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顾廷烨归来
第337章 顾廷烨归来
盛家和王家的僵持，一直持续了近十天。
时间过去这么久，康王氏一直不出现，汴京已经有些谣言了。
王家那边终于坐不住了，再次来到了盛家。
盛家正厅，人数还是和上次一样。
“贤婿，听说亲家母已经醒了？如今修养的如何了？”王老夫人问道。
“多谢岳母挂念，母亲平日里吃斋念佛，或有佛祖庇佑，前几日已经醒了，如今身子还很虚，需要好好补补。”盛纮说道。
事情其实没有顾廷烨说的那么轻松，他和盛长柏收到信后，为了赶路，没有乘船，而是选择了骑马。
明兰这番话，即便盛纮一张脸皮早在官场上练的喜怒不形于色了，也忍不住老脸一红。
不得不说王老太太很难缠，还抓住了盛纮的心理。
不过来的路上，王老太太叮嘱过他不要乱开口，因此即便着急，也老实的站在一边。
此时王老太太才正式审视起了明兰，现在看来，明兰才是她最大的阻力。
王老太太闻言再也装不下去了，拍案而起，冷声道：“这件事是我那女儿不对。但是如今亲家母也没大碍，真要闹到开封府衙门，也罪不至死。届时盛康王三家就成了汴京的笑话了，你嫁出去也还是姓盛，就一点不为盛家考虑？”
“没错，到时候我们在花钱打点一下，没准还落个轻判。反倒是你嫡母，谋害婆母，可是大罪，轻不了。到时候你们兄弟姐妹之间，要如何自处？”王老太太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报官吧。”王老太太冷冷道：“反正这件事闹大了盛家也落不到好。”
二来也是因为被明兰说服了，觉得王家不可能真的鱼死网破。
她说让康王氏和王大娘子给盛老太太诵经礼佛，只是在家里罢了。
“官人不是在江南随桓王查盐务么？”
“那就报官！”
王老太太虽然不知道这些，但是盛老太太醒来，对她来说是个很好的破局点。
王老太太一直以为盛家是想把康王氏送到那些处置女眷的尼姑庵去。
想到这里，王老太太继续抹着眼泪，扮着可怜，说道：“六姑娘，你也是快要做母亲的人，得饶人处且饶人，给子嗣积点德。
那些地方虽然不好出来，但是也不是没有操作的空间。
“多谢王老夫人好意了，这些家中都不缺，御医说祖母如今虚不胜补，无福消受了。”明兰淡淡道。
“岳母息怒，明丫头顶撞您，也是因为她从小被她祖母带大，感情深厚。”
明兰虽然看似在和康晋说话，但话语中对王老太太和盛纮的嘲讽，任谁都听的出。
明兰刚刚的态度，也让盛纮醒悟过来。
康家比盛家大些，但是康家完全可以一纸休书把康王氏休掉，把影响降到最低。
此时此刻，她真心觉得儿子最可靠。
“王老夫人这话说的，若是旁人不知道内情听了去，怕是要以为是我盛家理亏了。”明兰讥讽道。
之前她不敢太过强硬，是因为盛老太太昏迷不醒，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明兰闻言冷笑道：“王老太太，人让你领回去是不可能的。今日若是说不出个结果来，我就准备报官了。”
康晋这么多天不见母亲，连死活都不知道，虽然王老太太告诉他母亲没事，但是总觉得不放心。
即便她闹到官府去，到时候盛家对外说，她因为盛老太太病重，心智失常，一样能遮掩过去。
王老夫人看着安慰母亲的盛长柏，却是一喜。
一旦盛太太死了，盛家真闹到官府去，不仅保不住康王氏，王家还要跟着丢脸。
厅内所有人都望大门方向看去，只见长柏一身半旧青袍，鬓发凌乱，满面风霜，显然是一路紧赶而至，他后面还跟着一个朱红蟒袍的高大男子，却不是顾廷烨是谁？
王大娘子看到盛长柏，既羞愧又觉安心，哭道：“我的儿，你来了！”
王氏夫妇还有两个大女儿，均出嫁名门为妇，一旦此事传开，她们俩在夫家的日子还能好过的了？何况还有众多王氏族人。
盛老太太中毒之事，一旦传了开来，于盛康王哪家都是丑闻，不过影响却有大小之分。
汴京附近也有一些尼姑庵，是专门用来处置关押那些犯事女眷的地方。
