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冒险取材
他说的“那女人”，是男人的妻子申娇娇。
申娇娇长得白净，看着呆呆痴痴的，干起家务倒是很利索。不干活时也不说话，只是流着口水傻笑。
“她给我倒水时，我看到伤了。不是普通伤口。”申玉书摇着头，若有所思。
“……那是被虐待了？”叶星辰回头看了一眼。
申娇娇一家住的，是三间砖屋。屋后的院子，用矮石墙围着。她看到石墙，有了主意。
“现在回去，他们也不会说。今晚再来一趟。”
“好。……”
两人走远了。但他们没注意到，有一个带黑帽子的男人，一边打手机，一边跟着他们。
……
“跟男朋友一起回老家？”顾清河皱起眉，“……什么男朋友？哪个老家？”
“横南村。……顾总，我拍了那人的照片，你要不要看看？”
“给我。”
顾清河把手机往桌上一丢。他是她老公，她前一段找杜衡，现在又是男朋友？……她倒底把他当什么？
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那人长相有点眼熟。他正在回忆，有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顾总，这人叫申玉书。”
他脑袋灵光一闪，在桌上的文件中翻找，终于找到了那份简历。他仔细阅读，眉头越皱越深。
……又是他公司的人。难道她谈恋爱，只找中云员工？这是在对他报复？
“我明天过去。”顾清河拿起手机，回复。
……
夜幕降临。十点过后，叶星辰和申玉书就出发了。他们打着手电筒，偷偷摸摸来到了申娇娇家。
时间已经晚了。申娇娇家的后院，却还有灯光。
申玉书打着手电筒，走到矮石墙底下，听到院内有动静。他慌忙招手，叫叶星辰过去。
叶星辰来到墙下，果然听到了呜呜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小孩的哭泣声。
叶星辰直起身，踮起脚，往墙内打量。但石墙比她要高，她就算跳起来，也看不到院内的场景。
“……星辰姐，这边！”
申玉书低声叫她。她回头一看，他四肢着地，趴在了地上，应该是让她踩他的背。
“……。”
叶星辰略一犹豫，踩了上去。申玉书一皱眉，他咬着牙，用手撑地，用力扛住了。
后院有一棵树。树上挂着一个白炽灯泡，将院子照得一片明亮。
申娇娇和女儿跪在院子正中央。两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而在她们面前，是申娇娇的老公。
“……！”
申娇娇的老公，手上拿着一根木棍。他将木棍指向申娇娇，用本地话大声叫骂。叶星辰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但从申娇娇的表情来看，应该是对她们母女的指责。
叶星辰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她皱起眉，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申娇娇抱紧了怀中的女儿，她泪流满面，“呜呜”地叫着，像是在反驳。申娇娇老公瞪起眼睛——
“砰！……砰！”
下一秒，他把手中的木棒，用力朝申娇娇身上挥去。女儿哭得更大声了，申娇娇抬手遮挡，努力护住了女儿。
“……星辰姐，快点！”申玉书提醒，“我撑不住了！”
突然，她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谁？！”
“……！”
叶星辰吓了一跳，赶紧下来。申玉书也熄了手电。两人从房屋的另一边，偷偷溜走了。
追他们的人追了一会，没有追上，又悻悻走了回来。院内漏出的灯光，照亮了他的脸——是申有德。
“……。”
申有德贴着墙根，打着手电，仔细搜寻。突然，他眼睛一亮，蹲下了身。
他捡起了一个东西。那是一个粉色蝴蝶结挂件，是橡胶做的。
村里的女人，用这个东西的少。他立刻猜到了挂件的主人。
申有德“嘿嘿”一笑，抓着挂件，离开了。
而在另一边，叶星辰和申玉书，终于停下了脚步。
两人一路狂奔，终于从申娇娇家附近的小路，跑到了村道上。这样就不会被人怀疑了。
叶星辰弯下腰，用手扶住膝盖，喘着气。她感觉手机有振动，拿起来一看，愣住了。
——她手机的挂件不见了。
……
申玉书陪叶星辰，顺着路回去找了找，一无所获。
“也许是白天掉在别的地方了。”他安慰叶星辰。
叶星辰也希望如此。万一被村民知道，他们打着拍科普视频的旗号，在调查村庄被虐待的精神病人，还偷偷摸摸录像，可就麻烦了。
要走访的家庭，这几天申玉书陪着她，已经走访完了。明天剩的，只有一个老大难，就是申有德。
申有德的父母，已在几年前相继去世。他家里只有他，还有那个疯女人，可以说是孤家寡人。
申有德游手好闲，成天在村里闲逛，喝酒打牌，靠低保和县城做临时工维生。他性格古怪，不好相处，在村里也没有什么朋友。
两人决定，先去申有德家问问，如果不行，再另想办法。
申有德家比申娇娇家更破。一块荒地，两间土屋，几捆柴火，就是他家的全部了。
申玉书敲了敲门。半晌，木门打开了一条缝，申有德的脸，从门缝探了出来。
“大侄子，有事？”他的小眼睛，滴溜溜在两人身上打转，最后停在了叶星辰身上。
“有德叔，我不是好久没回来了嘛。”申玉书挤出笑脸，“今天就带我女朋友，前来看看您。”
申有德脸上笑嘻嘻，也不回答。他自上而下把叶星辰扫了几圈，舔了舔干枯的嘴唇。
叶星辰一阵恶寒，申玉书尴尬地沉默了。申有德“嘿嘿”一笑，拉开了门。
“叔正等着你们呢。进来吧。”
明明是白天，他家却格外昏暗。屋内家徒四壁，除了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外，什么都没有。抬起头，还能看到瓦片缝隙中露出来的天空。
申有德一拉开关，白炽灯泡发出了昏黄色的光。三人在屋子正中央的木方桌旁坐下了。
申玉书闲扯了几句，便把话题扯到了申有德妻子身上，说想去看看。
“大侄子。”申有德转了转眼睛，“你婶婶受过刺激，看到男人就要骂的。你看她，怕是不容易哦。”
“是吗……”
申玉书有些失望。正当叶星辰忍耐不了屋内的氛围，想主动离开时，申有德又开口了。
“……不过，你女朋友去看看，应该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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