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世人愚昧
原本不大但是却干净整洁的石屋中,此时却是凌乱不堪,空气中流淌着浓重地血腥味,伴随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切割之声。
齐辰满脸鲜血,身上所穿的衣袍都被鲜血浸染。
他正蹲在躺倒在地面上的阿柔身前,一脸地疯狂。
阿柔则是表情狰狞,嘴角流血,大睁着双眼未能阖上。
头颅是身体最为坚硬的地方,因为最初的慌乱和后来莫名其妙的兴奋,齐辰反复用手中的刀刃试了几次,才顺利打开。
他满手鲜血,表情却似喜似悲。
在他们二人身旁不远处,则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女童趴伏在地。
正是那阿柔的幼女,方才他在动手斩杀对方时,女童大哭不止,竟然上前推打齐辰试图阻止他的暴行。
她的举动亦顿时惹得齐辰不耐烦,一脚将她踢翻。
女童本就年纪尚小,经不起他哪怕只是如此随意的一踢。
便就趴在地上,昏死过去。
将阿柔脑中的半透明的晶石取出,捧在手心中看着晶石散发出的微微白光,齐辰起初咧嘴大笑,状若疯魔。
笑着笑着,他又忽然痛哭不止。
如此这般,半晌之后,他终于安静下来,目光也放在了一旁的女童身上。
而在听到紫薰那句带着颤音的询问之后,新无裕仍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
“后来,她似乎发现了我的不同寻常,问我到底是谁?”
“为了确保魔心无暇,”
“我对她说,”
“我就是你的爱人!之前与你恩爱,今日即将与你大婚之人。”他的声音磁性,此时微微有些沙哑,更有蛊惑人心之感,
“然后,”
“我折断了她的手脚,拔下了她的舌头…”
“我用匕首一点一点的折磨她。”
说到这里,新无裕忽然看着紫薰,伸出一只手来扶上对方纤细白皙的脖颈,
“她当时就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的,但我一直有意保留她的意识,我没有让她那么快就死去。”他的动作轻柔,仿佛对待自己的挚爱之人一般。
紫薰因他忽然的触碰,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栗起来,她感觉对方的手异常冰冷,这种冷意,甚至让她的心都跟着揪紧起来。
“让我想想,她当时与我说了什么…”新无裕歪着头,做出回忆的模样,几缕白色的长发也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到身前,微风吹过,带起的长发拂上了紫薰的面颊。
他突然提高了一点声音,开心起来,“我想起来了,她问我,是否真心爱慕过她?”
“你猜我是如何回答她的?”
面对他突然的提问,紫薰已经不知自己此时是何种心情,究竟是惊骇更多,还是恐惧更多,甚或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绪之后,她才哑着嗓子发出声音,
“你如此残忍的对她。”
“你真的爱过她吗?”她亦问出了相同的问题。
也许是没想到紫薰也在这种时候重复问出这个问题,新无裕扶在她脖颈处的手,略微使了点力气,他语气残忍,
“当然是真心爱过。”
他先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然后又续道:
“否则我如何魔心大成呢?”
紫薰不由自主地悲愤道:“你不觉得自己太过残忍吗?!这样对待一个全心全意爱慕你的人!”
“为何你会如此冷酷无情?!”
过度的情绪变化,让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这种复杂的心情,也让她对新无裕的恐惧暂时抛之脑后。
“呵呵…”新无裕再次轻笑出声,又忽然收敛表情,冷漠道:
“不过是为了这副皮囊罢了。”
“世人便是如此愚昧肤浅,但可知,红颜知己转瞬空,到头来不过是冢中枯骨。
原本扶在紫薰脖颈处的手也在这时更加用力,紫薰只感觉他的手好似铁钳一般死死地扼住自己的喉咙,让她逐渐喘不过气来。
她忍不住抬起双手想要挣脱对方的钳制。
新无裕欣赏了一会她的无望挣扎,又淡声说道:“非是我冷酷无情,而是世人看不破。”
“是你们着相了。”
就在紫薰以为自己就要这样被他掐死之时,脖颈上冰凉的手却忽然卸去了力道,她当即浑身发软,贪婪地呼吸起来,稍微好受一点后,她流泪道:
“但你如此,修行长路漫漫,你无亲无友,亦无挚爱…”
“就不会,哪怕有一瞬觉得孤独吗?”
新无裕讥笑道:“踏入仙途之时,便就注定修行孤独,既已走上这条路。”
“谈何孤独?”
话音方落,似乎是失去了交谈的兴致,他站起身来,洁白的长发仿佛一尘不染般圣洁,就那般披散在他的身后无风自动,
“这世间,无人可配与我共长生。”
紫薰顿时如遭雷击,她似乎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与此同时,不远处齐辰满身血污,一副落魄不堪的模样。
他怀抱着那阿柔的幼女,缓缓向着新无裕二人的方向走来。
直至走到近前之时,他向着新无裕双膝一弯,便狠狠地跪在地上,
“大人,她的母亲已被我斩杀,结晶我也已经取出。”
“她还是个孩子,想必即便脑中结晶已成,也并没有多少灵力。”
“能不能…”
新无裕眯了眯双眼,齐辰甚至连反应都来不及,他只感觉怀中顿时似是有一股热液流淌而出。
紧接着,那不大的球形之物便就跌落在地,骨碌碌地滚出一段距离。
“蠢货。”
不咸不淡地斥骂了这么一句后,新无裕便又命令起来,
“动作快点,把结晶取了!”
他现下修为境界并没有全然恢复,为了以防万一,他也不准备将现在所有的灵力全都用在布置这九宫锁灵阵上。
这才暂时留这些人一命,为他做事。
齐辰方才与那青梅竹马的重逢,他都一清二楚,本以为对方既然能够下手杀了那妇人,便也会突破底线将对方留下的幼童一并杀之。
没想到,最后竟还是妇人之仁。
“然后,我赏赐你一样东西。”新无裕最后又对他道。
只是视线却是放在已经濒临崩溃边缘的紫薰身上,其中的恶意毫不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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