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困难的决断
殿中的每个人，都目光炯炯地看着云昭明，是发自内心的关心，他们很好奇，云昭明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底是什么事情，牵绊住了云昭明，让她放弃大好时机攻打楚国。
然而，云昭明的回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我没受伤，也没遇到任何问题，炎郡和琼郡后续交接的事宜都很顺利。”
云昭明淡定地回答，声音中都透着一股不紧不慢。
于是，殿中突然出现了一股死一般的寂静。
云昭明浑不在意，继续坐在那里喝茶。
景宥的神情最先放松下来，尽管没有想通，可他相信云昭明的判断。
云昭明既然选择不去攻打楚国，那必然是现在并不是最合适的时机。
不过，很显然，其他人既没有想通，也并不理解。
“昭明，那为何不回兵途中直接灭了楚国？”
傅九霄尽量平和地问道。
可是语气中依然难掩不解。
“人手不够。
当初攻打炎国和琼国的时候，我想过会很顺利，但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没带够人。
后面再调集人马，声响太大，不是时候。
便想着另找时间，从长计议。”
云昭明答得理所当然。
却没能说服在场的众人。
“人手，不够？”
提出疑问的是景行。
“嗯。”
云昭明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下子，大家是真的相信了云昭明人手不够。
“那么，灭楚大战，需要多少人？”
云偬作为云昭明的长兄，应该提出这个重要的问题。
“一百万，少一点都不行。”
云昭明答得干脆。
殿中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一百万，那可是举全国之兵，非如此不可？”
云偬继续追问。
“非如此不可。”
云昭明答得十分认真，一副不能商量的口吻。
此时，傅九霄却眉头紧锁。
“怎么？怕我携举国之兵，灭了楚国之后，回过头来造反？”
云昭明的脸上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孤倒是不担心，但这个顾虑显而易见，孤担心昭明你在前面作战，朝堂会乱。”
傅九霄思谋长远，对于这种关乎大局的政治细节，有着十分敏锐的感知。
“正是如此。”
景行也点了点头。
“或许，让其他人试试？”
云偬自然相信自家小妹的军事能力，只不过，五国就那么容易就灭了，偏偏楚国要百万大军，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服所有人。
但云偬也知道，自家小妹说出了一百万，那便是非一百万不可。
云昭明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任何人带着玄天国将士做无谓的牺牲。
但这，却会成为战神云昭明战争史上的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疑点。
若说云昭明有造反之心，此时殿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
可是九州一统之后，民间怎么说？史书如何写？后人如何想？
纵使云昭明不会造反，又有几个人能拍着胸脯说她没有造反之心呢？
聪明如云偬，无论如何要想办法保护自家小妹。
“昭明你累了，灭楚，也要给其他将领一次机会。
灭山东五国都是你，这次便让别人去吧！”
云偬直接说了这话，便摆摆手让云昭明回府休息。
“谁去都一样，灭楚非一百万大军不可！”
云昭明撂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陛下，小妹也许是累了，灭楚便让后起之秀去吧。”
云偬对着傅九霄说道。
“也好，也好，不如就让厉慕和率兵前往。”
傅九霄沉思良久，终于点了头。
“这事儿不如让将领们自己呈上自己的方案，竞选一番，最终由陛下裁夺。”
云偬提议。
“好，就依廷尉大人的！”
小朝会就这么散了。
然而，当晚傅九霄却将景宥召进宫中。
“王师大人白日里为何不维护昭明？”
傅九霄开门见山。
“臣自然和陛下是一样的理由。”
景宥拱了拱手，说道。
“为臣者，当如廷尉大人，极心无二虑，尽公不顾私。”
傅九霄说道。
“廷尉大人尽公不顾私，为何不执意举荐昭明？”
景宥黑着脸。
“除去昭明，最好的选择便是云定远，为何廷尉大人不举荐自家二弟？难道云定远不如厉慕和？不如李信等人？”
景宥又是一连串地追问。
“难为廷尉大人，还要平衡朝堂。”
傅九霄哪里不知道，当今朝堂，云家一家独大，其他人哪里便能安然自处？
“启用新人，一则，有大局筹划的考量；
二则，战场事奇正万变，冒险多有，战胜者屡见不鲜；
三则，楚国君臣将士确实疲弱不堪。
此时，谁又能说非得云家人不可？
陛下天纵之才，多年主持灭国大计，从无差错，朝野声望如日中天。
昭明未归之时，别说陛下，我等君臣都认为昭明不攻打楚国，必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哪里想得到是人手不够？足以见得，在我玄天朝野，都认为，十万大军灭楚足够。
当此之时，就是我等君臣一力支持昭明率举国之兵灭楚，恐怕立时便要君臣离心！
仅靠陛下、宰相和廷尉大人，可能支撑得起这刚收了许多新地的玄天国？”
傅九霄继位之后，景宥很少对傅九霄说这么重的话。
“世间多少事，只有流血才能明白。”
末了，景宥淡淡地补了一句。
“孤怕昭明不舍得，况且，孤又如何舍得让玄天军流血。”
傅九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着实是一盘无解的棋局。
“若是朝堂大臣，玄天国百姓与陛下离心，那才会流更多的血。
况且，明日无论是哪位将领，也未必就会败仗。
无论输赢，对朝堂都是好事。”
景宥坐在一边，不再说话。
傅九霄坐在这个位置上，肩上的担子十分沉重。
一统九州，还差楚国。
此时，玄天臣民的成分已经不再简单。
若是让天下人都认为，是云家在把持玄天国朝政。
那么《玄天律》又如何让天下人信服。
九州一统的局面，又能够维持多久？
第二日，玄天庙堂小朝会，开始谋划灭楚大战最后的决断。
以宰相景行、廷尉云偬、王师景行为首，加上将军云犁庭、大将军云昭明、平南将军云定远、厉慕和、王贲、李信、杨端和、辛胜、章邯等几员主力大将与一些其他军中人员，共同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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