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谢谢你高利贷

齐向晨被吓了个激灵，慌慌张张道：“哎呦呦，我可不是什么大夫，我就是个卖菜的，你们找错地方了吧！”

  那女子闻听此言登时就带着哭腔道：“叔！我知道上午李磊得罪了你们，我是他媳妇刘莹，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就给他看看，救救他吧！”

  说着就要朝齐向晨跪了下去，慌得秋芹和高桂玲赶紧把她扶住。

  齐向晨完全摸不着头脑，挠挠头：“既然有病了，你们咋不上医院呢？”

  刘莹被扶着，已经泪流满面，哭道：“这市里的医院去了好几家，片子也都拍了，大夫都说找不出原因，无法对症下药。可我老公他眼看着就快不行了，听说这儿有祖传秘方，叔啊！你发发慈悲救救他吧！”

  齐向晨顿时手足无措，张张嘴想要继续解释自己根本不会看病。

  这时他身后的楚留香忽然出声道：“让我来看看。”

  刘莹见有人给看了，大喜过望连声道谢。

  在家人惊愕的目光中，楚留香走到李磊面前，翻了翻他的眼睑，伸出两根手指摸了摸他的脉搏，回头对齐宇道：“宇哥，把咱的“舒心贴”拿来。”

  齐宇支支吾吾地答应一声，去了东面小屋拿出上午买的白皮膏药，把膏药撕开，往上面倒了几滴酱油、香油又撒了一些盐后又粘好，走出屋子递给楚留香。

  楚留香吩咐道：“把他后背露出来，我给他贴上看看效果怎么样。”

  那几人赶紧掀起李磊后背的衣服，楚留香拿着散发出特殊气味的膏药随手往李磊背上一贴，还煞有其事的按了几圈。

  家人都看得莫名其妙，刘莹她们则是饱含期待的望着。

  过了十几秒就见那李磊的脸上慢慢有了红色，接着他缓缓睁开了眼，看见楚留香站在面前，顿时面有愧色，他感觉身上的疼痛感忽然消失了，自己竟然能动了，就慢慢的从担架上下来，低头道：“这次多亏你了，以后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尽管说话。”

  楚留香淡淡道：“人在做，天在看，你这病源于体内戾气太重，这次虽然没事了，但以后再不控制自己的情绪难免再犯。”

  李磊重重点了点头。接着又喊刘莹：“还不快谢谢人家！”

  刘莹见老公这么快就好了，总算放下悬着的一颗心，脸上挂着泪痕笑道:“这次真是太谢谢你了，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为了表示感谢，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你一定收下！”说着就要往楚留香手里塞红包。

  楚留香往后退了几步避让开了，刘莹见楚留香不要，看见齐宇在旁边，一下把红包塞到齐宇手里，连声道：“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务必收下！”不等齐宇有所反应，扭头就走了，齐宇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来，他们已经道着谢走出院子了。

  齐宇捏着手中的红包喃喃道：“这心意....还真挺厚的。”

  楚留香望着一脸迷惑的家人微笑道：“没事了。咱们回屋吧。”

  重新回屋坐下后，秋芹首先问道：“孩啊，你什么时候会给人看病了，妈咋不知道呢？”

  楚留香早已想好，回答道：“妈，这是我在大学时，认识了一个老先生，他是老中医，教给我的偏方，今天见那人犯了这病，我就随口说了句。没想到这次正好用上了。”

  众人虽然对他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半信半疑，但无论如何帮助了别人，心里还是十分欣慰。

  这时齐宇打开了红包，高敏在旁边抻着脖子看，一看里面，齐宇咽了咽唾沫惊喜喊道：“哇，好多钱啊！”

  只见红包里面放着一叠百元钞票，数了数竟然有一万块。

  高东祥皱眉道：“这也太多了，你要是会治这病，救人也是应该的，况且咱也没什么花销。这钱我们不能要！小格，你和小宇给人退回去！”

