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生日快乐
被路敬辞这么看着，鹿嘤咛就感觉特不自然，她移开视线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才没有闹别扭。”
路敬辞在鹿嘤咛身边坐下，好声好气道：“那你说说。”
“我是来帮你过生日的。”
鹿嘤咛起身，把玄关柜上的蛋糕拎到茶几上，声音越来越小，在掀开校服的时候，她眼眶一下就红了，“不过被我搞砸了。”
那个让路敬辞好奇很久的东西终于露出了真面目：透明的盒子里装着一个蛋糕，只是蛋糕已经损坏了，但是透过细节依旧能看出它原本应该特别精美。
路敬辞已经猜到大概了，所以他没再追究，只是轻声问：“摔疼了么？”
鹿嘤咛本就绷不住了，听到路敬辞这么说，只觉得膝盖又隐隐作痛了。
人真是种奇怪的生物，自己的时候可以很坚强，就算掉了块肉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可是一旦有人嘘寒问暖，就变得矫情了，就特别想哭。
鹿嘤咛吸了两下鼻子，终是没憋住，两串晶莹顺流而下。
“哥哥，都怪我。那会儿雨下得很大，我已经尽全力保护了，可还是脚下一滑连人带蛋糕都摔了。”鹿嘤咛扁了扁嘴，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我跑的急，明明还有两步就到楼下大堂了，明明这一路我都保护的很好，就差最后那么一点点，就能让你看见、吃到漂亮的蛋糕，过一个温馨的生日了。”
鹿嘤咛的内心再次掀起懊悔和自责的波涛，并被吞没。她捂住脸，难过的泣不成声。
路敬辞轻抚着她的背，放柔了声音，“你拍照了吧。”
鹿嘤咛顿了下，然后快速从手机里翻出照片，“特别漂亮对不对？”
她还沉浸在内疚的情绪中，忍不住嫌弃自己，“我怎么就那么笨，出门都不看天气预报的。怎么就那么无能，连个蛋糕都保护不了。”
路敬辞对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很漂亮，我这不就看到了么。我们咛咛哪里笨了，知道拍照片，真是个小机灵。”
说完，他又挖了一口蛋糕放进嘴里，细品着，“奶油绵密香醇，蛋糕蓬松柔软，很可口。”
“真的？”鹿嘤咛有些惊喜的睁大眼睛，水眸莹莹，一滴泪在眼底凝聚打转，随着她眨眼的动作顺着鼻梁滴落，旋即她又沮丧了表情，“如果是完整的一定更好吃。”
原来这就叫我见犹怜。
路敬辞拿出纸巾帮她蘸去眼泪，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可是你用校服给蛋糕遮雨，才保留了它的美味，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鹿嘤咛半信半疑，“真的么？”
路敬辞点点头，再次把她擦拭眼泪。
鹿嘤咛抢过他手里的纸，转过头胡乱的抹着脸。
路敬辞笑说：“怎么，不愿意哥哥帮忙？”
“不是。”鹿嘤咛抽着鼻子，话语中满是介意，“可丑了，你别看。”
“行。”路敬辞转过身，继续逗她开心，“我说今天怎么下雨了呢，原来我们的小太阳哭鼻子了。”
鹿嘤咛“噗嗤”一声笑了，鼻音喃喃，“小太阳也有难过的时候。”
等鹿嘤咛彻底平静下来的时候，路敬辞已经把药箱拿过来了，他示意鹿嘤咛把裤筒拉上去，帮她查看伤势。
好在并不严重，左小腿轻微擦破皮，右腿膝盖有一片淤青。只是这些伤在鹿嘤咛白皙的皮肤上就显得异常狰狞，路敬辞也算是见惯了各种恐怖伤口的人了，还是忍不住蹙眉。
他小心处理，尽量把动作放轻柔，注视着鹿嘤咛的表情，“疼么？”
鹿嘤咛笑着回答：“不疼。”
路敬辞斜她一眼，“摔傻了？”
鹿嘤咛摇晃着脑袋，“只要是哥哥处理的伤口就不疼。”
路敬辞干笑两声，“小马屁精。”
鹿嘤咛吐吐舌头，才不是呢，她说的都是真心话。
路敬辞将活血化瘀的喷雾喷在她膝盖上，“自己揉揉？”
鹿嘤咛只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弱弱说道：“我下不去手。”
路敬辞轻叹一声，手掌覆上膝盖，“你忍着点。”
路敬辞的掌心不算软，但足够温热，他的温度顺着皮肤传递到鹿嘤咛的心间又爬上头，鹿嘤咛偷偷脸红了。
