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仇人相见

李扶摇身披兽皮做的衣服，头上还戴着一顶兽皮制的帽子，脖子上还用一头狐狸的皮围了一圈，遮住了他大半边脸，差不多只留下一双眼睛。

  在他的手上，抓着一杆三股猎叉，猎叉上系着几头沿途猎获的野鸡、兔子等小兽，背上还挎着一张猎弓，他的这副模样，看起来和山中猎获归来的猎户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一杆三股猎叉和猎弓，都是他在山间遇到猎户时，用一张豹子皮从对方手上换来的。

  他此行的目标，不是下山到集市去售卖身上的这些猎物，而是准备离开此地，去卧牛山。

  卧牛山位于大秦和大魏、大楚三国的边界之处，远远看上去就像一头卧着的牛，因此得名。

  传说这座山是太上老君座下的青牛偷下凡间，为祸苍生，被仙人识破其原形，将它镇压于此。

  这自然是无稽之谈。

  卧牛山在大秦境内又分属陈县、俞县、太谷县三县管辖，皆是穷山恶水，人烟稀少之地，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出产，倒是猛兽横行，匪患丛生，一向不得安宁。

  为此陈县、俞县、太谷县三县的知县，谁也不愿管这里的事情。久而久之，这里成了一个三不管地带。

  卧牛山也是朝廷流放犯人的地方，犯有重罪之人，往往都被发配到这里，男的充为苦役，女的则为营妓。

  李扶摇的目标，正是这片被朝廷遗忘的荒凉之地。

  卧牛山的凶险，对于寻常百姓而言是绝地，可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却是绝佳的藏身之所。那里山川纵横，遍布水泽险地，方圆有千里之大，回旋的余地很大。

  他现在是朝廷明令通缉的重犯，无论到哪里，都会被人缉捕和追杀，唯有躲进卧牛山这样的蛮荒之地，才能避开追捕，等待风声过去的时候。

  按照李扶摇的推测，这次他之所以获罪，十有八九是梁城破青石税银被劫的案子一直破不了，那位县令大人要拿他来顶包。

  所谓的青石，其实又叫仙灵之石，据传说是修仙之人用于修炼所用。可怜李扶摇连那些青石是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却被人冤枉成了劫走青石税银的妖人。

  相对于朝廷明令通缉，李扶摇更加担心的反倒是段离和黑风四煞一伙背后，那个权势滔天的“主人”，对方为免事情败露，是绝不会容许他存活在这个世间的。

  李扶摇身为梁城书办，兼管着府衙的文书档案，对于天下的山川形胜和疆域地图了如指掌。

  这对于他的逃亡生涯来说，还是有着很大的益处的。他曾研读各处的地图，知道各地的道路关隘和边关守军驻防的情形，一路上，他昼出夜伏，小心地绕过或混过一个又一个村庄和边关哨卡，避免惊动当地的村民和边关守卫。

  他的这一身猎户的打扮，也为他在路上减少了不少的麻烦。

  越接近卧牛山，山野之间的树木就越是繁盛，纵有阳光照射，山林之中依旧显得有些阴暗，人烟也更加稀少。

  这一日，李扶摇在途经一处险僻的山道时，却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李扶摇身形一闪，已是藏身于一丛浓密的灌木之后。透过枝叶的缝隙，他看到一行人影正沿着山道慢慢走来。

  “你不是号称梁城的追风神捕吗？连几步路也走不动。”一个粗横霸道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山林间的寂静，“哼哼，少他妈给我装死，快点给老子走！”

  紧接着便是皮鞭破空抽打进皮肉的声音，其间还夹杂着一个少女苦苦哀求的声音：“求求你，不要再打了。哥哥已经被你们打成这样了，他真的是走不动了……”

  听到这个声音，李扶摇心中一颤，这是张保的妹妹，阿莲的声音！

  而在此时，他也已看得分明，那个身披重枷，被打得血肉模糊，面如金纸的刑徒，正是他在梁城唯一的好朋友，正捕头张保。

  而押解着张保兄妹的，则是一群梁城的差役，而领头的那个粗横霸道，满脸横肉的家伙，正是他的仇人，梁城的副捕头王横。

  “走不动，也得走！”王横欺到阿莲的面前，一脸地狞笑，“要是误了行期，你们一个个都要死！”

  “王横，你少来这一套！”张保吐出嘴中的一口血，对王横道，“大家都在同一个衙门当差，你可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

  “哈哈哈！”王横发出一阵地狂笑，对张保道，“昔日你压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今天你落到我手里，自然不能让你好过。”

  “我张保，是铁打的汉子。”张保却是铁骨铮铮，目光中全是怒火，“有种的，你就打死了我。我要是哼一声，算我是孬种！”

  “打死你，太便宜你了。”说着他转过脸来，看向了阿莲，目光中全是淫邪之色，“今天，我要让你看一出活春宫！”

  阿莲看着步步紧逼的王横，脸上全是恐惧。

  “你狗日的，敢动我妹子一根头发！”张保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发出一阵地怒吼，朝着王横扑了过去，“老子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可是他被一群差役死死地拉着，根本动弹不得分毫！

  “今天这新姑爷，我是当定了！”王横发出一阵狂笑，他一边解衣服，一边对手下那群差役道，“你们这些猴崽子，一个个都别急，大伙都有份。从今往后，我们都得管这位梁城的张捕头一声大舅子！”

  “你这畜牧，不要动我妹子！”张保怒极，拼命地挣扎着，可是却被那一群差役拉拽着，绑到了路边的一棵树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横，步步向阿莲逼近。

  可怜阿莲一介弱女子，身上又缚着绳索，在王横这样的粗豪大汉面前，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很快便被王横逼到了死角之处。

  王横淫笑道：“你这么水灵的小姑娘，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要是落入军营中那伙子贼配军手中，指不定要怎么糟蹋作贱你呢！倒不如我和这些弟兄帮你开了脸，这些日子，再调教调教你，省得你在军营里，还要遭那份罪过。”

  李扶摇看到这里，不再迟疑，弯弓搭箭，一箭直取王横。

  王横一个闪躲不及，已被这一箭射穿了左耳，血淋淋地十分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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