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村正他的心已经和手里的刀一样冷了。……
荷叶包着形状齐整的三角形饭团, 在火炉上炙烤着,很快便散出了夹杂着荷叶香气的饭香味。
缘一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腹部,巴巴地盯着火炉上的饭团。封火忍着笑意, 将饭团翻了个面,热了几分钟才递到了他的手上, “吃冷食对胃部不好。”
缘一乖乖点了点头, 便接过那被烤得有些失去水分的荷叶, 母亲对于他的教育令他还记得先一句我开动了,便对着饭团一口咬下去……冒着热气的饭团把他的舌头烫得通红,但这不妨碍他的睛变得亮亮的。
饭团这种东西『操』作起来可以是没有任难度可言,将米饭捏成一定的形状算是完成了, 最多是有些人会在饭团中塞些梅菜干、萝卜干、烤鱼之类的馅料,或是包上一层海苔。但不道为什, 红青年准备的饭团,米饭粒粒分明,软硬适中, 将米饭的甜香味挥到了极致, 其中夹着的梅菜干更是恰到好处地为这个平平无奇的饭团赋予了不同的层次感。
缘一登时出了最诚挚的赞叹,“好吃……!”
嗯,正如他会鉴刀却不如表达一样,他品得出食物的美味与否,但最后出口的还是最朴素的两个字:好吃。
封火忍不住笑了,“是吗?那再多吃一点吧, 填饱肚子为止。”他着站起了身, 向门外走去,缘一投来疑『惑』的目光,他便解释道:“老夫去把冶炼坊的炉火熄掉, 不必多虑。”
缘一这才想起来,在他穿过那层薄膜时到的清脆铮鸣。那些漂亮的刀,是那样锻出来的吗?
封火推开木板门,步伐稳重地向外走去,却并没有去草庐后身的冶炼坊,而是先前他将刀投掷出去的方向。
赤铜『色』的青年停下了脚步,目光落在那柄刀身深深地没入树干的樱花刀纹之刃。他的表情鲜有变化,只是在同缘一对话时,眉才会放松几分,但仍是给人以难以接近的冷肃感,正因如,这间村子的人虽然道他其实没有表面上那样难相处,可还是如非必要都不敢靠近这里,大概也只有缘一才会在一面没惧怕过他,还敢跟着他进屋子。
可如果他在面对缘一和村民时,表情是积雪那般难以靠近的冷,那在面对这把刀,或者这把刀用来警告的对象时,他的气质便成了比刀剑更加锐利的压迫感。
“老夫应该对他过吧,不要靠近这附近,不要打扰我的工作。”他冷声道,“为什违背诺言?”
一个身影从阴影中缓缓走了出来,月光下,他的额前竟然有一只鲜红的鬼角,面部也生着奇异的面纹。他先是定定地看了那把堪称艺术品的刀几秒,这才向封火低下头行了个礼,“我的名字是剑鬼,无惨大人令我来询问村正大人,进度如了。”
“没见过的面孔啊,是最近才被转化的鬼吧。”封火侧眸瞥了他一,“也难怪他会派来了。”
剑鬼诧异地抬起脸,封火出了一声嗤笑,“要问老夫是如道的……应该去问一下其他的同伴,只要是来过一次的的鬼,都不会想再见老夫二面了。”
“为什?”
封火没有回答,他将樱花切抽出,对着空气轻盈一振,刀身便出嗡鸣轻微震动着,那刀如之前警告他不要靠近缘一时一般,刺入了剑鬼脚边的土地——月光伴随淡粉的落花无声地飘落在地,消隐无踪。
剑鬼因那擦肩而过的死亡而身体僵硬不敢动弹,可情不自禁被那那如梦似幻的画面所吸引,屏住了呼吸,接着,他便到那个握刀的刀匠语调平静,“因为,老夫所锻出的刀,是可以斩鬼的刀。”
由于答应了藤丸立香,再加上想对某件事进行测试,封火便向系统提出,想休息一下。
具体的方式嘛,便是这一次,他不会是最终的反派boss,而是作为反派阵营的一员,所以他也不需要去搞什大事以吸引主角过来,更不必非要以被击败的形式退场了。系统虽然很奇怪他为什要这样做,但还是勉勉强强同意了……总不能不给一个一千年无休的人放假吧。
这样,五年前,封火在这个世界以千子村正的身份被召唤了。召唤他的人,正是这个世界的带恶人,鬼之始祖,鬼舞辻无惨。
起初,封火还是对于这个身份感到很愉快的,毕竟他虽然金盆洗手(暂时)不做最终boss,不用急着去找主角,但还可以作为最终boss的引导者,亲自培养一个反派不是吗?他天草四郎的时候都能培养出伏黑甚尔……勉强加上言峰绮礼吧,奥伯龙侧面导致了费奥多尔和太宰治的升级(时的他还是相信太宰治是反派),那这一次正儿八经地培养一个世界之敌,也没什难度吧?
