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云亭侯的私库太富有了,赵宝丫数钱数得手[chou]筋。她把每一笔账都记好(),忧愁的看着满地的箱子(),问:“阿爹,这么多银子放哪里啊?会不会被人发现?”
怪不得古往今来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她爹才当官不到一年,就从皇帝指缝里捞了这么多油水。
赵凛:“银票留着,你再挑一下喜欢的首饰珠宝。剩下的我会让人送到码头,由钱帮的人运到长溪,让你小姑藏起来。”
长溪是他们的地盘,天高皇帝远,藏东西方便许多。
赵宝丫:“什么时候运走?我去买些药材和医书送给[chun]生哥哥,再去毓秀阁买些好看的衣裳布料送给小姑和玉姨,还有我整理的菜谱,阿爹让他们一起送过去吧。”
赵凛:“大概三[ri]后吧,你这两[ri]去买东西最好约陈夫人一起去。”
赵宝丫疑惑:“为什么?星河哥哥和无岐哥哥他们不可以吗?”
赵凛:“你星河哥哥正被云亭侯嫉恨呢,出去恐怕会被套麻袋。若不想被殃及,找陈夫人一起,云亭侯不敢动手的。”
一旁的赵星河抿唇:“赵叔叔,那陈夫人心计深沉,又和云亭侯是一家,你怎么这么信任她。她会不会反水,害我们和宝丫啊?”
“不会。”赵凛肯定的说,“她害谁也不会害丫丫,更何况小蜜儿那么喜欢丫丫。”
赵星河有点奇怪,他同赵叔叔生活这么多年,赵叔叔为人有多谨慎他是知道的。对于家里以外的人他很少会全然信任,但对这个陈夫人很是信任。
想起小蜜儿和宝丫妹妹有些相似的脸,心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但很快又觉得不可能,赵小姑说,宝丫妹妹的娘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他也来不及细想这些,很快,霍家那边来人把他接了过去。大张旗鼓的开祠堂祭祀祖先,正是把他记入霍家族谱,他从赵星河改名叫霍星河。
霍家有了一间独属他的房间。
他多了一个外祖父、一个舅舅、舅母,一个表哥。
云亭侯气得七窍生烟,跑到霍府讨说法。儿子不可能回来了,云家私库的钥匙总要还的。然而,霍家上下全是武将,就连府里的小厮婢女也能耍两棍子,他带人去只有挨打被丢出来的份。
再则,全京都都知道了他当年想溺死那逆子的事,私库就算被坑了,外人也只会看笑话说一句活该。私库又是他主动给出去的,告到官府,官府也只说不管家务事。
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胸中郁气无处发泄,生生病倒了。病中,大着肚子的戚氏倒是[ri][ri]来看他,但他一看到她隆起的肚子,就想起霍星河那个孽障。
哑着嗓子把人赶走了。
等人一走,瞧着空[dang][dang]的屋子,他又觉得无比凄凉:如今人财两空,他老了不会也是如此观景吧?
慧茹和小蜜儿呢?自己病重,对方总得来看看吧?
他等啊等,从第一[ri]睁眼等到第二[ri]也没瞧见一个人影,遂找
() 来管家询问母女两人的踪迹。管家哆哆嗦嗦不敢说,最后被他[bi]视得实在无法了,才道:“夫人带着小小姐去接赵家的姑娘逛街了。从昨[ri]到今[ri],说是午膳也不用准备,估计要傍晚才能回来。”
云亭侯气得直接把药碗砸了出去。
“赵家的姑娘?”现在只要和霍星河有关的人他就心绪难平,“她不知道我这病是怎么来的吗?”
他们夫妻当真离心了,他如此迁就她,她居然在这紧要关[kou]在自己的伤[kou]上撒盐。心里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夫君半分位置?
云亭侯命人把他挪到锦瑟院里,就待在陈慧茹的房间静静的等她。
而陈慧茹此刻正带着小蜜儿和宝丫在毓秀阁量衣裳挑布料,赵宝丫拿着一匹天丝浮花纹布料来回翻看,仰着头问:“慧姨,你说这个布料我小姑能穿吗?”
陈慧茹笑道:“你挑的自是好的,不过你小姑恐不喜这么张扬的。”
赵宝丫:“小姑是不喜欢这么张扬的,她穿的衣裳颜[se]偏暗。但我不喜欢,我家小姑又漂亮又年轻,还没成婚呢,要多多鲜亮一点的才好。我就同她说这料子有多贵,她舍不得送人总得自己穿的。”
“鬼灵[jing]。”陈慧茹顺[kou]问:“你很喜欢你小姑?”
