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谋划
“王爷！”苏如锦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萧云堇,嘴角浮上一抹虚弱的笑来:“王爷,你没事吧？”
“本……本王没事！”
眸光划过苏如锦被火蛇燎伤的脸颊,萧云堇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抓了一下。
“苏如锦,为什么不呼救？倘若你喊了,本王兴许会冲进去救你！”
“习惯了！”苏如锦依旧虚弱的笑着:“王爷没事就好！”
一句习惯了,让萧云堇的心隐隐作痛。
一句王爷没事就好,让他看着苏如锦的那双眼不知道说什么好。
关心的话,他听过不少,但真心的却没有几个。
“苏如锦,本王不希望你死！”
他由衷的说着。
“妾身知道！妾身也不想死！”
苏如锦却只是弱弱的一笑,便昏厥了过去。
“无双！无双！”
瞧着她弱弱的合上那双眼睛,萧云堇的情绪失控了。他抱起苏如锦,在院中嘶声的吼着,而身后是一团燃燃的火光。那情形,连跟随萧云堇多年的阿九都给吓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情绪失控的王爷,于是急急的将无双推到萧云堇的跟前。
“王爷,无双在这里！”
“王爷,无双一直都在！”无双说着,伸出手了:“王爷,还是将王妃交给奴婢吧！”
萧云堇犹豫了一下。
“无双,本王要让她活着,要让她毫发无损的活着。”
“无双知道,王爷放心,王妃她……会没事的！”
无双看了一眼萧云堇。
“本王亲自抱她。”
萧云堇控制了一下情绪,抱着苏如锦直奔自己原来的住所。
阿九盯着他的背影,抿着嘴摇了摇头。
“王爷啊王爷,早知会如此心急,又何苦将王妃给扔到火里头。这下好了,真心藏不住了吧？阿九就知道,您呀,八成是对这位新王妃上了心。”
目送着萧云堇离开,阿九这才转身看向火场。岂知刚刚转过头来,就瞧见那些屋脊房梁噼里啪啦的全都掉了下来。想到刚刚才从这火场中跑出来的苏如锦,他又后怕的摇了摇头。
“王妃啊王妃,您啊,当真是福泽深厚。若是再晚一些,只怕王爷……只怕阿九的小命就没了。”
说罢,忙指挥着早就潜伏在各处的护卫出来灭火。
当芸香再次被黑衣人掩着口鼻拖进那座小院时,她不再像第一次那样的胆怯无助,而是呜咽着拼命的挣扎。
瘦弱的身体被甩飞,撞在那棵曾经吊死过一任王妃的树上,眼前顷刻间冒出许多的小火星来。芸香无力的趴在地上。不等抬头,脖颈便再次被黑衣人死死的扼住。
“你好大的胆子,没有我的吩咐,竟敢在府中私自惹事。往日在苏府,你的夫人也是这般教导你的吗？真不知你有什么本事,竟被她派进王府里来。”
芸香轻喘着,看向黑衣人。
“怎么,我说的不对？”黑衣人的手紧缩了一下,芸香的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不必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因为我见得多了。但凡将死之人,临死之前总会有些挣扎。看见这棵树了吗？当年被吊死在这棵树上的人,眼神比你怨毒,脸色比你还难看。可最后,还是只能化作这小院中飘荡的冤魂,枯坟中被黄土掩埋的白骨。你呢？想不想做这下一个。”
“要杀,就杀！”
芸香挣扎着吐出几个字来。
“不怕死？”
黑衣人玩味的看着芸香的眼睛。这双眼睛,仅仅隔了两个时辰,所迸射出的情绪竟是完全的不同。
“怕死……就不用……死了吗？”
芸香很想笑,但笑容却被喉咙间渐少的呼吸给凝住了。她愤恨的看着黑衣人,原本该是无限惧怕的双瞳里此刻却全是冷寂,那种毅然决然不太想活着的冷寂。
