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衣食无忧
苏夜在那一晚哭得很伤心，抱着娄晓娥痛哭，仿佛所有的冤屈都随着眼泪倾泻而出。第二天，他恢复了常态，又变回那个温文尔雅的英俊少年。久违的笑容和礼貌的态度再次出现在他脸上，那一刻，仿佛天空都放晴了。
三年间，苏夜积累了七十万的资金，其中六十万来自酒店的分红，剩下的十万是通过完成系统发布的日常任务得到的。离1966年只剩不到一个月，社会上已开始出现一些微妙的变化，尤其是对资本家的影响尤为明显。娄父最近总是满脸愁容。
苏夜恢复后，察觉到大事将近，也开始策划应对。这一天，他主动找到娄父，两人进入书房长谈，足足聊了两个小时。没人知道他们翁婿俩谈了些什么，但可以看见娄父脸上的忧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微笑。
“那就这么定了，爸。我这边开始准备，您也尽快联系。多事之秋即将来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马上去找关系，尽快离开。”苏夜对娄父说。
“嗯，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到了那边，剩下的事就靠你了。对了，我给你的那些东西一定要保管好，那是你和晓娥生活的保障，绝不能出差错。”娄父叮嘱道。
“您放心，我已经转移了，不在这里，而在那边。”苏夜回答，“这些年，我并非无所作为。我怕会发生这些事，早就提前做了准备。”
听到这话，娄父露出了笑容：“好，那你去办吧。你那边有确切消息，我们就立刻出发，绝不拖延。”
“好！爸，那我先走了！”“嗯，去吧！”看着苏夜离去的背影，娄父眼中满是满意的神色。当初只是想找条退路，没想到却为娄家找来了救星，而且是个深思熟虑、目光远大的救星。这次娄家能否度过危机，就看这次了。
挺过去，未来将海阔天空；挺不过去，那就共度艰难岁月。娄父看着苏夜消失的背影，良久未动。过了许久，他对着厨房喊道：“吴妈，你过来一下。”
“来了！”吴妈听到呼唤，连忙放下手头的活儿走了过来，“老爷，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吴妈，你来我家多少年了？”娄父坐在那里，看着吴妈轻声问。
“哎呀，太久了，我都快忘了，至少也有三十多年了吧。”吴妈算着，“我十六岁进咱家门，今天我都五十三了。算起来，就是三十七年了！”
“三十七年啊！”“晓娥是你看着长大的，这些年你待她像亲女儿一样宠着。她跟你，比跟我跟她妈还亲。”娄父忽然感慨地说。
“哪里，还是小姐心善，懂得关心人。”吴妈嘴上谦虚，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吴妈，你乡下还有亲人吗？”“哪还有什么亲人，儿子都结婚了，工作也是您帮忙找的。”吴妈提起儿子，一脸自豪。
“吴妈，说实话，我们最近要搬家去香港。你知道我家的情况，最近上面有些变动，很快就会波及到我们。如果不提前离开，到时候我们一家人都不会有好结果。所以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留在北京，我会给你一笔生活费和养老金，保证你衣食无忧。
二是跟我们一起走，但前途未卜，我也不知道去了香港会怎样。”
“所以你要慎重考虑，是跟我们走还是留在北京。给你一天时间考虑，今天你也可以回家和你儿子商量一下。”娄父坦诚相告，吴妈在他心中就像亲姐一样，所以他没有隐瞒，直接告诉她，让她自己决定。
“这……”“不必多说了，如果能有办法，我也不会选择离开。事情已成定局，必须走。现在是你的选择，尽快给我答复，我好做安排。”
“那好吧，我回家商量一下。”“嗯，你现在就回去吧！”“好的，老爷！”最后，吴妈离开了娄家别墅，去找儿子商量，究竟是随娄家一起去香港，还是留在北京。
苏夜离开娄家后直奔大领导的住所。此刻，四九城的高层人士都如临大敌，仿佛风暴即将来临。
大领导曾多次与苏夜谈到这些事，他觉得这只是少数人的想法，不代表国家的走向，所以并不认为会有太大影响。
但了解后续情节的苏夜知道，未来的影响将波及全国，甚至他自己也会受影响。然而，这些他无法直言，只能委婉提醒大领导注意。
登记后，苏夜直接进入住所找到大领导，寒暄一番后才提起正事。
“大领导，这次来找您是想请您帮忙。”苏夜礼貌地说。“说吧，我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
大领导笑着回应。“呵呵，最近的风向您应该有所察觉。我岳父岳母那边的情况您也知道，如果情况恶化，他们肯定受影响。所以我考虑离开四九城避一避，等没事了再回来，若真发生大事，也能免受牵连。
我知道这让您为难，但我实在找不到其他人求助，只能拜托您了！”
苏夜诚恳地说。