赵宝丫点头:“嗯,我娘死得早,我爹从前要出去做工,都是小姑把我带大的。”
“是吗?”陈慧茹眸[se]闪动,“那,你想你娘吗?”
“不想。”从前是挺想的,后来被秦菁那事一弄,她就不想了,“没有娘也没关系的,我有世上最好、最疼爱我的爹。”
陈慧茹脸上的笑淡了几分:“也是,你爹确实把你养的极好。”
小蜜儿抱着一件漂亮的小裙子哒哒的跑过来,皱起包子脸:“我爹不好,娘好,娘对我最好!”
赵宝丫一瞧见她眉眼就弯了起来,蹲下身问:“那宝丫姐姐好不好?”
小蜜儿疯狂点头:“好,宝丫姐姐也好,给蜜儿买裙裙更好。”
“你也是鬼灵[jing]。”赵宝丫刮刮她小鼻子,怪不得从前在书院,大家都喜欢逗她,小孩子什么的太可爱了。
“姐姐给你买。”
陈慧茹连忙阻拦:“你还小,要你掏钱做什么?还是我来掏钱吧,今[ri]你买的衣裳、布料也一并算上。”
赵宝丫摇头,伸手摸出两张银票:“不用的,我有钱。”
陈慧茹瞥了那银票一眼,问:“霍星河那小子给你的?”
赵宝丫诧异:“慧姨这都看出来了?”她左右翻看那银票。
陈慧茹:“别看了,云府私库里的银票都是云氏钱庄出来的,我猜的。”她笑了两声,“那小子对你倒是不错,倒是知恩图报,不像他老子。”
赵宝丫点头:“嗯,我和星河哥哥一起长大的,他有好东西都会给我的。”
陈慧茹自然知道这一点,不然就算她再想要云兆熙手里的私库也不会便宜一个外人。
之后三人又去了药铺,陈慧茹对
于她差点把药铺搬空的架势很是费解。赵宝丫解释:“这是给[chun]生哥哥的,[chun]生哥哥学医,将来会是很厉害的大夫!等他好厉害了,还要给我治寒症呢,他说一定会把我治好的。()”
陈慧茹环顾一圈药铺:那再买一间药铺把,你不是还想买医书吗?陈家同宫里的御医署院判有几分[jiao]情。你且等等,明[ri]我让人送些典藏的医书孤本和进贡的药材去赵府,你一并送了去。?[(()”
赵宝丫:“要多少钱?我给你。”
陈慧茹睨她一眼:“你这孩子,同我客气什么。御医署的人本就欠我们陈家的人情,这些不用花钱的。”
“那好吧。”赵宝丫想了想,道:“要是慧姨今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我一定两肋[cha]刀。”
陈慧茹被她逗笑:“可不兴这样帮忙。”
三人一同逛到夕阳西下,陈慧茹先把赵宝丫送回了赵府。她跳下马车,立刻有下人出来帮忙提东西。不多时,赵凛也迎了出来,站在正门[kou]看向这边。
赵宝丫先喊了声阿爹,然后又扭头问:“慧姨,你和小蜜儿要到我家坐坐吗?”她问完又觉得自己太笨,现下云亭侯府和赵府、霍府的关系都紧张,怎么能问这样的话。
陈慧茹摇头:“不用了,你进去吧。”
赵宝丫提着东西哒哒的跑到她爹身边,赵凛立刻伸手去接,英武的脸上因为闺女的几句话就有了笑意。
马车慢悠悠动了起来,陈慧茹透过卷起的帷裳瞧着他背影。
那人褪去了粗布衣裳,换上广袖华服,倒是有了几分读书人的俊雅清爽。眼神也叫从前柔和狡诈了许多,变得陌生又[shu]悉。
有了孩子的羁绊果然变得不一样,就像她,从前那么自我的人,不也因为小蜜儿渐渐圆润了许多。
小蜜儿凑了过来,扒着窗[kou]往外看,直到看不到赵府的人影,她才松手。眼睛雾蒙蒙的、撅嘴:“我想姐姐……”
陈慧茹好笑:“才走多久,好了,明[ri]给宝丫姐姐送药材时,我再带你来瞧她。”
小蜜儿高兴了,等回了家,抱着赵宝丫给她买的小裙子就往她娘屋子里跑。她迫不及待想试试姐姐给她买的裙子。
她高兴的推开门,就看到坐在桌边[yin]沉着脸的父亲。她本能的后退了两步,眼神里有惧怕,然后呆呆的站在门[kou],不知所措。
云亭侯见她如此,脸更沉了几分,看看她手里抱着的小裙子问:“去哪了?谁给你买的新衣裳?”