  齐宇恋恋不舍的把钱递给楚留香，楚留香望着家中这些亲人，心里一酸，看看他们的穿着，整个就是地摊服装展览。

  每个人都是那么干净利落，可那衣服都是集市上最便宜的，而且都洗的发白发黄了。秋芹和高桂玲上身穿着黑斑点和灰斑点的老人短袖衬衫，高东祥和齐向晨则是灰色的老式汗衫，四人都是灰黑色又宽又肥的裤子，清一色的黑布鞋。齐宇一米七八的个子穿着件洗的发暗，前后都印着“金速快递，您英明的选择”的白色T恤和劣质腈纶纱的蓝色短裤，脚上套着个带网网的运动鞋。最让他心疼的是高敏，还穿着件五六年前买的粉红T恤，胸前印着头可爱的小鹿，一件牛仔短裤也泛着白色。最后看看自己，一件白色大汗衫，一条黑色运动短裤，足登一双冒牌双星运动鞋。

  楚留香叹了口气，语重心沉缓缓道：“爸，我知道您的心意，您是想靠劳动挣钱，觉得那样挣得钱才用着踏实，才花的舒心。可是当我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省的时候，如果有人说做一个手术能把我治好，但是一个手术他要100万，我想您一定会和家里所有人一起毫不犹豫地就算砸锅卖铁也给他，如果手术成功了，还会感激他。暂且不说我们家里还欠着这么多钱，且不说对方是个城管队长家境殷实，仅从我把他从病痛中解救出来，试想如果没有我的偏方，他会是怎样的结果？当时我也推辞过，但他们是发自内心的付出，说不定以后还需要我来医治。所以我们完全没必要为此忧心，因为它物有所值。我们现在完全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并使用它，您说我讲的有道理吗?”

  高东祥嗫喏着不知怎么说才好，齐宇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嗯，我认为小格说的很有道理，综上所述，我还是拿回来吧。”说着又从楚留香手里拿了回来。

  这时秋芹出声道：“既然这样，留下就留下吧，他姑替咱借了不少钱，先用它还一点吧。”

  高桂玲道：“唉，嫂子，咱们是一家人，咱先应急吧，你们最后不是还借了两万的高利贷吗，听说那个利息挺高的，先还一部分吧。其他的等攒些钱再还。”

  齐宇找了张报纸把钱包好，蹦着来到秋芹面前，放到她手里笑道：“妗子，你可把它放好啊！”秋芹的眼睛湿润了不知该说什么好。

  齐向晨这时道：“桂玲说的对，明天就去还些高利贷，就这么定了。”

  楚留香道：“妈，明天他们都去工作了，我没什么事，也没想好干什么，我陪您去！”

  吃完晚饭，齐向晨他们晚上又过去老陈家住了，夜深了，楚留香思绪万千，想到自己白天的表现摇头苦笑，自己竟然会弄些微不足道的伎俩，但一想到能给这些诚挚善良的亲人有点帮助就一切释然。只是盗帅又何曾将这等蝇头小利放在心上，他要做的尚未启航，未来的路在何方？

  次日早上，大家都按部就班，高敏去找超市工作，齐宇回到公司上班，楚留香陪着秋芹去还高利贷，那家公司在蓝海市的北环，名为鸿鑫担保有限公司。

  两人下了公交又走了一段路，来到了这家公司门口。

  大厅的迎宾小姐非常热情，秋芹说明来意后，迎宾小姐喊来一位姓钱的经理。

  秋芹恭敬道：“钱经理，三个月前我们借了两万块钱，今天我们先还一万，您看行不？”

  那钱经理长得矮矮胖胖，满脸堆笑道：“行啊，当然行了，我先收下这一万。”

  秋芹紧张的把包着钱的报纸拆开，把那一万块钱递了过去。钱经理接过来顺手放进包里，这时秋芹小心问道：“钱经理，麻烦您给看看我们还差多少没还？”

  那钱经理道：“这得看你的合同，合同带来了吗，给我看看。”

  “带了。”说着秋芹把足有十几页的合同递给钱经理。

  那钱经理接过合同随便翻了翻，接着又拿出计算器噼里啪啦按了一通，看了秋芹一眼道：“还差7万6！。”

  “啊！”秋芹一听差点瘫倒在地，幸亏楚留香扶住她，秋芹颤声道：“怎么这么多啊，不是月息1分吗，我算着连本带息还差1万6啊！钱经理，你是不是算错了？”

  听到此话，刚才还堆着笑脸的钱经理立马拉下脸，带着嘲讽与不屑冷笑道：“错不了，合同上写着呢，月息一分，贷款次月起开始还，如逾期归还，每日处以违约金1000元，你这都违约两个月了，违约金6万，加上本息正好7万6。要是再不还，就不止这些钱了，快回去想办法还上吧。”