“你这小子，我该说你什么好呢。总是这么小心翼翼，害怕这害怕那，你就这么没信心吗？真以为这事影响会这么大？”
大领导无奈地说。“我天生如此，凡事总往最坏打算，从不轻视任何事，这才让我活到现在。
这次的事，我并非没信心，而是我承受不起，女儿才三岁多，岳父岳母年事已高，若出事，我真的不知如何应对。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风暴中心，等一切都平静了，我再回来，也是一样。这不是没信心，而是为了安心，以防万一。”
“那就请你帮我通融一下，让我能离开。”
苏夜请求道。
“真的要走？”
“是的！”
“茶罢楼不要了？”“交给曲婉瑶打理就好，厨房的厨师我已经培养好了，即使我不在，也能正常运营。”
“你的老朋友们不管了？”“如果事情没那么严重，我会很快回来，那时再陪你喝酒下棋，聊天说地。”
“罢了，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拦你。只是希望你别忘了你是谁，你的身份，别忘了初心和使命。”
“是，铭记于心，永不忘却。”一个小时后，苏夜离开大领导的别墅，手里拿着他的条子，这能保证他顺利南下。这边的事解决了，离开四九城的事也算完成一半。
剩下的，就是要找曲婉瑶，她的关系网能让苏夜平安抵达香港，不必担心半路遭人暗算。
在回茶罢楼之前，苏夜直奔正阳门。
其他事可以暂时不管，但老先生的事必须安排好，否则即便去香港，苏夜也无法安心。
来到正阳门，老先生的小院，看见他穿着厚衣躺在摇椅上晒太阳，院子里一个小姑娘在独自玩耍，薛红梅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纳鞋底，笑盈盈地看着女儿。四年的城市生活，这个农村妇女彻底变成了城里人，身上再也找不到乡村妇女的痕迹。进到院子里，苏夜朝老先生喊了一声。
“师父，弟子来看您了！”
“哎呀，小苏，你来了！”
苏夜，薛红梅放下手中的活，开心地说。这四年，薛红梅的工资涨到每月七十元，这些年也存了不少钱。
吃住都由苏夜负责，她的工资几乎全存了起来。因此，她对苏夜十分感激。
“嗯，中午做点好吃的，薛大姐，我和师父喝两杯。”“好，我现在去买点肉，没想到你来，家里没准备那么多。”
“行，多买点，小姑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别亏待了！”“没少吃，比乡下孩子吃得好多了，不能再宠了，不然养不起！”
薛红梅笑着说。然后，她让苏夜坐着，自己去买菜。
“你小子今天怎么来看我了？”
老先生瞥了苏夜一眼，不解地问。
“想您了，就来看看您呗。”
苏夜笑着回答，但笑容里藏着一丝伤感。离开四九城的日子屈指可数，这可能是他们的最后一次相见。
下次回来，老先生是否还在，能否再见面，谁也说不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因为苏夜的到来，世界有些事情已经改变，老太太就是例子，提前离开了人世。
虽然她见到了曾孙，虽非至亲，但至少她最后的几年享受到了亲情的温暖，含饴弄孙，陪伴左右。
她走得安详，带着满足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么，眼前的这位老先生呢？
他会有什么变化吗？
苏夜不知道，只能默默祈愿老先生能长寿，哪怕等到他回来也好。
“胡扯，你一定有事瞒着我，想骗我，你还嫩了点！”听到老先生的话，苏夜微微一笑，但没多说，陪他闲聊。
薛红梅当晚做了很多好菜，爷俩痛快地喝酒。苏夜今天一反常态，拼命地喝，一口一个师父，好像要把未来十年的师父都叫出来。
这样的苏夜，不仅老先生看出不对劲，就连薛红梅也感觉不对。但两人谁也没问，最后老先生也放开酒量，陪他喝。
直到被苏夜灌醉，躺在炕上。
苏夜痴痴地看着老先生的脸庞，仿佛要深深印在记忆里。
持续十多分钟后，他拿起面前的酒杯，一口饮尽。
接着，下地喊了薛红梅，来到偏房。
“薛大姐，我要走了！”
“行，天也晚了，该回去了。
今天喝了不少，晚上回去慢点，注意安全。”
“不是那个走，我可能短时间内不会过来了，我要去很远的地方。”
“很远？短时间内不回来？”
“没错，可能需要十年时间！”
苏夜叹了口气。
“十年？”
“你怎么了，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这么久？”
“一两句话说不清，也不想跟师父告别，太伤感。”
“你找个机会告诉他一声吧。这是万元，留给你和师父的生活费，我稳定后会找机会联系你们。”
“好了，我走了！”交代完，苏夜起身离开。
薛红梅几次想留住苏夜，但最终还是没喊住，只是看着手中的万元，许久后叹了口气。
“有这样的徒弟，也是老先生一生的福气啊！人和人，真是不一样啊！”
薛红梅回到房间，正准备收拾东西，发现不知何时，老爷子已经醒了，目光凝视窗外，一副出神的样子。
