拍了些什么?”
郦慧心咳嗽。
眼神飘忽:“没什么好看的,就是黑警同古惑仔们勾结嘛,害了真正有情义的人。”
这剧情,在知道木仔的人眼里拍得怪恶心人的。
把木仔拍得超
级坏,简直坏得头顶生疮脚底流脓。
虽然改了名字,但熊仔是个哑巴,也是大陆去的猪仔……不知情的人大概看不出在影[she]什么,但知情人看一眼秒懂。
郦慧心觉得如此糟心的剧情,还是别让当事人看到了。
丛琦噗嗤一声:“不就是抹黑他嘛,我懂。”
郦慧心闻言,先是讪笑,随后意识到什么,扭头朝嘻嘻哈哈声不断的房子看去:“你小声点,万一被你老公听到怎么办?”
“听到就听到啊,我们年前去过一趟港城,他都知道你认出他的事了。”
郦慧心瞳孔地震:“!!!!”
“什么时候知道的?”
丛琦眼神流露出一丝丝歉意:“……呃,年前我们到港城办事,问起他的老仇人们我不小心说漏嘴了。不过没关系,你看他今天对你的态度不是跟之前一样吗?”
郦慧心[tian][tian]嘴唇,喉咙莫名发干。
“你家我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我得出门冷静冷静。”
“……”丛琦失笑:“没那么严重吧?”
“很严重,我心脏跳得太快,我需要缓缓。”
这消息太刺激人了!
郦慧心拎起包,提醒丛琦:“作为公司老板,到开宴时你得说几句,记得准备发言稿啊。”
“还要发言啊?可不可以不要。”
“你不讲话,那就由暨总来。”
“……可以由应奇正顶上,反正星空对外的负责人一直都是他。”
“应副总出差了,明天不到场,所以——”
“行行行,我知道了。”
成舒的婚礼非常隆重,请了海市最贵的唱诗班。
她的婚礼可以说是众星云集,好多丛琦的老[shu]人、老同事都出现了。
同她拍过戏的人大都见过暨和北,但还是第一次见到暨大宝暨二宝。
于是——
明明是成舒的婚礼,丛琦却成了第二忙的人。
“丛琦,好久不见!”
丛琦回头,竟是孟红。
她正好奇孟红为何会跟自己打招呼,下一秒就见她果然又讨嫌了:“你退圈后不是当设计师去了吗?怎么没听说你的品牌啊?看来,需要真材实料的设计师不如靠脸就能吃饭的艺人好混哦。”
丛琦:“……”
别说丛琦无语,旁边的秦可可等人都觉得离谱。
“孟红,大喜的[ri]子你能不能少挑事?”
秦可可出声怼了一句。
孟红掩唇娇笑:“哎呀,是是是,怪我说话太直了。丛琦对不住啊,我其实对你没意见的。”
“我看你不是话直,脑子也跟虾线一样直。”
丛琦微微勾唇。
露出脸上的小梨涡:“虽然提拿奖显得我很不谦虚,但我觉得自己不管做演员还是设计师都是拔尖的那一批,跟你纯靠脸吃饭确实不一样,因为我不仅脸比你长得好,脑子也比你好多了。”
“孟红,其实靠脸吃饭也挺好的,你别自卑!”
孟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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