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没有常理
灵炁和仙气最大的差别,是来源。
灵炁来源于万物之灵,花、草、树木、动物、甚至是武器,任何拥有了灵的生物都会传递灵炁。万物皆有灵,固灵炁无穷无尽,灵修也会选择最契合的生灵来缔结契约,成为更强的灵炁师。
但仙气截然不同。
仙气来源于“道”,一个玄之又玄的存在。道之分类千奇百怪,有个人悟出的“独道”,也有宗门共同认可的“大道”。一个人想要获得仙气,踏入修仙者的境界,就一定要“窥道”,只有找到自己能够走上的“道”,才能算是一个修仙者。
所以,周离···
“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道。”
老天师平静地说出了极度炸裂的答案。
很喜欢诸葛清的一句话。
“啊?!!”
诸葛清震惊到了呆滞的地步。
道,玄之又玄,难以言喻。
可它并非是完全无法捉摸的存在,在人类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无数的先辈和长者摸索出了道的机制,也找到了修炼的门路。其中,悟道这两个字已经有了系统的学习方式。也就是说,一个人只要有一定的修仙天赋,加上门派的系统教导,他就会悟道。
二十年之内。
没错,一个天赋一般的人,想要悟道至少需要二十年的时间。一个天赋尚可,能在小门派中找个长老之位的人,悟道需要十年的时间。
若是一个人天资卓越,对大道有自己的一定感悟,在门派的培养下约莫四年左右,就可以自行悟道。若是一个人乃是天纵奇才,有开宗立派的潜力,则需要一年的时间悟道。
而诸葛清,用了一个月,就被称为世出不二的天才。
可问题在于,无论是诸葛清还是天纵奇才,他们的悟道都有一个必要的条件。
门派。
是的,门派。
诸葛清能够顺利悟道,并且悟出“顺遂心意”之道,一部份要归功她自己的天赋。但绝大多数的因素,就是老天师的倾心栽培。而且诸葛清在修仙之前从未接触过灵炁。灵炁和仙气天生对立,因此修炼灵炁之人往往永无仙道的可能。真正能修仙的,往往都是没有被灵炁沾染的“纯元之体”。
周离,一个没有任何宗门栽培,也没有任何修仙界的师父,没有经受过任何人的教导。他的前十几年一直在修炼灵炁,早就没有了纯元之体。这样一个堪称修仙界收徒反面教材案例的存在,竟然自行悟道,而且···
“你的道,只用了一天就悟出来了。”
老天师说出了这句话。。
诸葛清的世界观崩塌了。
不是,这为什么啊?
不是,哥们,你觉得这玩意合理吗?
一个灵修,筋脉寸断,灵路被废,然后花了一天时间成功悟道,然后修仙。
都是汉字,组合起来我怎么就看不懂了呢?
饶是诸葛清平日里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周离狂炸茅厕风轻云淡,此时她也绷不住了。
作为一个修仙者,诸葛清深知修仙不易。要知道,悟道二字让多少心系仙道的人士望而却步。当年的自己被老学究扔进了幻境之中磨炼了整整一个月,才悟出了属于自己的道路。
周离呢?
他咋不说是吃个饭吃爽了悟出道了?
“但是,你有道,但你看不懂你自己的道。或者说,你没有看清楚你的道是什么道。”
老天师意味深长地看着周离,平静地说道:“周离,你的天赋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龙虎山多少典籍也从未记载过和你一样,甚至连和你相似的例子都没有。所以,我教导你毫无意义,我也无指引你在那未曾见过的独道中前行。”
“但是,小清不一样。”
视线落在一旁怀疑人生的诸葛清身上,老天师的目光柔和了起来,“周离,你和小清成为师徒并非我生搬硬凑。实际上,就算你不来龙虎山,迟早有一天你也会拜入小清门下,修炼仙道。你来龙虎山,只不过是我不想让事情变得繁琐,所以提前做了些打算而已。”
此时的周离有些懵,不太理解老天师的话语。
“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论修道,我早已走在了万物的尽头,半步成仙的境界让我早就忘记了百年前我是如何悟道,又是如何巩固自身的境界。”
长叹一声,老天师感慨道:“论心性,你遭受了翻天的变故,却依然恪守本心。论品行,虽然你···一言难尽,但你所行之事皆为内心所愿,且有益于生灵,随心所欲却从未超出界限。灵法之道我也无法教你太多,毕竟《救老子》这门灵法我学不了,也召不出比我强的前辈。所以,我便选了小清做你的师父。”
“小清性格淡然,清冷无欲。这或许对修仙而言是一件好事,可作为一个人,这不对。她的性情过于淡漠,也总是不去思念他物,可唯独在你身边时轻巧活泼,像是她这个年纪的姑娘。”
诸葛清闻言顿时脸色染上绯红,但却也不得不承认老天师说的确实是对。在遇见周离之前,她的心里只有修道和自己的姓氏,很少去在乎其他。可自从遇到周离后,她开始活络了起来,有些事情也值得她去驻足关上,而非擦肩而过。
有些奇怪,但这很好。
“她指引你修仙之路,你反哺性情于她。两全其美,如何?”
老天师看向周离,笑眯眯地问道。此时的他不像是那个无所不能的老天师,反而是更像一个为自己的孙女殚精竭虑,为她做好所有的铺垫与打算的老人。
周离没有言语,只是怔怔地看着老天师。良久,他眨了眨眼,开口问道:
“道长能让我看清楚我的道吗?”
“我算过了。”
老天师回答的很快,也很果断,“她是你证道的唯一见证者。”
“好。”
周离点点头,再一次问道:“老天师,是这样的,虽然很难以启齿,但我有一个毕生之请求,您要是让我跪我现在就跪,只希望你能答应我这一个小小的要求。”
“是法宝还是灵法?”
老天师好奇地问道。
“我能不能不管这个畜生叫师叔?”
周离指着唐莞,悲愤地问道。(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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