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自我掌控
神殿之外，雷鸣电闪，风雨交加。我坐在潮湿的神殿里，祭坛上微弱的烛火，照亮了四境的角落。
已逝的族长躯体散发着淡淡的幽香，零躺在我身旁不远，依旧沉浸在沉睡中。角长老虽在生命的最后将药丸传予我，但我不足以对抗龙的力量。他深知这一点，所以并未期望我能为他复仇。
他赠予我药丸，既是对我深信不疑，更是希望为尖耳部落增添一道防线。他质疑龙所选择的道路，却已别无选择，只能使我更具价值，拥有更多生存的可能，从而确保一部分尖耳人能有其他抉择的机遇。
尽管角长老从收我为徒到给我丹药，始终以尖耳部落的未来为重，但目睹龙亲手终结角长老的一刻，我心中燃烧着无尽的愤怒。
他是教导我知识与智慧的导师，给予我太多。若无他，我或许早已沦为只知道猎食的野兽。
然而，当我和龙交锋的刹那，理智迅速回归。
我无法战胜他，不能为角长老报仇，我必须活下去……
在我心中坚定这三个想法之后，即使力量剧增，我依然选择顺服，不再挣扎。
两鬓生翠芒的精灵族卫士遵从珑的命令，将我囚禁于神殿之内，不久后，零也被投入了这里。
随后，那两位侍奉精灵族长的侍女被珑唤走，她们离去时，透过她们碧绿眼眸中的黯淡，我能感受到无尽的绝望，然而她们的面容依旧平静坚决，仿佛早已预知到这样的结局。
“嗯……”零的痛楚呻吟响起，我斜睨了她一眼。
她起身，茫然地环顾四周，最终视线停在我身上。
“张毅，怎么回事？我们为什么会在这神殿之中？”
“珑欺骗了所有人，现在，他已经胜券在握了。”
“你在说什么呢？”
她边说边嗅了嗅空气，随后望向族长的遗体。
她不自觉地起身走向，跪在族长身边，轻轻触碰他的面颊，感受到冰冷僵硬的触感，零瞬间如失魂般呆立原地。
零沉默片刻，然后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把零昏倒后发生的一切缓缓讲述，她听完后，绝望地说道：“斗长老已经逝去，竹前辈和刺前辈英勇战死，就连最后的希望，红大人，她，她，她居然可能与珑私下勾结！”
我回答：“从珑与牙的交谈中推断，可能性很大。”
零沉默地站起，转身走向门口。
我说：“他们肯定从外面把门锁上了，你出不去。”
零猛然转身冲来，抓住我的衣领，冷声道：“张毅，你服用了斗长老的‘魔法药剂’，实力必然暴增，打破这扇门对你来说，应当易如反掌吧。”
我看着她：“我不想出去，外面正在下雨，而且很暗。”
啪！
零抬起手，毫不犹豫地在我脸上甩了一巴掌。
她拽着我的衣领，愤怒地咆哮：“张毅，你的导师被杀害了，那个将异乡人视作继承者并悉心教导的导师，你就这样无所适从地坐在这里吗？你不想为他复仇吗？”
我看着她，冷冷地说：“零，我刚才告诉你了，老师临终的遗愿是不让我为他复仇。”
零垂下头，泪水止不住地汹涌而出，她颤抖着肩膀，哽咽着说：“老家伙是个多么善良的人，他不能就这样死去，不能，他是精灵族的英雄，是所有精灵的希望……”
哭着，哭着，零手中的力道减弱，当她松开我的衣领时，我顺势拥住她，她伏在我肩上，痛哭失声。
半小时后，零的哭泣渐弱，她从我肩上抬起头，用一双哭红的眼睛看着我说：“对不起。”
我看着她：“没关系，只要你能好受一些。”
零轻轻擦拭着眼眸，深深吸了口气，注视着我，低语：“张毅，告诉我，你计划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我回应：“等待。”
零反驳：“就这样坐以待毙吗？龙随时都可能将我们置于死地。”
我回答：“既然他在林中时没有下手，必有他不杀我们的原因。只要那个理由依旧有效，我们便安然无恙。”
零深深地吸了口气，坐到我身边，冷冰冰地说：“此刻，似乎也别无选择。”
我瞥了她一眼，心中却漠然如常。现在我开始理解，为何如此年轻的零能成为族长的接班人。短短一刻钟，她已调整好情绪，恢复了冷静的头脑。
这甚至超过了那些驻守幽隘岛屿长城的精锐尖耳族战士的情绪控制力。一个卓越的领袖，必须时刻保持理智，强大的情绪调控能力自然至关重要。
零坐在我身边，闭上眼睛，紊乱的气息渐渐平复。
我也没再与她交谈，凝视着前方的黑暗，静静等待黎明的到来。...
随着清晨的第一束阳光挤过神殿的缝隙，族长遗体散发的腐臭已无比刺鼻。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随后是解锁的声音。
伴随着锁链落地的回荡，沉重的大门缓缓开启。
刺眼的阳光让我无法直视，清新的空气迎面吹来，驱散了四大王者腐尸的恶臭。
稍等片刻，我的视线适应了光线，孔倩美缓步向我走来。
她双手抱于胸前，站在我面前俯视着我，宣告：“龙要见你们。”
我抬头看着她，轻声道：“不错，你的地位也随之攀升了。”
孔倩美面无波澜地回应：“我如今的所得，配得上我曾经的付出。”
我冷笑一声，点头示意，然后转向零：“我们走吧。”
零睁开眼睛，起身，我也随之站立。
她看向倚在门框旁，双臂环抱的炎，说道：“毕竟族长就是族长，他已经离世，总不能让他留下的遗骸在此腐烂，玷污了这片土地。”
炎耸了耸肩，略带无奈：“龙的意思，我也希望不要让这位老者的遗体在这里腐烂，毕竟这是一座多么美好的建筑，若被尸臭侵蚀，实在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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