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苦境之老者
整治了那些修为低微的家伙一番，心境顿时舒畅许多，前行几步恰好抵达了老者的修炼小筑，这般久未相见，心中不禁悬念这位老友近况如何。
我们来到那小筑之外，只见他那几位徒弟生命力顽强得惊人，即便经脉断裂、行动不便，依然坚持拖着重残之躯取水狩猎，生活虽困顿，却坚韧不已。
老者此刻在屋内连连叹息，我刚踏入屋门便瞧见他对眼前的三位武术宗师满面忧虑。
这些日子以来，老者的腰部伤病渐愈，原本他就身怀高深修为，如今痊愈之后，我已非其对手，为了避免他寻我复仇，还是先与他打好关系较为稳妥。
他的这三位弟子中，两位重伤者腿脚尚可行走，正在逐步康复，能勉强下床走动；而另一位弟子却被瘸子废掉了一足，从此跛行。
“呵，老哥这是为何郁郁寡欢啊？”步入屋内，我率先开口问候。
老者转过身子，面容较往昔更为憔悴。见到我进屋，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与隐忍，这让我心中不由得暗自警惕。
此老者狡猾多端，料想他绝不会轻易罢休。
“你来了。”老者哼笑一声。
“来了，许久未见，特来看看你身体状况如何。”
“我一切安好，不必挂念于我，反而是你自己似乎处境不佳。”
“我处境不佳？”我反问。
“你处境极差，我的伤势已经痊愈，难道你不问问我何时向你复仇吗？”
“我不问，你要找上门来，随时恭候便是，现如今我已失去背后势力的支持，实力上也无法与你抗衡。”我淡然一笑，随手找了根柱子坐下。
老者瞥了一眼门外：“看来三位仙子也在场呢。”
“不敢远离，唯恐某些人心生歹念。”我笑吟吟地回应。
他挥挥手：“如今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你也失去了背后的倚仗，我们两人单打独斗怕是难以成事……对了，你问我为何愁容满面，不妨直说。”
“请直言无妨。”我回道。
“上次你的暗算，使我这三个兄弟深受重创，原以为伤情得以控制，谁知这一场大雨，导致他们的伤口再度发炎。然而上次刘翩翩赠予的疗伤灵草已告罄，如今这般光景……哎，我已不如当年那般威望。”尽管老者并非正人君子，但他对这几个结义兄弟确是关怀备至，这些日子里一直守护在他们身边熬制灵药、更换敷药。
“这么说你是需要我相助了？”我询问。
“助之一词太过沉重，我这里并无求助之意，不如咱们做个交易吧。”老者沉吟片刻，嘿嘿一笑：“徐猛已然不在，你眼下也需要助力，我们就以此交易为基础，若我这两个兄弟病情好转，我便承诺为你效劳一次，事先声明，仅此一次。”
“成交。”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这老头确实需要安抚，至于找刘翩翩要草药的事情，我是不会费心去办的。
给他炼制一味灵草丹剂，岂不是助长了敌势？
此事我断然不会轻易为之，只是暂时需稳住他，方才会答应他的请求。
老修士将一杯灵泉水递予我，片刻之后，他忽然发出一声长叹：“唉，原本精心筹备的飞舟建造计划就此破灭，看来老夫只能在此地度过余生矣，你却是逍遥自在，与三位仙子相伴，而我范宽年岁已高，再无法追寻风月之道了。”
这老家伙即便在这种境地下，依旧不忘风月之事。
顺着他的话题，我接道：“前辈也无须过于悲观，总会有脱身之策的。”
“已是难上加难了。”老人又是一声叹息，“据说徐猛之事乃是你的背叛所致，此言可是真的？”
我无奈苦笑：“就算事实如此吧。”
“你太过急躁，年轻人总是喜好意气之争。若你能稍加忍耐，等到飞舟建成，便可重返故里，那时区区这点世俗纷争又有何值得计较的呢？”
“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不必再多言。”我挥手示意，起身打算离去。
老人突然开口提醒：“今夜你需多加小心，两大宗门或许会对你视而不见，但这些小门小派之人却可能找你麻烦……”
“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我说，刚才的打水一事便是明证。
“那你更要谨慎行事，夜里最好保持修炼状态。”老人告诫道。
他并非出于好心提醒于我，只怕一旦我遭遇不测，便无人再去替刘翩翩搜集炼丹所需的珍稀药材。
此刻，十余名手持灵木短棍的壮汉在外围徘徊，门外那些修为受损的弟子正在附近活动，对他们不敢贸然阻拦。
望着他们凶神恶煞的模样，老人苦笑连连：“嘿，又来了，果然每日一次，分毫不差。”
“发生何事了？”我询问。
