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比死还可怕
柳如伊早就察觉到服务员的视线，不过没有在意。自顾自的将所有的饭菜消灭掉，起身算账。
服务员从柳如伊起身开始，就盯着她的肚子。
腹部平坦。
那么多饭菜吃到哪里去了？
等柳如伊走后，服务员趁着收拾餐桌的机会，掀开桌布，朝着下面看去。
空无一物。
服务员爬起来，望着柳如伊远去的背影，挠挠脑袋。
柳如伊出了饭店的门，才想起来，方才光吃饭了没喝水。就说嘴怎么这么干。
她随意进了一个小超市，进去的时候空着手，出来的时候，多了两个大塑料袋。
拎着两个大塑料袋，手里沉甸甸的，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畅快购物过了。
就算在她还是柳如伊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这种随心所欲、想吃啥就买啥，想要啥就买啥的时候。
父母留给她的那些钱，够她上完四年大学，让她不用为学费和生活费发愁。但也仅此而已，再多就不够了。
想想，上次花的这么爽，还是上辈子。
走着走着，忽然被两个一脸横肉五大三粗的男人，给拦了下来。
柳如伊脸皮一抖，即使以她的脾气，都忍不住想要骂娘。杜东不是说杨家人绝对不敢报复她么？不是说谷雨武馆绝对不会让她出事么？
全跟放屁一样！
如果不是杜东拦下她，她早就跑出六岩市了。
不满归不满，柳如伊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其中一人将手放到他自己的怀里，然后往外拿。
有枪！柳如伊顿时汗毛乍起。拼了命才压制住转身就跑的冲动。
这个时候背对人家跑，岂不是相当于亲手将小命交到人家手上？！
“小子，见过照片上的人么！”男人将照片举起来，示意柳如伊去看。
“……”柳如伊战战兢兢看过去，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随后摇摇头。
男人看了她好几眼，观察她的表情，见她似乎真的不知道，收回照片，转身就走。
一个谢谢都没说。
柳如伊站在原地没动，似乎被他们两人给吓到。缓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没人知道，此时的柳如伊心中充满了愤怒的火焰！
没人知道，她耗费了全部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照片上的人她见过！
并且非常非常熟悉！
因为照片上的人，正是她，柳如伊！
那因战胜杨辉、被武馆学徒敬畏、被杜东夸赞，升起来一点点小骄傲小自傲，哗啦一声，全碎了。
柳如伊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扮演一个被吓到的少年，步履慌慌，匆匆而去。
任那两个血虎帮的帮众想破脑袋，都想不到，刚才被他们拦住又放走的少年，就是他们此次的目标。
柳如伊绕了一个大圈，才回到自己家。
锁上门，柳如伊靠在门上，大口大口的喘粗气。
一时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害怕多一点，还是愤怒多一点。
足足过了两分钟，柳如伊站起身，将背包和塑料袋扔到客厅地面上，只拎着一瓶水，就到了院子里。
“咕嘟咕嘟”喝了一瓶水，随手将瓶子一扔，柳如伊背对着月光，拉开架势，开始练拳。
渐渐的，柳如伊的心神浸入冲河拳中，心中的那些恐惧、悲愤、彷徨的情绪，被一点点击碎，又一点点重组成无畏、果断、坚定。
柳如伊收式，望向高高悬在空中的月亮。
忽然觉得刚才的自己，有些可笑。
“这个世界上有比死亡还可怕的东西么？”柳如伊轻笑一声，望向自己的拳头：“呵呵，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
柳如伊伸了个懒腰，“睡觉睡觉。”
……
柳如伊到的时候，杜东正在教学徒练拳。
她没有打扰杜东，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
这位学徒手脚僵硬，满脸的茫然，打出一招后，定住，半晌后，挠挠头偷偷看向杜东。
杜东叹了口气，“想当初你唐师兄，不过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学会了冲河拳。你这都第五天了，还是这么磕磕绊绊，无法打出一整套。”
学徒很想反驳杜东。
那位唐师兄根本就不是人好么！
哪个好人家，一天学会冲河拳，十天就能将练武半年的师兄给打残。
一想到昨天那鸡飞蛋打的一声闷响，他就忍不住加紧大腿。
“怎么，你对你唐师兄很不服气？”杜东见他一脸古怪，轻哼一声。
学徒吓了一激灵，连连摆手，“杜师，我可没说。”
他盯着门口的那个人，脸色从红润，瞬间变得苍白。
双腿都开始哆嗦。
“唐，唐，唐……”学徒吓得牙齿打架。
“你练成这样还想吃糖？”杜东又好气又好笑。
直到学徒吐出全名，“唐，唐源师兄。”
杜东怔了一下，往后一看，就见唐源靠着墙，笑吟吟的看着他们。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杜东才知道他这学徒是怎么了。
杜东哭笑不得，对学徒摆摆手，“行了，你先好好想想我刚才教你的那些要点。”
学徒连连点头。
杜东走到柳如伊身边，柳如伊笑着拱手道：“杜师，上午好。”
走到柳如伊近前后，杜东刚要开口，却顿住。
今天的唐源似乎跟往常不太一样。
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柳如伊好几眼。
脑海里自动的浮现出那句话“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与之前相比，如今的唐源仿佛是洗掉锈迹的宝剑，初露锋芒。
杜东一时有些感慨，昨天之前，杨辉只是将唐源当成了羞辱自己的工具，一个随手就能捏死的小玩意。
哪成想，最后杨辉反倒成了唐源的磨剑石。
还真是世事无常啊~
“杜师，您什么时候教我水猿拳啊？”柳如伊的话，打断了杜东的感慨。
杜东回过神来，哑然失笑，“就现在。”
“我先练一遍，你先看看。”杜东跨步来到场中，练将开来。
刁、抓、跑、跃，变化多端，就如一头灵活老猿。
这里贴合“水猿拳”中的“猿”字--如猿猴一般灵敏动作，机巧变化。
“水”字则可能是因为这套拳法，静时平静无波，动时惊涛骇浪，连绵起伏，如水势之变化。
“如何？”杜东收式起身，看向柳如伊。
柳如伊竖起大拇指，“杜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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