这种感觉除了小娘和祖母外，也就在顾廷烨身上感受到了。
“六姑娘，事情闹大，我们三家谁都落不得好。依我看，不如把康王氏送去城外尼姑庵出家。这样你既给你祖母出了气，也保全了几家的名声。不然即便闹去官府，康王氏最多一个发配流放。”
王老太太看向明兰的目光充满了恨意，她一番话已经把盛纮说动了，眼看就要成功了，却被明兰弄的功亏一篑。
明兰对这个父亲失望无比，别人对他一点好，他倒是记得。
这件事闹大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届时盛家名声受损，你也是盛家人，不也要受此牵连？
到时候你家官人因此被人非议，怕是也会怨你。
谋害亲长，是何等重罪，王家两个女儿都牵涉其中，一个是糊涂执行，另一个更是主谋策划，居心恶毒，从此以后王家父子的官声会怎样？说不得，连王老太爷那配享太庙的牌位都会被撤下。
“那正好，这次我带了一直百年野山参来，拿去给亲家母好好补补。”王老太太笑道。
盛纮之所以不妥协，一来是怕明兰真的豁出去把事情闹大，那样他就没脸见人了。
王老太太能为了保康王氏，不惜王家名声，王舅母却做不到。
盛紘边拭泪边感动，差点就要点头应是了，明兰再也坐不住了，大声的朝着康晋说道：“康家表兄好。”
这些天她心里一直担心受怕，除了华兰安慰她几句外，盛纮连见都没见她。
即便以顾廷烨的体格，到了盛家门口下马的时候，腿都是一软。
“御医说那银杏芽之毒十分厉害，即便祖母保住一命，以后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以后经常会卧病在床，还不知道能活几年。我千刀万剐康王氏的心都有了，只要她一条命，已经算仁慈了。”明兰冷声道。
一路上基本没怎么休息，马都跑死了几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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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船虽然舒服，但是走陆路却可以一直赶路。
王老太太见明兰油盐不进，恼怒道：“那你说到底要如何？”
盛纮对于明兰的讥讽，自然十分生气。
我听说你和柏哥儿还有华兰感情深厚，你真愿意看到柏哥儿因此前途受损么？你好歹宽宥一二，往后的日子，让她们吃素斋戒，青灯礼佛，替你祖母诵经祈福。你说如何？”
但是却不敢发作，明兰没有直接问他，王老夫人和盛老太太谁对他恩情更大，已经算是给他留面子了。
“我年纪小，不知往事。”明兰幽幽出声，声量却清脆高亮道：“今日听老夫人说的这些，好生感动，差点以为将我爹爹抚养长大，寻请名师指点，教以金榜题名，聘妻生子的，不是我祖母，而是你外祖母了呢？”
明兰看到顾廷烨心情十分复杂，这些天她虽然表现的十分坚强，但是心里的柔弱又有谁知道。
王老夫人见盛纮如此说，掩面哭泣，说道：“伱我虽不是母子，但情分可比母子，那年你来我家，我一见就万分喜欢。好些人劝我说你家世单薄，可我却觉得这后生人品贵重，干练有为，比我自己的儿子都还强上好些。后来你开口提亲，我说不出的高兴，人都说我闺女是低就了，可我却觉着，依女婿你的才具人品，才是低就了我那糊涂丫头……”
“姑爷，你这个女儿真是教养的极好，对我这个长辈咄咄逼人，一点不让，真是好的很呐。”
顾廷烨先向盛紘抱拳行礼，又跟王老夫人和王舅父夫妻两作揖行礼，三步两步走到明兰身边，拉着她的手小声说道：“我和长柏收到信就急忙赶回来了，所幸离的不是很远。接下来的事你不用担心，让长柏来处理，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谁知道明兰竟然这么心狠，居然要要康王氏的命。