然而,他忽视了两个问题。
问题一,他在这个世界的马甲是千子村正,生于战国年代的名刀匠。他所锻造的刀因成为过斩杀德川一系将军的凶器,因而传出了诸如嗜血的妖刀村正的传,并且,村正的本便是只要委托给他的工作,他定会拿出力去完成,仅从这个角度来,他担得起这个位置。可与同时……他追逐刀剑,却是希望以斩杀人的钢铁去拯救他人,不可能采用邪魔外道的手段。
封火不会违背村正的意愿,用其他手段来引导鬼舞辻无惨,他最多只能换种方式,令无惨觉醒,意识到自己这能够改变世界的力量的真谛。
然后这是问题二了……鬼舞辻无惨,根本没有任进取心!
拯救人类?改变世界?什『乱』七八糟的,他要青『色』彼岸花,他追求的只有进化,进化到不再惧怕太阳这唯一能够威胁他命的东西!
最初,因为这层召唤的契约,封火还留在鬼舞辻无惨的身旁时,也曾经尝试过令他清醒一点,“那,得到了那种花,克服了阳光之后,想做什?”
鬼舞辻无惨闻言愣住了。
那间布置得十分典雅,却绝对不会容许一丝光芒的茶室也陷入了寂静,封火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然后鬼舞辻无惨亲手打破了他的希望——身着繁复和服的鬼王冷笑了一声,“到了那时候,然是我想做什做什了,无论是制造出更多的鬼奴役人类,还是统领这个国家,都是轻轻松松的事情。但没必要考虑那多,只要尽快为我把青『色』彼岸花找来是了。”
封火有点绷不住。
虽然得还像那回事,但他确信,鬼舞辻无惨在他出这个问题以前绝对没有考虑过一点以后怎办,现在也是完不关心、不在乎的态度。对鬼王来,他的鬼生追求只有那一个,只要完成了这个目标,以后的事情都是信手拈来……虽然确实是这样没错,但这样简单的追求,实在是令封火不出话来。
如果那时坐在那里的是他本人,他一定要问他:没有考虑过,这个国家的一千万人类之中,为什只有能够得到这种不凡的力量?既然得到了这样的力量,也没有考虑过去做出一些有人无法理解有人趋之若鹜的,或许能够令整个世界变得更好的事情吗?……如展开,进而尽力让鬼舞辻无惨意识到自身利益的追求不是终点,真正有梦想的人应该脱离低级趣味,把高度放在自我价值的实现上。
然而他现在是千子村正。他唯一能做的,是场拔出刀,让这个世界的反派砍号重来。
可鬼舞辻无惨并不傻,也许是因为从出生起在为了活下去而绞尽脑汁,在保命方面,他绝对是一个举世无双的天才。在召唤出封火的一时间,他感觉到了这名刀匠的力量足以对他造成威胁,无师自通地用了一条令咒:不许对他造成伤害。
这条令咒确实是有效的,可却很有限,因为令咒的效果会随着指令的范围、持续时长的扩大而减弱。假如鬼舞辻无惨的命令是不可伤到他的命,那即便因为没有规定时长而削弱,对于对魔力抗有限的封火而言,也算是一条相对绝对的命令。这条命令嘛……努力一下也不是不能抗争。
可契约已成,纵使一餐一饭之恩,千子村正也定会偿还,自然也不会违背这件“工作”与契约之缘。
封火心如死灰了。
到底,砍了他有什用呢,他没办法继承那个位置成为最终boss……要不,要不砍了自己的号吧。
在他真的做出什不理智的事情以前,鬼舞辻无惨忍受不了他这个一天到晚冷着脸,且无时无刻不散着令他心惊气息的从者,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啊不是,让他自己搬出去,继续找青『色』彼岸花,没有传唤绝不可靠近他。
封火于是开始不断更换草庐的位置,不停地锻刀、锻刀、锻村民需要的铁器农具,时而外出寻找青『色』彼岸花。
