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醉后失态，醒来乱动

“哈哈，畅快！畅快！”当刘火宅与风萧萧在十里屯的小院相会，拍手欢呼时，已是深夜时分。

  遮天蔽日的云层不知何时消散，夜晚清凉如水，星空深邃如海，月光柔和如涟漪，弯月宛如泉眼。

  洛阳城又重归宁静，刚才那刀光剑影、杀声震天的画面，就像一颗石子投入湖中，短暂激起波澜后，已无痕迹可寻。

  “赵地游侠系着粗糙的头带，吴钩闪烁着霜雪的光芒。银鞍配白马，疾驰如流星划过。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毕拂衣而去，深藏功与名……哈哈，畅快！”月色下，风萧萧挥舞铜刀，舞出一片豪情万丈的刀影。

  “你喝多了？”看着风萧萧的步伐，嗅着随风飘来的酒香，刘火宅惊讶地问。

  “怎么，我不能喝酒吗？为何我不能喝酒？喝酒多妙啊，忧郁时解愁，欢乐时助兴，寒冷时驱寒，恐惧时壮胆，清醒时饮酒赋诗，醉了便放歌高唱，唱……嗝！”最后一句，模仿的是冰清那曲《懒云窝》的腔调，若非结尾的嗝声，还真有几分韵味呢。

  “嘿，听见了吗，还挺押韵的呢！”风萧萧黑白分明的眼眸流转，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表的神采。

  刘火宅初看心中微动，听到后句脸部微颤，哪有什么押韵，歌字和嗝声能押韵吗？他伸手接过风萧萧扔来的酒坛，在月光下细看：“信陵饮”。

  “这是烟雨楼秘而不售的珍藏，只能用赏银换取，一坛百两！”风萧萧敲击手指示意，“试试！试试！”

  风萧萧有理由欢喜，刘火宅不用问也知道，下洛浦鬼窟的盘缠想必已凑齐，只要银两足够，风萧萧花钱如流水般毫不吝啬。

  举起酒坛，大口畅饮，酒香四溢，微甜略烈，最令人舒畅的还是那股炽热，一口醉人，二口迷茫，三口五口下肚，视线模糊，耳热脸红，五岳仿佛变得轻如鸿毛，豪情壮志如彩虹升起……

  刘火宅一饮而尽，他同样有欢庆的理由。

  金刚和纯阳两符，虽是少林和武当的门派秘密，但符咒本身并不稀奇，只要有足够的金钱，常人也能购得。

  正因为这样，更显这两符的破解之难，或者说，少林和武当从未想过，有人能从符咒中逆推出门派功法的奥秘。

  刘火宅也不明白自己，自从修炼开始，怪事接踵而至，无端的昏迷或许可以解释，但他对内息的惊人控制力、随心所欲修正走火入魔的能力，以及远远超出当前阶段的内视能力……太多的谜团让他困惑不已。

  如果没有证据，他会认为一切只是幻想，但实力的提升是真真切切的，双符叠加的力量也是确确实实的。

  罢了！罢了！今日有酒就尽欢，哪管明日是否空囊！不论原因如何，仅凭两张寻常符篆，能领悟到少林武当的奥秘，也足以痛饮一番了！

  “你，你……你慢点品尝，给我留点儿！”刚才还豪情万丈，英姿勃发，目睹刘火宅如鲸吞般畅饮，风萧萧连忙上前制止。

  暗影步！刘火宅身躯静止，脚下暗藏玄机，轻盈如流水般避开。

  地绝天通！借着酒力，风萧萧的杀气涌动，绝不让刘火宅轻易得逞。

  这一夜，杯盏交错，嬉笑怒骂，滚打摸爬，疯狂如痴……

  这一夜，刘火宅和风萧萧也不知何时饮尽了酒，何时尽兴而归……

  总之，当晨光初照唤醒刘火宅，他正躺于地面，习武之人，借酒酣眠不足为奇，关键是风萧萧……他居然，居然枕着刘火宅的手臂，头靠在胸前，睡得如此安详，不知是贪恋这温暖，还是在摔跤游戏中不慎睡去。

  刘火宅清楚地感受到，胸口一片湿润，想必是风萧萧的唾液所致。

  酒后失态！古人诚不欺我！刘火宅推开风萧萧，跳起身子躲进茅厕，感叹昨晚饮酒过甚！

  正在解决内急，他听见一阵声响传来，不是风萧萧迷茫起身的动静，而是一串清脆悦耳的铃声，由远及近，环佩叮咚，音韵悠扬，虽不合旋律，却自有一种天然的趣味，入耳即描绘出一种轻松欢快、无忧无虑的景象。

  铃声在门前戛然而止，随之“吱呀”一声门启，如铃声般美妙的嗓音响起：“请问，南宫西树在此吗？”

  “哎呀，姑娘，你的铃铛真是美丽极了！”风萧萧的声音在门口回荡，夹杂着惊讶、羡慕，还有刘火宅无法解读的激动。

  刘火宅从茅厕出来，映入眼帘的是这样一幕：风萧萧在一位扎着双髻、明眸皓齿的少女面前弯腰低首，聚精会神地审视着她腰间的金色铃铛。

  铃铛小巧玲珑，约莫十七八个，如同束带般环绕腰间，不仅衬托出少女腰肢的纤细动人，更妙的是，随着步伐摇曳，发出叮咚动听的声音，使人情不自禁心生愉悦。

  以刘火宅的认知，风萧萧对这些铃铛的钟爱是真诚的，但此刻他的举止，显得过于轻浮！

  茅厕门口，风萧萧睡眼朦胧，脸颊上还挂着口水，鬼鬼祟祟地凑近端详少女的细腰，知情者知道他在看铃铛，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他要非礼呢！

  双髻少女气得鼻子都翘了起来，抡起手臂，风声呼啸，对着前方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咻……啪！”

  活该！刘火宅暗自窃笑。

  风萧萧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呵斥唤醒，他捂着滚烫的脸颊，目光中掠过一抹锐利的光芒。

  这小子究竟意欲何为？刘火宅顿时警觉起来。

  风萧萧的举动出乎刘火宅和双髻少女的预料，他毫不犹豫地抡起手臂，准备以牙还牙，那扬起的手掌带起的风声比少女的更加尖锐刺耳。

  或许是怒气消退，或许是意识到应怜香惜玉，刘火宅看见风萧萧的眼神突然柔和下来，即将触及少女白皙脸颊的手掌改为轻轻抚摸，然后转身喊道：“老丈，找你的！”他步履蹒跚地走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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