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初回故里
就在尚昭然还坐在医院门口沉浸在悲伤之中时，小东的父母也终于赶来了这里
中年丧子之痛并非一般人可承受，小东的母亲上来就拽住了刚起身的王常民，双手发疯似的握住他的双臂摆动，嘴中还不断模糊地说些什么
“我家小东才多大啊...怎么就...”过了一会，也许是小东的母亲这一路的奔波加上心情的印象已经力竭，这才蹲坐在地上默默地流着眼泪
或许是上天也感受到了她的悲伤，原本晴朗的天气此刻却不知何时飘来了几片乌云，随之而来的便是呼啸的狂风
尚昭然以前是见过小东的母亲的，但那也是差不多两三年前的事情了，不知是生活的劳累还是丧子之痛的打击，现在的她再无往日尚昭然印象中意气风发的样子了，头上也显露出了几缕银丝
“阿姨...”尚昭然本想上前解释一下事情的始终，但被王常民打断了，或许现在让她自己缓一缓才是最好的选择
小东的母亲坐在医院门前的步梯上无声的啜泣，不断颤抖的身躯还在证明着她此刻内心的悲伤
小东的父亲站在她的身旁，这还是尚昭然第一次见到小东的父亲，据说他的工作很忙很忙，甚至小东一年都见不到他几面
而他又怎能想到，上次春节阖家团圆时竟是作为父亲的自己见到自己孩子的最后一面
“谁是家属？来领认！”护士的一声询问打破了这悲怆的宁静，小东母亲很快站起来连连说了好几个我是，我是他妈妈
值班的护士也没有过多询问，大概打量了一下后便带着小东父母走了进去，而尚昭然和王常民因为不是亲属的原因自然是不能去的
“你早些回去吧昭然...后面的事我来处理就好了”王常民沙哑着开口，两天没合眼的他精神在此刻也有些恍惚，仿佛下一秒就会晕倒在地上一样
尚昭然见他这个状态自然是不放心走的，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把事情都解决完再回去吧，两人在一起不论怎么说都会有个照应
但在这之前自己或许应该和导员请几天假，别到时候因为缺课再把自己开除了
即使天色已晚，尚昭然的导员还是很快地接通了电话，在尚昭然大概说明了一下请款后导员也是很通情达理地批给了尚昭然一周的假期
这边刚挂断电话，屏幕上再次出现了胡馨宇的来电信息，这个时间正常来说她已经睡觉了，想必是放心不下自己吧
“喂...馨宇”尚昭然有气无力地开口，这也使得自己并不需要多说什么胡馨宇便能猜出个大概结果
“小东他怎么样了？”胡馨宇担忧的口吻也让疲乏的尚昭然缓和了不少，至少还有个人一直在挂念着自己
“走了...我没赶上...”本已整理好心情的尚昭然在听到胡馨宇的声音后却再也忍耐不住了，电话里此刻能听到的唯有尚昭然痛苦的抽泣以及因为哭泣所带来的艰难的呼吸声
胡馨宇没有那么会安慰人，只是和尚昭然交代了一些比如说按时吃饭，注意休息的话后两人便结束了通话
这种悲欢离合还是更加需要个人调节，在电话中的安慰又有什么用呢
挂断电话后尚昭然和王常民又坐回了台阶上，自己兜中的香烟已经见底，王常民索性将自己的烟盒掰开分给了尚昭然一半
（Ps：这小子也算半个富二代，他当时抽双层的1916，正好能从中间掰开）
火星四溅，烟雾腾飞，在尚昭然一吞一吐见那片蔚蓝的海岸又再次透过烟雾的朦胧显现在了尚昭然面前
在沙滩上的不远处，有一方小小的墓碑，墓碑上粘贴着小东最喜欢的一张自拍，他曾经和自己说过如果有一天自己死了的话，要尚昭然一定要把这张照片贴到他的墓碑上
时至今日，一语成谶
当初是小东的坦诚打破了尚昭然不喜欢与别人交流的障壁，也让尚昭然平淡的生活中平添了一丝对音乐的向往，而今日那道可悲的障壁却又再次隔开了情同手足的二人
只不过以前的障碍是尚昭然那内向的内心，今日却是那一座荒凉的土堆
没多久，之间远处缓缓驶来了一辆黑色的殡葬车，车头还系着白色黄色交错的花朵，路上的行人皆对此避而远之，生怕自己与这辆象征着别离的车纠缠上一些瓜葛
可人人惧怕的鬼魂，也是很多人日思夜想的亲人
很快小东的父母就办好了所有手续，因为车里空间不够的原因小东的父母并没有让尚昭然和王常民跟来，二人交代了几句有需要的话尽管联系后便分头离开了
本来自己是想送送王常民的，可他却坚持要自己走走，无奈尚昭然只好让他回家了告诉自己一声
夜已深，尚昭然在此刻却也没了回家的想法，开着车行驶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鬼使神差般去向了那个自己和小东以前经常在一起唱歌的河边
自己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再回这里了，按着记忆中的路线找了许久尚昭然才找到那个地方，曾经这里这条窄窄的道路也随着人迹罕至而杂草丛生，而自从自己走后小东就再也没来过这里
与以往不同，这次尚昭然手中并没有那把熟悉的吉他，自己的身旁也再没有那个爱唱歌爱笑的小东
唯有自己，矗立河边，伴随着河水冲到岸边哗啦啦的声音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以前二人为了坐下而放置的砖块依旧还在那边，而爬上砖块的青苔仿佛也在无声的声讨着当初自己的不辞而别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幕，那段青葱年华再次映射在了尚昭然的眼前，恍惚间自己仿佛看到了小东还坐在河边的砖块上，捧着他那把浅蓝色的吉他，和自己一起唱着那首《红玫瑰》
可随着眼泪流干，那片透过湿润的朦胧却瞬间在自己眼前消失，仅剩下这里无尽的凄凉，配合着河面上吹来的略显寒冷的秋风
初回故里，寻情何处，若问寒风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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