未待老人回应，这些人已然齐齐闯入，为首的是一位身形魁梧的胖子，看似臃肿实则内蕴灵气不足，光头中央扎有一条细辫，一股混迹世俗的气息扑面而来，却并无凶狠之意，最多算是一位体格硕大的世俗子弟。
然而人数众多，即便老者实力超群，亦难以防范他们在混乱中对付那三位护院武师。据老者所言，这些人一直欺辱于他。
心中暗自冷笑，这无疑是黑白两道之间的争斗，让他们自行较量便是。不过此事我还不能置身事外，绝不可能一走了之，留下老者受人嘲笑。
“哦，张毅也在啊，嘿嘿，你这位魔头还有脸来这里串门呐，看样子范宽竟与你成了同道中人？说起来你们倒真是相得益彰，皆是一副欠教训的嘴脸。”
我和老者均是摇头叹息，这分明是英雄落魄遭犬欺。
我仔细审视那胖子的修为气息，只需十息时间，我便足以将其制伏，其余人更是不在话下，毕竟老者尚在一旁。
对于这些人，无需畏惧。为了稳住老者不去向我寻仇，我决定出手相助。
“范宽，又是时候交纳灵石税了，我说你这老家伙就不能自觉些么？每次都非要我亲自上门索取，今日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
只见老者淡然一笑，脸上毫无愠色。
“诸位，你们皆是有修行在身之人，只要勤奋修炼，何愁没有生存之道？何必非要来找我们这些残障之人的麻烦呢？”
听至此处，我心中豁然开朗，原本以为只是那老者与这群人有些旧怨纠葛，未曾想他们是趁老者修为耗尽，无力护自身安全之际前来欺压于他。
这实在是极为妙趣横生的一幕，竟有人意图从一位修炼有成的残疾修士口中夺食，此番行径，我生平尚属首次目睹，这些人渣当真是渣滓中的极致了。
“不论你们是否残废，我可不是来做善事的。若是有怨言，看清楚，那位始作俑者正在一旁，去找他理论吧。我只是来取属于我的物事，莫要逼我施展神通。”这位身形壮硕的大汉哼了哼，面色陡沉。
老者叹息道：“唉，众位师兄，你们也都瞧见了，我们不过是些修炼受阻的残障修士，以往确有微薄积蓄，却也被尔等逐渐搜刮干净，如今连温饱都难以维持，仅能勉力支撑。若是诸位肯放过我这一遭，待我修行恢复……”
“少TM跟我扯这些没用的，等到你恢复元气，我们哪还有什么机会？再废话老子就让你魂飞魄散！”那胖汉握着手中的灵木棍指向对方。
身后的手下也随之附和，一片嘈杂喧闹之声，令人烦闷不已。
没想到这老者已经落魄到了这般田地，细思之下，确实令人怜悯。
门外那些同样修为受阻的修士们窃窃私语着表示抗议，然而那胖汉仅仅是微微一瞥，便令众人噤若寒蝉。
看着他们如此凄惨的模样，我淡笑一声，抱臂说道：“这位兄台，施恩莫望报，我倒有一计可使尔等从此衣食无虞，并且还能赚取大量灵石。”
“呵，有何高见？”那胖汉冷笑着反问。
我答道：“何不去掠夺那座仙灯塔？其中食物资源丰富无比，那塔中我去过，满眼皆是宝物，金丹银液、古瓷秘器，件件皆是天材地宝，你们大可前去一试啊。”
“你丫当我傻呢？！”那胖汉怒喝：“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给我教训他！”
“且慢，不必动武，咱们还是和解吧。”我走近几步，只见老者对我投来满怀感激的眼神，我回报以微笑。
自然，我是不会与他们发生冲突的，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他们有十人之多，万一有几个绕到后面去攻击那三位守护在此的练气士，那门口的三位修为出众的女伴也同样不能掉以轻心。
“和解？好说，只要你将今日老者应付之物交出，我立刻离去。当然，如果你愿意行善到底，今后只需向你一人索要便可。”
对我而言，交付些许财物并无大碍，随便下海捉几尾妖兽便足以满足所需。
但这群人不能一味纵容。
徐猛离去之后，曾经追随他的那一众修士自行集结成了一个小队，还有一些散人也各自形成了小型的修炼群体。
他们畏惧泰森和孟家之人，但却必定会对较弱的修行者下手，比如说我，孤身一人还要照料三位女修，他们早晚会对我不利。
老者提醒我今夜须得小心提防，预料之中，这些人必然会在夜晚寻上门来。倒不如先发制人，消除隐患。
斩杀一只鸡，以儆效尤，只要我能制服这胖汉，这些人胆敢挑战之心便不过如同芝麻一般大小，稍微示威便会作鸟兽散。
早在那灵泉之地，我就已有所作为，此处亦不妨再来一次……
"那自然，倘若此位兄台愿与小弟一搏，若胜，日后所有修行所需的灵食皆双手献上，各位也都清楚，在此地烹炼灵膳之术，舍我其谁？"
肥硕的修士目光熠熠："好吧，你小子说得有道理，不妨说说如何比试吧，老子陪你玩一场！"
"此事易如反掌，规则亦简洁明了，料想兄台这般智慧之人必懂其中窍门。"
我含笑看向他和他的随从弟子。
"你这是在侮辱我吗？" 这位壮硕的修士握紧手中法器，指向我。
我淡然笑道："师兄切莫误解，小弟是在称赞师兄智谋超群呢。"
