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4章 真新正，想脱身。
潘多拉历146年5月28日，天殛龙事件过去的八个月后。
建邺，
在学院中，卫铿心事重重的盘算着：如今已卷入乱局中的自己，下一步该作何选择？
随着建邺城内的利益派系相互倾轧，卫铿已经察觉到自己处在一个漩涡中。
而在这个漩涡中，作为“真新正”的自己已经不能如同两年前那样，随意从建邺离开了。
~
两年前自己是白身，没有进入建邺内的核心研究所，而且两年前统伐区也没有和建邺进行建交。
而今天，统伐区在建邺内有了大量的商品经济利益，一旦出现失信行为，商品绝对会被扣押。商品扣押倒也无所谓，要是人员被扣押，那就只有斥诸于战争。
若是现在无缘无故的离开，毫无疑问就是“失信行为”。
而考虑到合作对象魏仁璐因为技术路线冲突带来的拉仇恨能力，他的敌对方定然会将此事炒作为统伐区的间谍行为，问题可就更大条了。
更何况，这也不符合统伐区与外部势力交往过程中的纪律。
所以呢，
真新正如今颇有“作法自毙”的无奈。
在这么一个复杂的社会中，活的很累，老实人都得学着用一张虚伪笑容的脸，去求个机会。
坐在椅子上的卫铿，听到了机械兽走过的声音，确定了是秋孟非后，深吸一口气，挤出笑脸走上去。
……
在秋孟非眼里，在数个月前，真新正是一位倒贴上来的同学，自从自己名气鹊起后，这样想要来沾光的人是很多。
空间泡中的监察者，对卫铿和秋孟非的交往表现过于肤浅，感到“悲哀”（喜闻乐见）。
这个呢，卫铿在时间线上太厉害了。要是不掌握一些小缺点，监察者们觉得双方的关系就太疏远了。
在其他时间线上，那些穿越者都是和“主角”打交道的高手，对其喜好，性格都有深入的研究，能在最恰当好处的时候刷好感度，但是卫老爷就没有对这些资料研究过。自然就不可能成为秋孟非的知己。
在真新正没有刷到足够好感度的情况下。
又由于统伐区的各种高新技术发展，让北边五色联盟感觉到威胁，进而让素凌霜这位女主角对卫铿有了“bbc的阴间视角。”
秋孟非在和素凌霜进行了有关使徒的讨论后，对卫铿就更没有同谋的心思了。
五分钟后，
卫铿发现秋孟非对自己有关殖装技术的提议毫无兴趣，只是挂着假笑敷衍着，内心叹了一口气结束了对话。
卫铿看着骑在机械兽上离开的秋孟非，
自言自语道：“我和这些人，果然说不上话。”
……
紫峰大厦，中层大厅中，所有的家族和议员现在正在做着投票决策。塑料座椅的层层阶梯上坐满了衣冠楚楚的人员。
在天殛龙这个提议上，建邺的上层大人们正在做最后的确定。
大厅的电子屏上出现了多个选项。
选项一，拆卸成多段，在低温培养区域中贮存。
建邺二号实验方提出反对意见：这个选项是凑数的，如果真的选这个选项，大量的研究经费该如何报销？储存过程中付出的资源怎么办？这些都要讨论。
选项二，就是选取高端的机械兽进行融合。
建邺一号的某些训练师顾虑：“这倒是一个老成持重的选项，融合成功，皆大欢喜，如果有副作用，那么也限定在一定的范围内，但是最顶层的那一波人绝对不会通过这个项目。因为道理很简单：谁的机械兽，来做这种危险的融合？使徒级别的血肉，最起码是要天王级的机械兽吧。——在伙伴这一情感概念下，天王会将数十年陪伴，甚至传了一代之久的机械兽，送过来？
选项三：就是植入“主角”细胞，在意识诞生初期就进行导引。
选项四：殖装驾驶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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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厦中的投票者们匆匆的投出了自己的票。
能参会的人，没有弃权票，都要摆出个参与样子。而为的让中立派投不得罪人的票，提供了一些不可能被采纳的垃圾选项。
当这样不可决策的选项杂在其中，就提供了建邺城的顶层展示自己的领导力，力排众议的机会。
但是在力排众议之前。
一些交易还是要完成的。
在投票大厅上层，江序正端着一个塑料糖分袋和魏仁璐一起谈话。
这个糖袋子，就是小学小卖部中的疑似塑料葫芦，里面装上了色素糖分的饮料，在二十一世纪通常是吸着鼻涕的小孩在吸这玩意。
但是现在这两个老头一人一个，甚至做出了端红酒杯子的样子。用二十一世纪的价值观来看颇为滑稽。
