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情不知道所起
席家那日未迎来陇南的世子,特派小厮传话说有要事,改日再登门。
又过了几日,祈王被贬入狱了,残害手足罪。京都之中泛起轩然大波,诸多祈王党的近臣都被叫询,或有贬斥,或有责罚。
席家还一如往前,席子沛已经去了左庶都尉任职,席家一片祥和之气。因着那日仁王遇刺,席卢责令全家闭门不出,女眷都不得出门。
青谙院。
“其实陇南牧家的实力,堪比王族。只是不好封王的,那牧厉若是真心对你好,我们一家入陇南,也是好日子。”席关劝慰。
其实便是陇南牧氏,与席家而言也是高攀了。
席子沄若是嫁入陇南,不过是离开了京都。世事多变谁有知道未来会如何呢。那皇城里的日子,别自己还没老,就没命活了。
丧子之痛,席关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母亲之前将牧家说的那般不堪,现在又觉得好了?”席子沄咂呱,心中却想起牧厉的样貌,真真是神仙哥儿,只是他并不能登王拜相。
都说样貌好的才能弱,日子长着呢,光长得好许是不大中用的。
那日后,牧厉知道自己拒婚,恐怕就不会来了么?想到这里席子沄多少有些可惜,这样好看的人儿,许是当真爱慕自己的。
“你呀,那祈王殿下可是皇后唯一的嫡子,多少旧部老臣支持。如今还不是被贬?可见皇城里的日子,与嫡庶干系并不大。你得有命活着才行。”席关絮絮叨叨的说这话,帮席子沄挑选着布料。
席子沄正在写字,却怎么都写不好。心中烦闷,又听到母亲处处想要自己去陇南,更是没有了耐心,将笔扔到桌上说,“母亲,那说明仁王有手段。若是如今还有谁是他的对手,定是未来太子。”
见到女儿如此说,吓得席关赶紧过去捂住她的嘴,“小声些,妄议朝政。”
席子沄甩开她的手,小声嘀咕,“怎么,说不准你女儿就是那凤凰命格呢。”
“你以为是好啊,我的儿自是不凡,只是席家的门第嫁给仁王已经是不般配了,太子妃,你以为谁都可以。那是政权的权衡,说不准那仁王说了都不作数的。”席关继续泼冷水。
这让席子沄非常扫兴,起身哼了一声,“母亲怎么这般长他人志气。”
说罢就气冲冲的离开了。
她走了一会,觉得没意思,对着金钏说,“去打听打听,霁月院小南苑的姑娘在做什么?”
她盘算这这些日子席家不让出门,也不知道京都有的流言传开了没有。再不让出门,只怕是流言的热闹都瞧不见了。
没一会,金钏就回来了,“姑娘,说是霁月院那位出门了。”
席子沄大惊,“什么,都是一家的姑娘,凭什么我岀不了门,她却可以?”
“说是老爷今日解了禁,但出门还要去请夫人的令。”金钏说完又看向席子沄,“那不是亲爹娘,都好说些。”
“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席子沄气恼起身回屋,“我也要出门,现在就出。”
月阙楼。
席子殊到了那日被宗旸拉进去的墙面,仔细查看却看不出任何破绽。
那日是怎么进来的?
仁王被刺,祈王下狱,宗旸应该马上要被封王了。
嫁给宗迟后,她才知道,此番仁王被刺是宗旸救了他。为他做了药引七日,每日一碗温热的鲜血,也不知道身子受不受得住。
这墙若是能看出什么,岂不是人人都知道有暗阁了。席子殊笑自己痴傻,便与巧巧走到楼下。
酒楼里有人吟唱席子沄的诗句,她真是收获了不少的爱慕者。
“诗是好诗,只是席家不堪得很。”一句话飞入席子殊耳中,刺耳得很。让席子殊不由驻足。
“此话怎讲?”一个人应声。
“那席家夫人不能生养,一双儿女其实都是妾室所处。本就是庶子女,如今摆着嫡子女的架子,真是不知羞耻。”
此事怎会传出来?席子殊蹙眉,此时已经有许多人凑近议论。
“胡说的吧,那席家老爷的儿子,在左庶都尉任职,与我家侄子同僚,说是很有学识的儿郎啊。”
“出身不好,自是要好好当差了。男子可以出仕任职倒也无畏,女子庶出,若是被高门大户以为是嫡女迎入,岂不是亏死了。”众人哄堂大笑。
... ...
说着,巧巧就准备上去理论,却被席子殊一把拉住。
“姑娘,他们胡说什么呢。”巧巧气的表情都扭在了一起。
席子殊摇摇头,人言可畏便是如此吧。只是他们说的虽然刺耳难听,却也都是实话罢了。
“出门在外,何必争执?人家想让我们在市井鼎沸自证清白,我们有何必迎头而上呢。”说罢,席子殊有些失落准备离开。
行至门口,看到一个小乞丐撞上来,“姐姐... ...”
碗中有一张纸,席子殊觉得有些奇怪,将一枚戒指放在碗中随手拿走那张纸。下一刻,就见酒楼小厮来赶走了小乞丐。
“东墙。”纸上写着二字。
席子殊当即明白了,拉着双双就朝着顶楼走去,这是片刻,酒楼闲话的人越来越多,都是论席子殊、席子沛是庶子庶女的事情。
东墙空空荡荡,四下无人,东墙似是知道自己来了一样,在帷帐后极隐蔽的角落开了一个小门。
主仆二人进来。
“姑娘,这是?”巧巧第一次来这里,有些害怕。
“没事的,我后面解释给你。”席子殊安顿,却见步入眼帘的是一个极英俊的男子,他一身青色衣衫。
这是牧厉?上一世她远远见过一次。
席子殊客气,拂了拂。
“你是?”席子殊故意装作不认识,又向后探看想知道宗旸在不在。
“陇南牧厉。”男人轻轻回一句,侧了侧身,“他在里面。”
席子殊跑了进去,身后的巧巧唤,“姑娘,姑... ...”
今日的姑娘好奇怪,她已经许久不这么不管不顾了,这里面的究竟是谁,让姑娘这般着急。
巧巧想跟上去,那个陇南牧厉拦住了自己,“这位姑娘就在此处等等吧。”
没一会,席子殊就看到了宗旸。
他半卧在摇椅上,盖着一张薄毯子,脸色惨白,“你,你,你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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