“人走了？”
听到薛红梅进屋的声音，老爷子轻轻问道。
“走了，您没喝醉吗？”薛红梅惊讶地问。“这小子今天一来，我就知道有事发生。”
“他说了是什么事吗？”老爷子又问。
“这个……”
“说出来吧，我明白，这次肯定不是小事。
否则，他不会这样反常。”“异常必有因，绝不是小事。”老爷子仿佛洞察一切般问道。见他这么说，薛红梅最后还是开了口：“小苏要走了，说要去很远的地方，短时间内回不来。”
“给我留下了一万块，让我照顾您。他说自己那边稳定后，会尽快联系我。”听完薛红梅的话，老爷子的眼神瞬间黯淡，神情顿时低落。
“终究还是走了！”
“我就知道，娄家早晚会影响到他，没想到这么快。”“这一走，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面啊！”
“累了，我先睡了。东西明天再收拾吧，你也去休息吧！”老爷子叹了口气，催促薛红梅离开。
看到他这样，薛红梅也不敢打扰，带着女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等她离开并关上门，老爷子躺在床上，眼泪无声地滑落。
儿子远赴他乡，常年在国外，不回来陪伴他，让他感到无比心寒。
好不容易有个徒弟懂得孝顺，每周都会来看望他两次。这些年来，他早已把苏夜当作亲生儿子看待。
然而，现在他又突然离开，让这颗孤独冰冷的心刚有些暖意，又被冷水泼下。心伤，最难愈合！
离开小院的苏夜并不知老爷子是假装醉了。走在前往茶罢楼的路上，今天的酒劲开始发作，脸上有些发热，整个人也有些恍惚。
走路虽然勉强能保持直线，但身体似乎不再受控制。正阳门离茶罢楼很近，它还有个名字叫前门楼子。
步行只需十多分钟。摇摇晃晃的苏夜在天色渐暗中看不清路，花了二十多分钟才回到茶罢楼。
前面的服务员见他进来，都纷纷向他行礼打招呼。苏夜也微笑着点头回应。
一路来到电梯，直奔六楼的办公室。来到曲婉瑶的办公室外，轻轻地敲了两下门。
在他感觉中是轻轻的，但在屋内的曲婉瑶听起来却是砰砰作响，非常响亮。“进来！”皱着眉头喊了一声
。随后，看到一身酒气、满脸通红的苏夜走进来。见是他敲门，曲婉瑶才舒展眉头，露出温柔的笑容。
“这家伙，这是谁啊？”
“出去玩了一整天，吃喝满足了，竟然还记得回来，我还以为你已经沉浸在温柔乡里，忘了茶罢楼呢！”曲婉瑶上前扶住苏夜，把他带到沙发上坐下，轻笑着说。“别开玩笑了。”
“给我倒杯茶，醒醒酒，今天喝多了！”
苏夜苦笑着说道。虽然身体有些迷糊，但意识却越来越清醒。
依然保持着最大的风度，对着曲婉瑶微笑。“等着！”
“真是欠你的。大晚上不去折腾你媳妇，跑来折腾我，你好意思啊！”
曲婉瑶没好气地说。“嘿嘿，你不是我婉瑶姐嘛。我不折腾你，我折腾谁呢！”苏夜嘿嘿一笑。
不久，倒了杯茶过来。曲婉瑶吹了吹，放在苏夜面前，轻声说：“小心，烫嘴。”“谢谢婉瑶姐！”
苏夜对她一笑，吹了吹，喝了口茶，这才感觉好些。
口干舌燥的口腔得到了缓解。“这是跟谁喝的，竟然喝这么多？”曲婉瑶坐下，开口问道。
“跟我师父，高兴，就多喝了一些！”“也不能喝这么多啊！”“最后一次了，下次想喝，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我得提前弥补，不然以后再见师父，他非打我不可！”苏夜笑着摇头说。想到多年后再次回来见到师父的情景，他心里五味杂陈，但也充满期待。“决定了？”听到他的话，曲婉瑶脸色一变，立刻沉下脸问。
“嗯，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今天已经去找大领导了，他给了我一个条子，能让我一路畅通无阻到南方。只是到了那边，想过去还得麻烦你，帮我联系个可靠的人。”
苏夜轻声说。
“真的不再等等，万一没事呢？”
曲婉瑶脸上露出挽留的神情。“就怕万一啊！”“你也知道我媳妇他们家的情况，现在的形势你更清楚。”
“别人不清楚，可能还以为没事。但你在其中，难道不清楚吗？”
苏夜摇摇头说。
如果说别人可能不清楚，但作为核心家族成员，曲婉瑶对风吹草动太了解了。
事情影响的大小，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走了，茶罢楼怎么办？”“有我留下的配方，有我培养的那几个人，足够应付了。”
“再不行，你去找韩蕊，把她弄来，足够代替我了！”听到曲婉瑶的话，苏夜轻声说。
“那股份怎么办？”
“我会找个人，转到他名下，到时候你直接把分红给他就行。他在这里只有分红权，没有决策权，一切都由你决定。”
苏夜再次说。
“那……”说到这里，曲婉瑶停了下来。
苏夜仔细听着，见她不说话，疑惑地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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