这个糖水袋，是统伐区的产品，糖水里有百分之二十的酒精和百分之五十的糖分。
江序微醺对这位老同学：“仁璐，几十年了，难得看到你这么有精神。”
魏仁璐：“你也一样啊。”
江序慢腾腾的叙述道：“你知道，你的主张很难通过。”
魏仁璐知道这是在讲价了，眯着眼睛装醉道：“我知道，但是我想要的是维系技术储备延续。”——也就是将选项三弄到主流路线外，选项四作为备份技术研发。
江序：“那也是要有条件的。”他盯着魏仁璐。
建邺最顶层的一些人，现在在试图完成对天殛龙的降服时，同样也对类人形群落进行了念想。
魏仁璐知道江序的意思，陷入了权衡中。
江序的想法是将“南方同面人使徒的个体拖入试验中。”
而在此之前，魏仁璐也对卫铿提过，贡献细胞和天殛龙机甲融合，但是卫铿全部拒绝。
【旁白：在生命辐射相互交互联系的过程中，卫铿对自己的有机生命活动和异类之间融合的感觉是生理上的排斥，就如同普通人感觉到身体被脏兮兮的虫子、蛇咬了一口，然后长了脓疮。正常人看到黑头和粉刺都是想把里面的东西挤出来，绝不会找个毛孔将这些东西塞进去。】
卫老爷对自己的生命辐射体系只对人类包容。
但这种包容是有底线的，与生殖隔离的生物混杂，产生不能稳定遗传自己人类形态的生物，卫铿是零容忍。
请注意，卫铿要求的是：稳定繁衍的物种后代。
龙系珉能生，但是在卫铿的逻辑中，界定她是“猿”这一级，不能诞生正常人类后代，仍属于生殖隔离。
调整者生命中的卫铿基因序列，并不是自然生殖产生的，但他们能通过自然生殖将这些基因稳定的遗传下去，卫铿就默认了当爹的责任。
~
数分钟后，魏仁璐抬起头，给了无能为力的表情。
而江序显然不想放弃那一丝可能。摆出了更为诱惑的条件。甚至点出了魏仁璐曾经在北方的身份。
在这位建邺城中最顶点的野心家的设想中，只要控制住“真新正”个体样本，悄悄的在建邺城复制一批，对维系建邺霸主的未来相当重要。
江序这种想法就是：把卫铿当成了土豆秧苗，想要偷过来。只要偷过来一个，复制一群，那就可以让建邺进行机械化。
这就和二十一世纪某些科学素养完全不够的人（中美印网络上都有），他们认为搞到对方某个核心要素，就能完美破掉对方的优势。
这就是，习惯性的将对手的优点简单化归纳，因为这样看起来“好拿走”“不需要太大的努力”。
建邺的这种清奇的想法，活在了二十七世纪的卫铿是完全没有预料到。
这都末世了，不想着怎么种田，怎么建立“观察，假设，实验，总结”的基础思维。搁这看好莱坞电影，先预想结果，然后以为“科技万能”为依仗去莽！
建邺城现如今的这一代的上层科普教育就是如此堪忧。
序这老头还真的是看好莱坞电影长大的，在那种极不接地气的城市多元文化影响下，这些末世上层统治者们以为：人类能稳定融合越稀奇古怪的基因同时保持人形，就是流弊了。（蜘蛛侠，猫女，沙人，钢人）
……
时间一转眼就来到了下午。
在研究所内，
真新正看着紫峰大厦内的决策后，吐了一口气，故作放松道：“该做的应该都做完了吧？”
遂将自己早就写好的“回归申请报告”拿出来，分为三份递交给了研究所，还有统伐区的办事处，以及建邺居民办。
这一切是按照纪律来进行，
卫铿知道：这一纸申请上去，自己还是会因为各种交接缘故，不会被建邺放归。”
但是在统伐区组织那边确定自己可以回归了，会和建邺方交涉，如果建邺在扣押过程中，让自己从事危险行当。
统伐区的处理程序中，就会认定这是非法扣押。就可以合理合法的动用力量。
而这样，统伐区在对建邺采取行动的过程中，不会彻底摧毁统伐区在建邺控制区内的商业、经济信誉了。
在这么一个邦国体系中，建邺城是该地区最大的城市。但是建邺城最顶层的意志，却不能代表长江中下游的所有人类幸存城邦。
要与该地区最高意志进行较量，和保持自己在该地区的信誉并不绝对相悖。
要论“现代政治”“外交流程”，与卫铿相比，建邺这帮统治者就是文盲！
~
下午时候，正如卫铿所料的，
魏仁璐在接到卫铿的报告后，直接压了下来，但是随后统伐区找上了建邺的居住办，居住办的那些官僚拿着报告询问时，魏仁璐就得费点功夫，写了一份“人员正在忙碌项目”的报告。
但是第二天的时候，统伐区在这里设立的部门，拿着他魏仁璐昨天刚盖章的报告，要求询问“真新正”现在具体还有那些项目没有做完？
这就让魏仁璐突然觉得‘没完没了’。
他不得不详细的开了一份报告，然后让建邺上层接纳部门进行解释，然后找到了“真新正”开始进行挽留。
两天后，魏仁璐的感情牌打起来了.