路敬辞的动作很缓很轻，时不时看她一眼，“还行么？”
鹿嘤咛装模作样“嘶”一声，“有点。”
但其实更多的是痒，心痒。
鹿嘤咛没话找话：“哥哥，你手法这么好是不是都在医院练的？”
等到药物都吸收了，路敬辞才停下手上动作，“我有个妹妹，她有轻微关节炎，我总是帮她按摩。”
鹿嘤咛瞬间化身为柠檬精，不由自主说出：“亲妹么？有你这样的哥哥她一定很幸福，我好羡慕。”
路敬辞则神色木然，“她要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这话让鹿嘤咛心里美滋滋的，看来他对自己印象不错。
不过她也有仔细观察路敬辞，他说到妹妹的时候没有任何表情，甚至比平日还要冷淡，话语间也是厌倦，关系并不熟络甚至有些微妙……
其实鹿嘤咛是窃喜的，因为路敬辞对她比对家里的妹妹更亲近；可同时又觉得自己很差劲，连这些也要比较。
这时，门铃响了，路敬辞叫的外卖到了。他把小炒摆好，又把蛋糕放在中间，做好了这一切有插上蜡烛点燃。
此情此景，鹿嘤咛还是没办法不气自己，懊恼的敲了下脑袋，“你看我干的好事。”
“傻不傻。”路敬辞替她揉了揉，“遗憾在生活里才是常态，有时候残缺也是另一种美。”
路敬辞想了想，“按照你们小孩子的说法，我是不是该许愿了。”
“别。”鹿嘤咛连忙阻止，“用损坏的蛋糕许愿不吉利。”
路敬辞眉头一挑，“还有这么一说？”
鹿嘤咛信誓旦旦，“明年一定要准备一个更华丽的蛋糕，愿望就肯定能实现。”
路敬辞把星黛露分给鹿嘤咛，“这是你最喜欢的角色，我吃哪一个呢？别的我都不认识。”
鹿嘤咛毫不犹豫的把奥乐米拉给了路敬辞，“这只小绿龟叫奥乐米拉，官方给的设定是酷爱音乐和自然，你看他手里的这把小吉他，我感觉人设跟你特别搭。”
路敬辞把鸡腿夹给鹿嘤咛，“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鹿嘤咛挖了一勺奶油，“我哥那天无意中说起来，然后我就记住了。”
路敬辞也挖了一勺奶油，放进嘴里。味道其实并不甜，但却甜到了他的心间。
他神色柔和的望着对面的小姑娘，难掩眉眼中的笑意，“为了帮我过生日，你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值得么？”
烛光荧荧，为路敬辞的面容染上了一层忧郁之色，把鹿嘤咛的心神蛊惑了。
她脱口而出：“值！”
青春里总要有一次为爱不顾一切的勇敢，鹿嘤咛把它理解为孤注一掷的浪漫。
路敬辞收敛笑意，正经了表情，“明年别这样了，其实我都不过生日的，也不看重这个日子。”
鹿嘤咛嘟起嘴，有些气闷，“你自己要是都不看重，我做的这些不就没有意义了么。”她继续道，“我不管，只要我还在你身边，就要给你过生日，除非你赶我走。不过，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不走。哼~”
路敬辞笑得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不得了，都开始管哥哥了。”
两人吃完晚饭，蛋糕还剩了一些。路敬辞在厨房清洗餐具，鹿嘤咛在一旁打下手，暖光灯下气氛特别融洽。
路敬辞特别喜欢这种懒洋洋的感觉，有种岁月静好的安逸，他窝在沙发里用手肘支着脑袋，看着鹿嘤咛拿着吉他练习爬格子。
她的动作并不熟稔，发出的声音也很青涩，但是足以将路敬辞治愈。
似乎每次受伤后总是被这个小姑娘拯救，就像一副温和却足效的良药。
路敬辞坐好，身体前倾，注视着鹿嘤咛说道：“咛咛，谢谢你让哥哥度过了一个难忘的生日。”
鹿嘤咛停下动作，绽放笑意，“那哥哥你开心么？”
路敬辞点头，“开心。”
鹿嘤咛摸了下颈间的链子，“哥哥，我再送你个礼物吧，快乐加倍。”
路敬辞弯起嘴角，“生日蛋糕不算么？”
“当然算。”鹿嘤咛眼珠子一转，说的理所当然，“送哥哥东西还需要理由么？”
她掰着手指，继续道：“如果硬要找个理由，那就庆祝今天是我们认识的第25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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