  秋芹简直快要崩溃了，哆嗦道：“哪儿写着呢，我们怎么不知道啊！”

  钱经理讥笑一声，“啪”的一声把合同摔到桌子上，翻开中间的一页，只见里面有一行蝇头小字，上面写着次月开始还，逾期每日违约金1000元。

  秋芹气的浑身发抖，极力分辨道：“当初你们说的可是到期再还，逾期按每天50元罚款，怎么现在变卦了！”

  那钱经理边掏着耳朵，边抖着胖头，闭着眼不屑的嘲笑道：“你说什么？谁给你说的，你有证据么，我们是按合同办事，老太婆你别在这儿瞎磨叽了，快回去准备钱！”

  秋芹浑身哆嗦着指着钱经理喊道：“你们太不讲理了，我没钱，还不起！”

  “什么？没钱！？”

  钱经理停下掏耳朵，鼓着右腮帮上的胖肉冷笑道：“老太婆你可别忘了，你们全家的身份证户口本都在这里压着呢，你的傻儿子还在医院躺着吧，你那闺女长得可不赖啊，我这可有好几个兄弟都惦记着呢，现在我可拦着他们呢，哎呀！你要是没钱，到时你闺女要是有个好歹，啧啧，就不好办了啊！”说完从鼻孔里哼了两声。

  秋芹被气地快要疯了，就要上前去抓那胖子，这时耳边传来楚留香的声音：“妈！您别生气了，我都了解了，你先休息下，让我来处理好吗？”

  楚留香说着就把一股真气缓缓送了出去，楚留香柔和声音仿佛有种魔力，秋芹顿感身体舒适了许多，她机械地点了点头。楚留香扶着秋芹坐到椅子上，接着一步步朝钱经理走去。

  楚留香边走边抚掌笑道：“精彩！真精彩！”

  钱经理拧着眉头看着他，冷笑道：“哼!你又是谁？”

  楚留香微笑着答道：“我就是那躺在医院里的傻子，钱经理，这次我可得好好谢谢你啊！”

  钱经理看着楚留香穿的地摊上买的大汗衫，破旧运动鞋，讥讽道：“真是傻子有傻福，你赶快去工地找个活干吧，快点把钱还清了，省的给自己找麻烦！”

  楚留香笑道：“您可说的真对啊，不过我是不是得先谢谢您？”说着就去握钱经理的手。

  那钱经理好像怕脏了手一样，极其厌恶的就想扇开楚留香的手。

  楚留香依然微笑着道：“还是我先谢谢你吧！”

  说着就握住钱经理的手，那钱经理好像被高压电吸住了一样，拼命想甩开楚留香可丝毫不起作用。他突然惊恐得望着楚留香，喊道：“你....你想干什么！快放手！快来人啊！”

  楚留香依然微笑道：“我不是说了吗，谢谢你啊。”说着话，就见那只胖手越来越瘦，好像要变成鸡爪。

  旁边的迎宾小姐吓的呆若木鸡。那钱经理杀猪般的嚎叫顿时响彻了整个大厅。

  楚留香松开手，拍了拍钱经理的后背，叹口气摇头道：“你这人可真是的，客气话喊这么大声。”接着拿起桌上的包，把那一万块钱拿出来，又道：“这人客气地连个收据也不打，真是够仗义，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拿回去了。”

  再看钱经理那只猪蹄般的胖手已经被捏地像风干的鸡爪一样，抖得像筛糠。

  这时楼上跑下来四五个拿着钢管气势汹汹的纹身男子，那钱经理疼的满头大汗，见来了帮手，嘶声力竭厉声叫道：“给我废了他！”

  那些刻龙画虎的家伙狰狞着，挥舞着钢管就冲了上来。

  楚留香一晃身影，转到最前面的胸前纹着一只老虎的壮男身前，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就见拿老虎男胳膊立马耷拉下来，把钢管一扔，抱着膀子嗷嗷乱叫。其他几个吓得不敢再上前半步。

  楚留香不再理会他们，快步走过去扶起手足无措惊魂未定的秋芹，柔声道：“妈，不用担心，没事了，咱们回家。”

  走到门口时，楚留香忽然一回头，微笑道：“对了，钱经理，我忘了告诉你，其实我是一名医生，三天内你的胳膊如果得不到有效治疗，你就会变成独臂老钱。幸好我那里有专治你这病的偏方，你这么关心我们肯定知道地方。还有，以后记得要安个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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