他不道这个世界的主角什时候出现,但是在那之前,他决定先将千子村正之名在这个时代延续下去。
他接受委托,为鬼舞辻无惨和他手下的鬼锻刀,同时也锻造着足以斩杀鬼的刀。因为后者的存在,无惨手下的鬼都十分不情愿靠近封火的住处,一部分刀还流向了某个以杀鬼为目的而存在的组织,这令曾经肆无忌惮的鬼近期都有所收敛。
鬼舞辻无惨并非猜不出那些刀出自谁人之手,只是那些用刀的剑士虽拿上了够强的刀,却没有强到足以对他造成威胁,因他索放任了——现在翻脸的代价不可估量,即使有令咒在,他也不敢肯定,封火会不会拼着自己死也要和他同归于尽,还不如暂时维持着现状。
想打破这样的平衡,难也不难,只需要一个契机。要,鬼舞辻无惨先得到青『色』彼岸花,到那时候他可以放心地令封火自裁了;要……足以威胁到鬼舞辻无惨的剑士,先一步出现。在那之前,这样的平衡还会维持下去。
凭借从者与御主之间的契约,鬼舞辻无惨想问什其实也只是一句话的事,但他偏偏派了手下的鬼来,无非是来敲打封火一下,不要再『摸』鱼了。
封火:不要因为自己在摆烂,认为手下都在摆烂啊老板。
封火摇摇头,“没有他要的线索,但他要的武器锻好了。”
到武器,剑鬼的睛一亮,他十分有耐心地等到封火转身进了冶炼坊,把两把大太刀、一把短刀、一把薙刀交到他的手上。
剑鬼忍不住抽出其中一把刀细细端详起来。一般的刀匠会将自己的名字在最后刻在刀茎上,有的还会加上住处、铸成的日期,这正是所谓的“铭切”,而前的这把刀也同样坠着见字如见其人的锐利铭切——旬夜村正。
他感到有些意外,以至于哪怕他道这可能引来无惨对自己的不满,也还是问出了口,“村正大人,我以为您并不喜欢自己的刀为我所用,既然如,为什还要署名?”剑鬼自己都没有现自己时换上了敬语。
已经转身准备回到草庐的封火停下脚步,他背对着剑鬼,“不上村正二字,能否定那些刀带来的杀业,与老夫的联系了吗?”罢,他不等剑鬼作出回应,便迈开脚步走出去。
剑鬼呆愣地注视着他的『色』羽织在月光下远去,正想把脚边的刀□□……便现他去而复返,轻轻一抬手,那把剑鬼馋已久的樱纹刀便落进了他的手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误以为这刀是送给自己的剑鬼陷入了沉默。这刀……不会还要拿回去送给那个小孩吧?
为什那家伙可以留在那间每个刀匠都会馋的屋子里?为什之前还问了好像只要他回答“喜欢”要把刀送给他的问题?因为他看起来是个小孩吗?
要不……他也试试变成小孩的样子试试看?
并不道这只鬼正准备做什的封火,回到草庐时,便看见缘一已经吃完了饭团,把荷叶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桌上,端正地坐着等他回来。受限于孩童的身体,他有些犯起困来,脑袋一点一点地不住打着哈欠,可还是在强撑着等待着。
在今天以前的封火,觉得自己已经在无惨的手下锻了五年的刀,他的心已经和手里的刀一样冷了。
但看到这一幕以后,他感觉到自己的防线崩塌了。
“千子村正,这是老夫的名字,是一名刀匠。”他,“如果无处可去,要不要留下来,帮老夫些忙?”
缘一静静地望了他半晌,点点头。
“我是缘一。我能帮做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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