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你好，老爹
伊恩用力点了点头，重新把背包带子挎上肩膀。他难得在麻瓜社区碰到其他巫师，而且还是熟人，所以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
“我记得病毒肆虐伊始，大多数麻瓜对政府的通知视而不见。”他举着蜡烛，暗淡的火苗在巷子里摇曳着诡异的阴影，
几人跟随他的脚步，穿过散落一地的杂物，拐进一条狭窄的、被废品掩盖的小巷。
伊恩一边走，一边滔滔不绝的回忆：“那时候还有麻瓜认为，这是某些黑心企业造成的，或者是麻瓜政府的阴谋。”
“我就利用巫师的身份，向魔法国会的学长打听情况。万万没想到，美国麻瓜政府竟然曾把公民当做实验品。他们征集志愿者，然后再在他们身上注射病毒、接触放射元素‘鱿’，好像是这个词吧？”
“铀。”罗格轻声说道，小心翼翼避开脚下那具白骨。
纳尔拉克毫无察觉的踩了上去，阴暗的巷子里随即回荡着骨裂的恐怖碎响。
“对对，就是铀！”伊恩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脑门，又自嘲道，“麻瓜发明的名词太多了，我的记性又不是很好，所以总是记不住。”
他绕过一堆箱子，警惕地环视四周。确定周围没有麻瓜的踪迹后，他才放松下来，挥挥魔杖，让蜡烛自动漂浮在前方，替他们引路。
“咱们从这里拐弯，古董店在另外一个社区。”他压低声音提醒道，继续介绍当时的情况：“反正麻瓜们不相信政府官员的话，一开始对蛇人毫无防备。”
“后来，他们的那些会发光的玻璃屏、会说话的木盒子还有报纸，开始报道东海岸的惨状。直到有图片和视频，这里的麻瓜才稍稍有些恐慌。”
“幸亏麻瓜军队行动迅速，在蛇人肆虐纽约州的时候，他们的高层就已经决定放弃落基山以东的地区了。”
“那些穿着迷彩服的麻瓜大兵拉起钢丝缠绕的隔离带，将不听话的逃难者，哒哒……哒……哒哒哒……”伊恩神色凝重，将双手比着步枪的样子，一边模拟开枪的声音，一边身体往后仰表现后坐力。
“硬闯的都被当场击毙了。那些没经过检疫的麻瓜，或者被视作没价值的麻瓜都生活在隔离带以东。”他叹了口气，声音逐渐低沉下去：“其实蛇人来的没有那么凶猛，我们的傲罗也成功阻止了它们向西蔓延。”
“只要麻瓜遵守防疫规范，完全不用担心病毒的问题。他们之所以这么做，是担心那些逃难的麻瓜暴乱。”
罗格弯下腰，钻出一扇半人高的铁锈旧门。相比于沉闷破败的列支文街区，这里的气氛更加轻松有序。路边没了威武的武装士兵，也看不到挤在棚里的流离失所者。
“这里是三藩市的唐人街。”伊恩简单作了介绍，语气却依旧满怀不平和愤慨：“你猜麻瓜的市长怎么说？”
“哼！”他重重的哼了一声，“麻瓜们万分迫切地期盼政府能伸出援手，可这里的市长却钻进了他们那个‘会说话的盒子’里。”
“那时是早上九点，麻瓜们还有麦片吃。他在盒子里冷冷地宣布：没有人欠你和你的家人任何东西！你们不要再向政府求救了，没有人能救你们。”
他模仿起州长那低沉嘶哑的嗓音，语气里隐隐带着一股嘲弄的味道：“你们没有水、没有电、没有燃料和食物，我们也没有办法。”
“如果想要活命，没有水就去找水，没有电可以摩擦生电。这个世界从来就是强者生存，弱者淘汰。弱小的家伙注定只能被淘汰。”伊恩恶声恶气地学着，将那滑稽可笑又冷血淡漠的语调表现得淋漓尽致。
“你们难道真的指望，我们像前苏联的共产主义政府一样，对你们的生活全面监控，并百般照拂？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这么想吧？”伊恩顿了一下，用不熟悉的汉语跟街上的华人打招呼。
然后，他好奇的扭头问道：“罗格，什么是共产主义政府？”
“一种麻瓜的政治体制，和美国麻瓜截然不同……大概截然不同的体制吧。”他简短的答道。