小蜜儿抱着衣裳的小手微微收紧,如实回答:“去街上,姐姐买的裙子。”
“姐姐?赵家那个丫头?”他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撑着身体走到门[kou],一把夺过小团子手里的裙子往地上一丢,双脚塌了上去。
那粉[se]的绸缎裙子瞬间多了两个脚印,脏得不能看。
小蜜儿盯着那裙子,眼眶瞬间蓄泪,蹲下伸手去拽那裙子的一角,呜呜哭了起来:“裙子,裙子……”她边哭边回头,“娘,姐姐送的裙子……”小团子哭得太伤心了
() ,整张包子脸都花了,小肩膀一颤一颤的。
陈慧茹追进院子里就瞧见这一幕,瞬间动了怒:“云兆熙!拿开你的脏脚!”声音尖锐到云亭侯脚都有些抖。
他不耐的松开腿,突然的泄力让还在拽裙子的小团子摔了个屁墩,她顿时嚎啕大哭,边哭边把脏掉的小裙子往怀里抱。
云亭侯有些看不过去,伸手去拉她。陈慧茹急步跑过去,一巴掌打开他的手,弯腰把小蜜儿抱进了怀里,退后两步,双眼冲他怒目而视:“云兆熙,她怎么说也是你女儿,就算不是儿子你犯得着如此厌恶她?”
“不是,慧茹,你听我解释。我在屋子里等了你们一整[ri],方才听蜜儿说你们同赵府那丫头往来,才迁怒了她。”他脸上已有悔[se],“是我不好,蜜儿,你原谅父亲吧?”他伸手去拉小蜜儿。
小蜜儿猛得抱住她娘,越哭越惨,小[nai]音都在发颤:“讨厌你……呜呜呜,讨厌你……”
小团子真是伤心坏了,大概不完全是因为这件裙子,是父亲一直以来的态度……
云亭侯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愧[se]褪尽,看向陈慧茹,哑声问:“蜜儿的意思是不是你的意思?你现在也厌恶我?”
陈慧茹不说话,他惨然失笑,脸上的病态愈盛:“我病重几[ri],你们母女没来看过一眼,却跟着赵府的人出去闲逛?姐姐姐姐的叫得这般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赵凛是你当年那个野男人!”他真是气急了,第一次对着她[kou]不择言。
“云兆熙!”陈慧茹冷笑:“别为你枉为人父找借[kou]!”
“你看看霍星河和蜜儿对你的态度,你就不为此检讨一下吗?”
“你如此介怀此事,不若我们现在和离!”
这话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云亭侯瞬间冷静下来,病弱的身体险些站不住,摇摇[yu]坠就要倒下。幸而一直注意这边动静的小厮冲了过去,七手八脚的把人抬到外院,又去请了大夫来看。
不一会儿,[ru]娘从前院匆匆回来,看了眼苦哭睡着的小蜜儿,小声道:“夫人,侯爷高热不退,管家让人去宫里只会皇后娘娘,请御医来看了。”
陈慧茹轻轻拍着小蜜儿的背,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
[ru]娘迟迟没挪动步子,直到陈慧茹询问的看向她,她才迟疑问:“夫人,您真的要和侯爷和离?”
方才那句话,院子里的人可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陈慧茹嘲讽一笑:“自然是假的,我陈慧茹只有丧夫,没有和离!”
[ru]娘惊愕,随后又低下头退了出去。
实际上,管家确实去请了御医,但云亭侯高热却是装的,目的是请来云皇后。御医来请脉后的第二[ri],云皇后果然大驾光临。她屏退了左右,坐在床边查看云亭侯的面[se],忧心道:“果然是病了……”
云亭侯见她来勉力坐了起来,躬身要行礼,被她伸手挡住:“你我兄妹之间不必行这些虚理,安心养病就好。”
她扶着人靠到床边,又问:“你让御
医请本宫来所为何事?”
