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应蛊灯亮了
第116章 应蛊灯亮了
夜深人静。
严家许多人难以入眠。
“该死，瞧瞧她下午是怎么跟我说话的？！”二房最年长的严二伯背着手在屋子里踱步，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
“二伯，你也该睡了，明天还要立冢呢。”严二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
“睡？”严二伯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你睡得着？明天这个严家说不定就分了！”
严二打了个激灵，“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严二伯一条一条分析给他听：“早前没能分家，那是因为老祖宗规定‘百年之内不能分家’，现在百年之期已过了，严竞的心思昭然若揭，要不是有我压着，二房早分出去喝西北风了！好不容易盼到姜幽兰死了，又冒出来一个姜晚，我敢说，这肯定是姜幽兰那个女人布下的局！”
严二迟疑：“这……”
严二伯激动道：“不然你说，姜晚明明是蒋家的女儿为什么一直没改姓？打的不就是这个主意？——她姓姜就能继承姜幽兰的财产！再看严竞的态度，他对分家势在必得，他俩各占了三份，二房和三房还能分到多少？！”
她从小布包里拿出那个引起小贪叫唤的小玻璃瓶，借着衣袖的掩映藏在手心里。
姜晚才不管他到底什么意思呢，无视他朗声道：“准备开始吧，大房、二房、三房分开站，长在前、幼在后。”
说到底，严竞敬重姜晚是姜幽兰，姜晚会掺和到严家的事里也是为了报答姜幽兰的恩情。
———
姜晚把小布包打开，呼吸立即停滞了一拍。
“小姑姑……？”姜晚一直僵站着没动，严竞出声提醒。
姜晚挑了挑眉：“出席葬礼的经验丰富，让你很高兴吗？”
小贪从不无缘无故叫的，尤其是今天这样的场合，姜晚出门前叮嘱了小贪要安静，所以小贪一叫，姜晚的心弦就绷紧了。
早上，陵园。
姜幽兰是他们的纽带，但他们还没有熟到亲如一家人的地步，相处的模式更像是威严的长辈和听话晚辈——当然，年近五十的严竞和五岁半的姜晚，严竞才是那个听话的晚辈。
姜晚可不是说大话，她的底气来自于她的实力。
严二头都大了，“不行！这家不能分！”
严二伯甩开他的手，“哼，但愿那东西能有用。”
“早上好。”见严竞一家打扮得也很庄重正式，挑不出错，姜晚满意地点点头。
二房和三房都听说了可能分家的消息，都早早聚在陵园互相刺探，气氛浮躁又古怪。
而现在，原本安静蜷缩在瓶底的蛊虫舒展了身子，在油液里缓缓游动，被它搅浑的油液发出微弱的荧红色光亮。
她穿着一套自己绘制的、由国内一级裁缝大师缝制的妲婆的衣裙。
蛊主人就在附近！
姜晚的手心微微出汗，面上依旧不动声色，蛊主人不一定知道她做了应蛊灯，那么一直以来敌明我暗的情况极可能在这一天逆转！
严二心惊：“是在一个网站上认识的，但那都是要人命的东西啊！如果姜晚出事了，蒋家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随着她的走近，气氛越来越安静。
在蒋家，姜晚就是爱撒娇的小女孩，在严家时姜晚却是成熟稳重的大家长，这不只是因为身份的不同，还因为安全感的差异。
严二伯语气沉沉：“那就看姜晚是想吃敬酒，还是罚酒了……”
为姜幽兰立冢是大事，不止港城在关注，全国的媒体都在关注，今天严家在安保上下了大功夫，林禄等蒋家保镖也为了姜晚的安全布下层层防护，姜晚直接将目光投向严家年纪最小的那几个孩子。
他能明白姜晚在严家和蒋家的反差。
姜晚笑笑，“放心吧，别这么紧张。”她抬起小手拍了拍一直弯腰与她说话的严竞的肩膀，“为了不让爸爸妈妈和哥哥们担心，我不会让自己出任何意外的。”
姜晚无比庆幸，幸好她执意不让蒋家人陪同前来，若是今天真有不测风云，她唯一的愿望就是蒋家人不被波及！
她个头矮，步伐又慢，一步一步，像拉长了进入陵园的那条小路。
玻璃瓶很小，里头装着琥珀色的油液，油液中有一只红色的蛊虫，是当初在草原上从吉日嘎拉身上取出来的搜魂蛊。
“哼，”严二伯：“我估计明天立冢后就会说分家的事了，必须得阻止！你之前不是说你认识一个会蛊术的高人？”
深枣红的底布，衣襟、领口、袖口装饰了孔雀蓝的镶边，百褶的长裙上缀满了银饰，银饰的空隙里能看到上为祥云银、下为群山青的底纹，秀发一丝不苟地都盘在了脑后。
说完，他不赞同地看着姜晚：“小姑姑，您昨晚就应该说的，如果您出了什么意外，我怎么跟蒋家交待？”
警觉地等了两秒，无事发生，姜晚看向小贪，小贪抬起爪子扒拉自己脖子上的粉色小包。
严二伯走上前：“立冢的规矩繁多，流程复杂，一步都不能出差错，不如让我来辅佐你。我毕竟这把岁数了，也主持过不少丧仪。”
“嗯。”姜晚自然而然地转身面向严家众人。
陵园是建在山坡上的，她站在高处，严家众人的反应和周围的景致都一览眼底。
姜晚看了看地上日光投下的影子，觉得差不多了，正要开始仪式，小贪突然叫了一声。
搜魂蛊需要用蛊主人的血喂养七七四十九天，所以姜晚没有杀死蛊虫，而是把蛊虫做成了“应蛊灯”，如果蛊虫感觉到了蛊主人的气息，就会产生反应。
——应蛊灯亮了。
严竞应一声是，越过严二伯走到前面去，严二伯气青了脸，严二拉了他一下：“中午就能拿到‘东西’了，别这会儿闹翻。”
严竞脸色沉凝：“我会让人好好查一查的。”
来到姜幽兰丈夫的坟前，姜晚看了看天色，还没到吉时，便趁这会儿把牛奶和枕头的事告诉严竞。
八点半，姜晚现身。
严竞动了动嘴唇，最终没有反驳。
严二伯血压蹭蹭上涨：“我是这个意思吗？！”
而且严竞一家加上和姜晚才四个人啊，他们二房有多少人！根本不够分！
“姑奶奶早……”严若可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今天的姜晚，有一种让人不敢正视的威严，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她的神圣的冒犯。
她之前就怀疑过有一名蛊巫也来到这个世界，而且也变成了孩子！
但显然，严家的这几个小孩都不像蛊巫。
姜晚心思稍定，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蛊主人并不在附近，但蛊主人养育的另一只蛊在附近，这种情况应蛊灯同样会有反应！
“小姑姑？”严竞又问了一遍，“是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姜晚握紧手里的应蛊灯，沉声道：“开始仪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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