“哦，伱对麻瓜的事情了解还真不少。要我说，你肯定比我们学校的麻瓜研究学教授知道的多。”伊恩赞许地点点头，随即抬起手朝远处一幢黄色外墙的老式建筑物指去，“就是那家影像古董店。”
罗格微微颔首，好奇地询问：“后来呢，那個市长又说了什么？”
“后来啊……”伊恩耸耸肩，故意用轻佻的语气说：“就是什么‘上帝保佑你’，‘每个人都是自己生命的第一责任人’，‘不要再祈求施舍和帮助……’”
“反正他说了很多，但大致都是与我无关的意思。依我看，他就是用借口狡辩，掩盖自己对麻瓜生命的全然漠视。”
“嗯，提供除了帮助以外的任何口头的支持。”罗格微笑着点点头，这就是标准的社会达尔文主义。
他驻足在古董店紧闭的大门前，好奇打量着这座东方风格的建筑。
黄色的外墙、红色的中式屋檐，二层的墙壁上还挂着一行灯笼作为装饰。木门的样子相当古旧，上方的招牌还是从右到左的书写习惯。
“老爹古董店”他微微眯起眼睛，注视着这个陈旧的招牌，
此时此刻，他已经有八成的把握能够确定，这里就是《成龙历险记》里的老爹古董店。
只是不知为何，它居然和霍格沃茨的魔法世界进行融合，让罗格颇为诧异。（罗格：作者出来，我有一个啃大瓜要和你谈谈！！！）
在这之前，他一直生活在英国魔法界，对霍格沃茨以外的事情并不了解。即便到访过美国，也是去伊尔弗莫尼。
对于东方巫师和东方魔法，西方魔法界一直缺少相关信息。罗格最多知道，英国的华裔巫师都会被分院帽分去拉文克劳。
神秘，是西方魔法界对远东的唯一共识。而且在他们的利益同盟中，那里没有重量、也没有话语权，所以也缺乏了解的动机。
伊恩误以为罗格是在担心语言沟通问题，于是赶忙解释：“老爹是从香港来的，他在唐人街经营很多年了，英语很好的。”
“不过他的生意总是不景气，之前开的磁带商店倒闭了，好像是因为什么光碟之类的圆片。一会见到他的时候，我们要特别小心，最好别跟他多聊天。老爹非常唠叨，而且总是担心店里的文物被损坏。”
罗格微微颔首，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他抬头凝视着那幅醒目的招牌，不禁好奇成龙的故事线到底进展到了哪一步。
众所不周知，老爹的魔法是基于气。世界运动的维持阴阳平衡，正气和阴气的消长盛衰。它们就像一场永无止境的拉锯战，互为因果，相生相克。
一旦正气太过强横，就必然会引发黑暗力量的滋生，以维系天地间的平衡，反之亦然。
“圣主、符咒、八大恶魔、面具……”罗格努力回忆着，“哦，还有黑影女王，陈小玉。”
一阵敲门声过后，屋里便传来老爹那略带磁性的嗓音：“诶，谁在万圣节的晚上还要敲老爹的店门？”
大门应声而开，一位头戴三角海盗帽、右眼缠着黑色眼罩的老者出现在门口。他高高举着一盏提灯，努力想看清站在门外的来客是谁。
“伊恩啊，你是来找老爹过万圣节的吗？那可真是巧了，这里正好有些糖果。”他的声带因为年老听起来有些漏气，但是气息依然有力。不过，为什么每句话说着说着语气就降下来了。
“虽然没有往年多，但已经是老爹能买到的所有的了。”
“呃……”伊恩尴尬的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们进来吧。”老爹转过身，同时伸手提醒：“别碰到柜子，这些文物都是从遗迹里找到的……”
伊恩见机会来了，赶紧开口介绍起自己的同伴：“老爹，我不是来捣蛋的，是我的朋友们要去琉璃街。他是来自英国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罗格先生。”
他说着朝罗格使了个再见的眼色，低声嘀咕：“老爹太啰嗦了，我先回去熬制魔药了。”
砰的一声，老爹并拢的食指和中指突然打在伊恩后脑勺上，力道虽不重但声音足够响亮。
“老爹虽然老了，但是耳朵还没有坏。”
“对不起，老爹。”伊恩捂着脑袋，苦笑着道歉：“那我先走了。”
“还有一件事。”老爹喊道，“咖啡喝完了，老爹这把老骨头要靠咖啡才能撑得住。你那里还能不能找到新鲜的咖啡豆?如果有的话，明天能不能帮老爹带些过来?”
