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口出狂言

吃过晚饭后，大家本该告辞村民离开。

  可他们是“逃犯”，外面下那么大雨，又能去哪里？

  蔡宁便对户主田夫表示，天色已晚，他们想在田夫家里留宿一晚，希望田夫收留。还说日后必有重金酬谢。

  田夫说，酬谢什么的不打紧，关键是这屋里太小，没地方给大家睡啊。

  蔡宁说没关系，给几块破毯子，大家就在地上睡。

  这样，大家就在村民家里暂住下来。

  夜晚气温低，田夫在堂屋烧起灶火，大家便围着灶火躺在地上休息。

  然而大家心事重重，哪里睡得着。等到村民田夫一家都去房间睡觉，大家便围在灶火边，小声商讨着下一步怎么办。

  总不能一直赖在村民家里，连累这善良的一家人。

  嫦娥说：“实在没地方去，我们偷越边境，逃去水国吧。至少到了水国，没人追捕我们。”

  “我看可以，到了水国，谁也不认识我们。”珍卫赞成。

  “不行，我们不能离开这个国家，一旦离开，我们就彻底输了，再也回不来了。”蔡宁说。

  “天啦，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跟寒促斗啊。我们哪里还有能力，跟他斗，保住小命就不错了。”珍卫说。

  “公主，你真的想要过一辈子的流亡生活吗？水国视我们为敌人，又有谁会接纳我们？”

  大家沉默，知道蔡宁说得有道理。珍卫于是望向皋滔：“哥，你说句话啊，我们去水国吧。”

  “我同意蔡大人意见，要走你们走吧，身为王子，我不能离开自己的国家，死也要死在这里。”皋滔说。

  “你不走我们怎么走？那我们干脆回去自首算了，或许向寒促求饶，还能捡回一条命。”珍卫赌气说。

  皋滔没理妹妹，对蔡宁说：“蔡大人，你觉得，我们还有可以借用的力量，绝地反击吗？”

  “其实朝廷里，有很多大臣都是支持殿下的，但他们都没有能力对抗寒促。唯一有能力对付寒促的人，只有守卫边境的骠骑将军巫起。”

  “你的意思，秘密传令巫起，从边境带兵回京发动政变？”

  “是的，殿下。据臣所知，巫起长年驻扎边境，不是寒促亲信。殿下若亲笔写信，召他起事，他或许会响应。”

  “哦，这是个好主意，值得尝试一番啊。”珍卫高兴说。

  皋滔低头沉思良久，摇头说：“不行，这办法行不通。”

  “为什么啊。”珍卫表示不解。

  “首先，巫起并不效忠于我，未必会听我的。最重要的是，让巫起带兵回京，有两个严重后果。第一，边境空虚，水国一定会发起侵略进攻，害苦边境百姓；第二，距离这么远，我们带信给巫起，巫起远距离行军，寒促不可能不得到消息。他必提前准备，到时变成一场内战，国家就全乱了。”

  “殿下，生死攸关，落到寒促手里，我们必死无疑，容不得我们考虑其他的后果啊。”蔡宁说。

  “我是堂堂王子，怎能为了争权夺位，不惜拿整个国家去冒险？我说不行就不行。”皋滔生气。

  事情陷于死局，众人好一阵沉默。

  蔡宁沮丧说：“既然唯一的办法，殿下不愿用，那就无路可走了。嫦娥王妃，你带着珍卫公主和后羿去水国吧，我陪着王子去见寒促好了。”

  这时，好久没有说话的后羿终于开口。但他一开口，就语出惊人：“不就是拿住一个靠跪舔起家的太监吗，那有何难？用得着这么绞尽脑汁？”

  众人先是无比惊愕的一齐望住他。接着视线离开，谁也不理他，都以为他故意说风凉话。

  “还那有何难，真是见识肤浅、口出狂言。人家能够博得老皇帝信任，执掌朝政那么多年，可不是吃素的，自有他一定的能耐。如今皇城羽林军、皇宫禁卫军，整个东厂二十四衙门上千爪牙，还有他自己的三万黑旗军，以及兵部官员全都听命于他。你自己也只是他手下的一名小小百夫长，你哪来的资格不把他放在眼里？”蔡宁嘲讽说。

  “对，他夺权是很有能耐，但不表示他不可战胜。他脑袋也只是一团肉，不信就打不烂。”后羿反驳。

  只有嫦娥对后羿绝对信任，她对后羿说：“那你说说，用什么办法拿住寒促？”

  “我觉得，我有信心拿住赵不喆。一旦控制赵不喆，就很容易抓住寒促。”

  众人一听觉得有点眉目，不禁相互看一眼。珍卫兴奋说：“真的吗？你真的可以拿住赵统领吗？”

  “我当然有把握才这么说，信不信由你们。”

  “你不是开玩笑吗？”蔡宁不禁也问一句。

  “我跟你开什么玩笑？要开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后羿说。

  “你又凭什么能拿住赵不喆？你无一兵一卒，人家可是黑旗军统领。”

  “赵不喆现在人在哪里？他还在那座山上搜捕我们。他离京城上百里，倘若遭到攻击，没人能迅速支援他。而他现在身边只有两千人，不是什么千军万马。”

  “话虽如此，人家还是有两千多人，你一个人怎么对付？”

  “具体怎么抓住赵不喆，这是需要随机应变、临场发挥的战术，我没法跟你讲清。你不必相信我，反正我也不需要你相信。”

  “我相信后羿，他既然说出来，一定是胸有成竹了。”嫦娥说。

  “是啊，我也相信后羿哥。我知道他不是平凡之人。”珍卫接着对后羿说：“那就赶紧行动吧，后羿哥，去抓住赵不喆再说。”

  “好吧，既然如此，一切就拜托给你。你还需要什么，我来给你准备。”蔡宁说。

  结果后羿又一句话，令众人意外万分。后羿说：“不过，我不会真去干的，我就那么一说而已。”

  “为什么？难道你不想救大家吗？寒促在追捕我们，要我们的命呢。”珍卫惊讶说。

  “是啊，后羿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嫦娥追问。

  “我可以救你们，我会带你们躲开寒促的追捕，去哪里都行。但我不会去抓寒促的，寒促跟我又没有私仇，我何必去冒那个风险？”

  “不抓住寒促，我们终生会被追缉，逃到哪里都不安全。而且你劫狱救了我们，寒促也不会放过你，你如今跟我们是一条船啊。”珍卫说。

  “那是另外一回事，公主。直接去跟寒促斗，肯定比逃亡更加危险。”

  珍卫还要说话，皋滔突然开口：“不要求他了。还看不出来吗？他就是夸口吹牛，抬高自己身价罢了。他自己都成了逃犯，还想抓住寒促，以为他是神仙、有通天本领么？”

  “你说吹牛就吹牛吧，我睡觉了，你们继续聊。”后羿毫不介意皋滔的鄙视，嘿嘿笑两声，倒下去盖上破毯子，侧身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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