黑衣人的手倏地松开。
“芸香！果然有些意思！你越是想死,我偏偏不会让你死。”
芸香斜看了黑衣人一眼,将头垂了下去。
“很好!你开始变得让我喜欢起来。我喜欢有骨气的人,更喜欢当着我的面,表现出有骨气的人。”黑衣人捏住芸香的下颌,眼眸中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可是,我更讨厌那些不听话但却是有骨气的人。芸香,你记着,你的命是我的！”
说罢,将一颗黑色药丸丢进了芸香的嘴巴里。
芸香想要抗拒,但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衣人松手,感觉着那颗微苦的药丸顺着喉咙滑入肠腹之中。虽然她已经猜到那颗药丸可能会是什么,但仍是不死心的问了句:“你给我吃了什么？”
“毒药！”黑衣人拍拍手:“我自个儿研制的,至于解药嘛,当然也只有我才有。”
芸香紧抿着唇瓣不再说话。她知道,她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选择的余地,眼前的这个人,比夫人更加的心狠,手段也更为毒辣。既她刚才没有死,往后就算是想死,怕是也死不了了。
她抬眸,看着黑衣人的眼睛:“你想要我做什么？”
黑衣人斜睨着瞧了芸香一眼,再次捏住了她的下颌,迫使她的那双眼睛与自己对视着。
“你的记性可真差。就在两个时辰之前,我已经清清楚楚的告诉你,你都要做些什么。可惜,你有些不大听话,总是试图在这偌大的王府里展现你那愚蠢的小聪明。芸香,我警告你,不要试图来挑衅我,更不要试图来考验我的耐心。你知道的,坏人,通常都是没有什么耐心的,而我的耐心更差！”
说着,黑衣人再次松了手,并且将一只黑色小瓷瓶丢到她的跟前。
“虽然,你的做法是蠢了些,可目的却与我的一样。”
黑衣人抬头,朝着秋风苑的方向望了望。那里的火光已然冲到了天际,让黑夜逐渐照得如同白昼。安静的王府终于难得的起了躁动,连带着周边那些已经安睡的人们也都被王府的这场大火给烧醒了。
芸香也看见了那团火光,她的眼中隐隐的露出了些笑意。
“死了吗？他们都死了吗？”
“你问谁？萧云堇还是你们苏家的那个大小姐？”黑衣人蹲了下来,手指一寸寸自芸香的脸颊上划过:“说你愚蠢倒还真是不辜负这两个字。你以为这王府当真如外人想的那般？你以为萧云堇当真只是一个只会领兵打仗的莽夫？我告诉你,这场大火,顶多烧毁那间厢房,萧云堇不会有事,你们苏家的那位大小姐更不会有事。不过,既起了这场大火,我就不能不给这王府里头再填些乱子。”
“什么意思？
芸香握紧了那只黑色的小瓷瓶。
黑衣人淡淡一笑。
“你记着,你们苏家的那位小姐暂时还不能死。别忘了,苏敬亭那只老狐狸还在等着他的女儿帮他刺探消息。不过,这人虽不能现在就死,但却可以慢慢的去死。我喜欢这种慢节奏的折磨,越慢就越是有趣。”
黑衣人说着起身,指了指被芸香攥在手里的黑色小瓷瓶。
“你虽愚蠢,但却不傻,你应该知道这里头装着的是什么。寻个机会,每日里往苏如锦的饭食里掺上一些。多则一年,少则半年,你就会看到你想要看到的结果。我想,到了那个时候,即便苏如锦不死也是没用了。”
芸香抬头看了看黑衣人,又看了看手中捏着的瓷瓶,将上下两处牙齿紧紧的合在了一处。她扶着身前那棵曾悬挂过一具尸体的枯树站了起来,望向火光处的那双眸子也越发的阴冷。
她说:“你放心,我绝不会叫苏如锦死的那么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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