“好的，没问题”伊恩边说边抬起腿，立刻又被身后的声音喊住了。
“还有一件事。”老爹擦了擦眼镜，说：“今夜的这场雷雨雨水，虽然有助于增强正气，但其效用也是有限的。而且老爹知道，前半夜的雷雨是雷鸟制造的。”
“我明白了。”伊恩终于往外挪动了一步。
“还有一件事。”老爹戴上眼镜，提醒道：“魔法国会联系了老爹，他们要选拔一批傲罗。你如果想去了的话，老爹可以帮你报名。还有十三区的布莱克……”
没等老爹讲完，伊恩已经大汗涔涔。他趁着老爹不注意，慌里慌张的逃出了唐人街。
“你好，老爹。”罗格看着老爹灰白的头发和眉毛，亲切的问候。
老爹听到陌生的声音，才把视线转移过来。仅仅看了一眼，就用中文喊道：“诶呀，好浓厚的黑气啊！”
罗格一脸黑线，立刻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提醒道：“我的汉语很好，老爹。”
老爹有些尴尬地愣了愣神，显然没想到这个来自英国的巫师小鬼精通中文。不过，他并没有披上白色法袍，也没有提着干河豚和干蜥蜴作法，反而平静的说：“成龙不在，老爹打不过黑巫师，你们还是进来吧。”
“成龙，他不在这里，还是不在三藩市？”罗格环顾着四周，眼神好奇地打量着满屋子的古董。
老爹走到柜台后面，拉动了一根绳索。屋里随即传来一阵铜铃的脆响，旁边的楼梯开始慢慢折叠，露出了一条通往琉璃街的矩形入口。
“你认识成龙？”老爹回过头来问道，语气里满是狐疑。
眼前的罗格虽然个子很高，但身上透露的气息相当年轻。他应该和伊恩一样，都是魔法学校里的学生。而且远在英国，按理说，不可能认识成龙的。
“听说过。”罗格一边搪塞，一边偷偷打量着楼上，暗暗想道：“除了龙叔，小玉和特鲁也不在。”
“难道他们去找圣主的符咒，或是黑影兵团的面具。还是因为蛇人病毒的原因，出现了其他变故。”他摸着下巴，突然灵机一动，脑中浮现出了“十三区”这个名字。
传说中的十三区正是情报组织的总部所在，以“绝对安全”著称。它的防守无懈可击，简直不逊色于对角巷妖精的古灵阁。
一个在魔法面前像奶酪一样千疮百孔，一个在伏地魔面前像十字路口任人穿梭。
“我没记错的话，圣主的雕像、十二符咒、以及一些危险的巫师和罪犯都被关押在那里。”他看向老爹，但老爹没有接话。
老爹只是静静地站在柜台后面，默默的用眼神催促他们离开。
罗格笑了笑，并没有在意老爹不太热情的态度。他带着纳吉尼和纳尔拉克，踏入了有些荒凉的琉璃街。
“主人，你认识那个老巫师？”纳吉尼好奇的问道。
“算是吧。”罗格轻声回答，他其实有很多事情想咨询老爹。
比如老爹的气魔法，正气和黑气的关系，圣主、符咒之类的问题。另外，刚才老爹说他身上黑气浓厚是什么意思？
可惜晚上还得赶回霍格沃茨，只能等周末再来一趟。虽然老爹看起来不太欢迎自己，但罗格有把握弄清他所好奇的问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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