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景瑟丢心针锋相对
墨衣卫都被卫宴时下过命令，知道主子在隐藏真实身份，听着他放肆的话手下不自觉用劲将人彻底押下，再也直不起身。
卫临更是冷着张脸直接亮出了先前那块令牌道：“睁大你的双眼好好看看，上面这位是永安郡王，先帝特赐的王爷称号，我等乃墨衣卫奉我家主子淮南王的命令，在这护卫永安郡王！”
何宜白艰难抬头细细看了眼后，顿时谄笑道：“原来是永安郡王爷啊，多年不见，您依旧风度翩翩，气色也红润了不少。”
任谁都看得出来，面前这位的王爷身形消瘦，面颊虽不苍白但也没他说的那样红润。
卫宴时冷冷道：“看来令尊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皮子功夫，何公子也没学到多少，向来你是不见棺材不会说实话了！来人，直接给我打！”
“你敢！”何宜白瞪目怒道，“我家姐姐可是当今贵妃！你今日敢打我，明日皇上定下旨为我做主！”
“原来这就是你倚仗的啊。”
卫宴时挑眉，面上不仅没有丝毫惧意，甚至还有点跃跃欲试的冲劲儿，他对着墨衣卫吩咐道：“给我打，一顿不行再打第二顿，直到他肯说实话为止。”
墨衣卫听言行事，执行力堪比军营里千锤百炼的将士，方才还嚣张不已的尚书之子除了咒骂还是咒骂，直到第三轮十棍的开始，咒骂声渐渐变小化作痛吟和求饶。
一旁的景瑟微微低头不言不语，仿佛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还有这个——”
卫宴时转眼看向他正准备说也打时，就听到一声轻轻软软的“留白”。
气势仿若要登天的红衣少年像被戳了个洞的气球顷刻泄了气，不解地眨眼看向穿着浅绿色衣裳的小姑娘：“怎么了？”
一时间，整个酒楼的人都跟着他的视线看向那处，就连在下手打人的两个墨衣卫手中的棍子都顿了顿。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擅自出声打断发号施令的主子，同样也是第一次听自家主子放软了的声音。
感受到整个墨衣卫的震惊，卫宴时清了清嗓，对着那两个墨衣卫肃声道：“本王没叫你们停。”
好不容易喘了口气的何宜白顿时觉得落在身上棍子更重了。
见他们重新扬棍，卫宴时满意点头，保持肃正的口吻问顾倾禾什么事。
顾倾禾也不揭穿他红了的耳根，温声道：“我有事想问这位景公子，可以吗？”
卫宴时扫了圈酒楼看向东南方，正色道：“可以，但不能脱离众人的视线。”
顾倾禾点头，走向他为她选好的、相对开阔又有隐私空间的角落。
景瑟识趣地跟上她，刚停步就听她道：“为什么？”
景瑟不自觉握紧扇骨，面上却是一片淡然：“什么为什么？顾姑娘说的话怎得在下有些听不懂？”
“景瑟，你是在装不懂。”顾倾禾也不跟他多扯，直白道：“虎须酥的方子，你是不是早在我给你送信前就告诉了对方？”
景瑟不看她，只道：“我给你钱。”
顾倾禾声音不自觉放大：“这是钱的问题吗？！”
景瑟淡道：“我只有钱。”
“……”
顾倾禾被他这毫不在乎的态度气得想骂人，最终只能归咎于自己看走了眼。她轻呼了口气将火气压下，换了个问题问：“你昨天真在胭脂花坊待了一天？”
“嗯。”
顾倾禾抬头直视他：“那为什么昨天早上会出现在钱来酒楼？还能那么准确的接到我的信？我不信你这么喜欢钱的人不想靠虎须酥赚钱。景瑟，若你知道那狂妄自大的公子的事，还请你不要替他隐瞒。”
她一个不懂经商的人都能从前两天虎须酥的爆买程度中，看出它之后的巨大利润，她不信景瑟一个常年跟算盘、跟钱打交道的人看不出。
小姑娘的眼太过直白赤诚，仿若凛冬梅雪之季里的一抹暖阳，让人情不自禁想要靠近坦露心胸。
一句景瑟，一句诗词，一句言不达辞意的祝福，仿佛将他的心神都牵扯住，景瑟瞥开视线，终是软了态度：“姑娘想要知道什么？”
顾倾禾指着在棍子下痛哭流涕的人道：“前天晚上，他带走的小姑娘现在在哪？”
闻言，景瑟没什么表情道：“我把这些都告诉姑娘，你有能力救出她们吗？”
“她们？”顾倾禾抓住重点，豁然抬头看他：“你的意思是不止一个人？”
景瑟垂眼不答。
见状，顾倾禾不再追问，抬脚就朝卫宴时的方向走去。
看出她的意图，景瑟扯住她的袖摆：“姑娘就那么信任他？”
顾倾禾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他没说名字，但顾倾禾莫名懂了他未曾倒出口的顾忌，她扭头同不远处的红衣少年遥遥对视一眼，浅笑道：“景公子，我相信他是个好官。”
说罢，她抬手轻轻挣脱他的手，径直朝红衣少年走去。
“是吗？”景瑟怔愣在原地看着她纤细坚韧毫不犹豫走向另一人的背影，轻喃了句。
就那么信任他吗？
可我赌不起。
景瑟苦笑了声，再抬眼时眸底一片冷漠。
宴都来的狐假虎威的公子哥比酒楼一众官兵想象得都要抗打些。整整六十棍下去，地上的男子靛青色衣裳的颜色深了不止一个度，他都只是求饶、谩骂、痛吟，丝毫没有要开口回答问题的意图。
卫宴时半蹲下身来看他，漫不经心道：“尚书知道自家儿子这么抗打么？你这承受能力可比得上重金培养的杀手暗卫了，你说我要不要和皇上汇报一声呢，就写传闻尚书之子游手好闲文武皆不举的纨绔子弟，实则是个能抗几十军棍，能中武状元的好苗子，怎么样？”
何宜白趴在染血的凳子上，垂下头遮住眼里闪过的一丝慌乱后，含血轻笑道：“传闻永安郡王自小体弱多病游历四方，从不关心朝廷之事，现下看来也不尽如此。王爷您说，要不要我也写一封信去告知皇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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