在实验室中，魏仁璐拉着真新正展现了目前会议中争取到的条件，那就是在建邺城北部的培养池子中，构建一个小型天殛龙种类，而这个种类将运用殖装驾驶技术。
魏仁璐苦口婆心的挽留：“我人老了，我想把实验室交在你手上了。”语气仍然是如同初次见面那样诚恳。
真新正这时则是看着这个老头表演，等他表演结束后。
卫铿对这位老头亮明态度：“一切合作在下一个阶段进行，目前，自己是要回去的。”
魏仁璐面色一变，一秒后，笑呵呵的说道：“继续考虑考虑…”
魏仁璐的笑容仍然是那么慈祥，但是真新正感觉到，他笑容中，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
真新正的回归在建邺这边进入了复杂的程序（拖延）状态。
但是在统伐区这边没有因为这种拖延而结束。
首先就是外交上进行了催促，统伐区现在已经在出口大量的货物。在和建邺的商业集团进行交流时也是掌握一定话语权。
程序可以拖，但是如果连续两次程序没有任何进度。那么，很多涉及到的建邺城需要的一些工业项目，也会出现进度停滞！
再者，就是鉴于“真新正”汇报中提到的，建邺城最近内部矛盾尖锐的情况，
统伐区上层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撤侨的可能。
不能说是武装撤侨，但是为了保障撤侨，让自卫级的武装力量在撤侨过程中维持底线的存在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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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多拉历146年10月10日。
统伐区在赣南进行了军事演练，
在赣江上，四艘蒸汽船以及空中武装进行了联合演练。四艘蒸汽船是两百吨的内河舰队武装。统伐区根据浦海的经验确定，在南方水道网络区域，船体火力仍然是有效的。
当然，航道的水面武装也是要和空中力量进行配合。
在天空中，六架运输机和双翼战斗机在空中飞过，单单看这些飞机外形宛如梦回一战。
但是！
这次在天空中伴飞的，可都是三角形。
这些钝角的飞翼，形状是b2，当然翼后不是喷气式飞机，而是螺旋桨飞机，这就有点像第三帝国的末日科技了。
飞翼色彩是白色，只有十五米的翼展，且非常扁平，显然内部无座舱，这就又对标了二十一世纪的初代无人攻击机技术。
这是统伐军自用版的“洛奇亚”。
其设计要求，能争夺制空权，并且有优秀的降落能力，最好能在长度只有二十米的船体平台上降落。
至于对地攻击？哦，那玩意交给载重一两吨的笨重战机，来砸百公斤级别的航弹。
相对于，真新正在北方建邺试制的实验性“黑版洛奇亚”，
统伐区内的“白版洛奇亚”由于缺乏建邺丰富的生物器官组织的积累，所以在视觉，听觉等体系上要弱那么一筹。
但是统伐区方面现在也有“优势技术”。
通过“心灵语言”存储和通讯设备这样的民用产业的发展。
统伐区军事技术团队，对这些白色洛奇亚的信息交流能力进行了强化，可以以三十、四十个为一个相互掩护梯队，进行空战打击。同时导引轰炸机投掷下来生物滑翔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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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伐军新式武器的实弹演习很低调，仅在赣南的几个点进行了打击，其他演习项目都是在航道上平和的进行。
但是这仍然是给赣区的那些城邦体系造成了影响，他们为了自己，会将这些小报告打到建邺那边去，而建邺那边统伐区在解释后，会继续讨论一下人员交流问题。
这一切看起来很稳。
但是，卫铿是现代人。——建邺的情况发展比卫铿想的要太戏剧化。
也就是，卫老爷总将一些事情想的正式严肃，但实际上，对面在关键时候，都在玩杂耍！
这，可能是卫铿念书念多了的缺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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