云亭侯气闷,捂着胸[kou]咳嗽两声,道:“臣这病是叫那孽障气出来的,他来侯府就是冲着臣的私库来的,是来报复臣。他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定然没有这么大的主意,定是霍家人在背后给他支招。臣虽是侯爷,但没有实权,皇后娘娘定要帮臣向霍家讨回公道,把侯府的私库拿回来!”
云皇后先没接他的话,面[se]凝重问:“你先回答本宫,那孩子当年果真不是走失的,是你丢进护城河要溺死才丢的?”
方才还义愤填膺的云亭侯似是哑了,半晌后才咬牙道:“皇后娘娘又不是不知霍滢是如何嫁给臣的,臣当时厌恶极了那对母子,又急着娶慧茹,不得已……”谁知她身体不行,这么多年也只生了蜜儿。
“你糊涂啊!”云皇后恼恨:“那孩子再怎么说也是侯府的血脉,你若不喜不见他就是,溺死他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他嫉恨你也是正常,不过你到底是他生父,父子哪有隔夜仇。霍府本宫也动不了,你不若把所有的事都推到陈慧茹身上,就同那孩子说,当年是陈慧茹要毒杀他。你不忍心才放到了破船上,后又让人救起远走他乡。”
“他当年还小,定是记不真切的。现下也才十一,你多哄哄,说不定他就回心转意,转而帮你把霍家的东西拿来呢。”
“推到慧茹身上?”云亭侯沉着脸不说话。
云皇后恨铁不成钢:“你这辈子就死在她身上,当初就不该答应她不纳妾,没得让京都人看笑话!”
云亭侯抿唇:“如何不能动霍家?那霍老将军行将就木,霍家更本没有人在朝为官了!”他已经不想要霍星河那个逆子了,没得转那么大一个圈去哄他。
“就算行将就木他也是镇国将军,立下过赫赫战功的。他不死,皇上就不能动霍家。”同是一母同胞,云皇后就搞不懂了,自家这个兄长怎么脑袋像浆糊,里头只有情情爱爱。
她敛目看他:“总之,这事不能动粗。”
云亭侯恼怒:“为何?”
云皇后:“云家的两间钱庄在皇上手里!”
云亭侯错愕,半晌没想明白:“这,这是什么意思?云家的钱庄为何会在皇上手里?”
云皇后:“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侯府私库的钥匙是皇帝授意拿的。”
云亭侯双目圆睁:“皇上授意那逆子拿的?不是,皇上怎么认得那逆子?那逆子不过十一……”
“动脑子想想。”云皇后重重叹了[kou]气:“那孩子是赵修撰养大的,皇帝自然是授意赵修撰。”
“你好好想想,自从赵修撰来京,京都几个世家接连出事,每家都进了不少银子冲国库。皇上这是在拿赵修撰当枪使,掏世家的银子呢,侯府只是顺带的。”
她那[ri]去清心殿,恰逢皇上睡着了。她帮着整理折子的时候可是看到了侯府钱庄的店契和其他微妙的东西。
云亭侯细细想着京都这些[ri]子发生的事,又想起近[ri]赵家小姑娘花钱如流水的行为。
感情这赵修撰扮猪吃老虎,帮着老皇帝坑了一遍世家,又联合那孽子里应外合来搬空侯府!
他眼眸闪烁,忽而问:“慧茹有没有参与其中?”他仔细回忆了那孽子来侯府的这段时间,若不是一直同慧茹闹,他也不至于把私库的钥匙[jiao]出去。
有没有可能是他的枕边人联合那孽子以及赵凛一起算计他?
但慧茹就算恼恨他,也不至于胳膊肘往外拐,除非……
他又细细回想那赵宝丫和蜜儿相似的容貌,以及慧茹对那赵宝丫超乎寻常的好。
难道……慧茹和那赵凛有什么苟且?
还是……当年那个野男人真是赵凛?他们还曾经有一个孩子?
那赵宝丫好像是十岁,掐指一算正好和慧茹失踪的时间对上。
云亭侯越想脸越绿,撑在床榻上的手都有些发抖!
云皇后还没注意到他的异常,不解问:“你怀疑她做什么?”
云亭侯快速答:“没什么。”
当年他就落不下面子,隐瞒了慧茹失洁之事,如今他可能被反复戴绿帽这事也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皇后娘娘,劳烦您来看臣,臣已经大好,您请回吧。”
云皇后狐疑,瞧瞧他面[se],见他面[se]如常才起身回了宫。等云皇后走后,云亭侯彻底忍不住了,把刚端来的药碗又砸了。
心里盘算要如何拆穿这对狗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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