王老太太为了保住女儿，虽然已经准备好脸都不要了，但是被明兰一个小辈如此挤兑，如何不气。
王老太太感觉感情牌打的差不多了，说道：“我与你母亲虽一起时日不多，可她的品格我是再敬佩不过了，一听得她受了大罪过，我只恨不得能以身相替。你母亲是多么慈善的人，想来也不愿为着此事，叫咱们三家从此反目，亲戚也不成亲戚，骨肉也成了仇人。”
说不得康海丰还会因此私底下庆祝一番。
王老夫人絮絮叨叨讲下去，从婚礼讲到婚后，从家里讲到官场，都是她如何欣赏爱护盛紘，如何处处帮扶，一番款款慈爱情义，直说得盛紘愈发伤感，泪水滚滚，泣不成声。
“哎呀，这是干什么。都消消气。都是一家人，何至于闹到见官的地步。”王家舅母急忙说道。
若是他此时退让，明兰真把事情闹到官府去，最终结果还是一样。
“你竟然想要她的命？”
明兰见状冷笑不已，王老太太这些天不来，除了想逼盛家妥协，怕是也在等盛老太太醒来吧。
如今盛老太太没死，万一王老太太为了康王氏的命，真的不惜王家名声呢？
明兰冷眼看着，一句嘴也不插。
既然如此，随她折腾去吧。
这个是个难缠的，不过也不打紧，毕竟只是姑爷，可以找借口支走。
明兰心中鄙夷，铿声道：“倘若祖母能恢复康健，我也愿意至此之后吃斋诵经。我盛氏满府子孙受祖母恩德，只要祖母能好，我爹，我兄长，我姐姐和嫂嫂们，哪个不愿吃斋念佛？就不劳烦康王氏了了！她能给祖母下毒，真让她礼佛，还不知道是祈福，还是诅咒呢。”
<div class="contentadv"> 一旁的盛纮也连忙附和。
若是顾廷烨不支持她，盛纮又是个耳根子软的，这件事说不定真会就这么算了。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处置简单的很，三尺白绫，或是一杯鸩酒，拿命抵了就是。”明兰淡淡道。
王老夫人又看了一眼一旁和明兰说话的顾廷烨，眉头微皱。
盛长柏是家中长子，很有话语权，只要他不松口，也就没人能为难她女儿了。
因此盛纮有些动摇了。
然而盛老太太对他的好，却一点都不记得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我们兄妹如何相处，就不劳外祖母费心了！”
“你怎么如此狠心？你家祖母又没死，即便官府来判，也不会是死罪。”王老太太说道。
其实当初王盛联姻，绝对是盛紘高攀了，许多人劝说过她，可王老夫人却一眼相中了盛紘，排除众议，最终将女儿嫁了给他。为此，盛紘多少年来都是感激的。
他见明兰油盐不进，已经做好退让的准备了。
而这其中影响最大的，其实是王家。
王老夫人对她长叹一声：“岳母待我好，我如何不知。可人伦纲常，万万没有放过害母之人的道理。只盼岳母见谅。”
如今他已经没有任何犹豫的空间了，明兰显然贴了心要给盛老太太报仇。
“嗯。”明兰闻言感觉一阵心安。
盛纮闻言看向了明兰，神色莫名。
盛家是受害者，影响最小，要不是王大娘子参与了，可谓是一点影响没有，反而还是苦主。
明兰一点都不虚，喝道：“来人，去开封府衙门报官！”
这种例子又不是没有，之前就有个配享太庙的，结果子孙不争气，做了许多恶事，排位就被撤下了。
此时见到顾廷烨，她也不知道顾廷烨会不会因此怪她。
“砰！”
王老太太脸色一僵，不过还是忍了下来，掏出手帕，擦着眼角，一脸伤心道：“这都怪我，没有教导好女儿。害的亲家母受如此大罪。不过如今亲家母竟然已经醒了，就让我把人领回去吧。回去后我肯定好好教训她，等亲家母好了后，带她登门给亲家母赔罪！届时要杀要剐，都由亲家母。”
她是有证据，但是顾廷烨不支持她，盛王两家完全有能力把证据毁掉。
而且顾廷烨回来，也能把明兰给带走。
想到这里，王老夫人安心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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