"少废话，说说怎么玩吧？"
"简而言之，你我二人以破阵手印相博，一局定胜负。若是师兄胜出，今日之灵食自当离去勿扰，也莫再刁难那位前辈，至于明日，师兄也可再来挑战，一旦败北，还请不再打扰前辈清修。"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既然如此……" 胖修士兴致勃勃地道："这些修为低微者也无法获取珍贵的灵物，不如我们加大赌注，若是我赢了，从此之后，师兄弟们的灵食便由你供应如何？"
胖修士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容，显然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
"看来师兄对此颇有信心啊，可是猜拳中的绝顶高手不成？"
"不错，说到猜拳，尚未有人能在我手下占得半分便宜。你觉得你小子行吗？不行的话趁早认输退出吧。"
"没问题，那就开始吧。" 我挽起衣袖，眼角瞥见那位前辈微微眯眼，缓缓坐在了一旁的朽木之上。
胖修士也随之挽起衣袖，身后弟子大声呼喊："教训教训这小子，胖师兄给他点颜色瞧瞧！"
我们面对面而立，这胖修士比我高出一头不止，魁梧的身躯仿佛一头起身站立的蛮荒巨猪。
"出招吧！" 胖修士自信满满地看着我。
"好的，破阵手印对决！" 我话音刚落，便与胖修士几乎同时出手，就在他得意之际，我迅速扣住他的手指，只听得一声脆响，胖修士顿时痛吼出声。
身后之人纷纷惊慌失措，我紧紧握住胖修士的手指，向下用力，他疼痛难忍，双膝跪地。我看准时机，抬脚重重踢在他的下颌上，瞬间将其满口灵牙尽数踢飞。
"砰"的一声，胖修士轰然倒地，我顺势抓住他头顶的发髻，一拳砸在他的后脑勺上。此刻的胖修士已然瘫软无力，口中只能发出模糊的求救声，招呼身后的弟子们上前帮忙。
我厉声道："哪个不长眼的敢上前一步，下场便是如他一般！"
无人敢有所动作，他们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仅用了不足三息时间，便将这名身形庞大的修士击倒在地，无人敢于触碰我的禁忌。
"张毅，你别太过分，这是在与所有人作对！"
"闭嘴！刚才谁在胡言乱语？" 我冷眼扫视众人，只见他们纷纷畏缩后退。
"都给我站住！" 我一声断喝，震得众人止步不前。
我冷眼环顾四周："都听清楚了，你们的模样我已经记下了，今日之事暂且放过你们，今后若有胆再踏入此地滋事欺人，见一次，废一次修为！下次动手，可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我一记飞腿踢向肥硕修士的腹部，再加之重击，此人面色瞬间变得瘀黑，双手紧捂丹田位置，喉间不断传出低沉的闷哼声，嘴角溢出缕缕血丝。
这凄惨一幕犹如恶鬼缠身，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修士，让他们心生畏惧，从此不敢再来挑衅半分。
“可曾听明白！”我威严喝道。
“明……明白了。”一名修士强忍恐惧应答。
“既然明白，那就滚吧！”
众人惶恐后退，惧意满溢目光，纷纷避忌与我对视。
“且慢！”
此语一出，四周人皆是一惊，不知我有何后续之举。
“把这个畜生般的修士给我抬走。”我退开一步，冷眼注视着已被痛殴至昏迷边缘的胖子修士，这般体质虚弱之人，经此一番痛打，足以让他昏睡数日之久，这样一来，老者身边便可暂时安宁几日。
几名修士哪里还顾得上那瘫软的胖子，忙将其丢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退至门口，一转身便四散奔逃而去。
待这些人离去后，我也寻了个位置坐下，只见老者悠然睁开眼缝：“来，品茗如何。”
“不必了。”我摆手拒绝，“你如今处境委实堪忧，竟让这样的肥猪修士也敢来欺辱于你。”
老者淡笑回应：“任你讥讽便是，毕竟这一切皆由你引发。今日之事过后，我不会再请你出手相助，你可以安心离去……”
他摇头叹道：“你这年轻人真是个厉害角色，我真是懊悔当年招惹了你。罢了，往事已矣，不必再提了。”
“当真？”我扬起眉毛微笑反问。
“当然，你要我立下誓言也可。”
“誓言不过是空话，信誓旦旦者十之八九难以践行，我并不担心你会寻我报复。”
“行吧，话我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绝不再寻你报复，但我自身亦无力助你，今有这些渣滓修士闹事，明日又会有新的一波涌来。只要有带头之人煽风点火，那些先前被吓跑的修士定会重新集结。今日他们是来敲诈食物，明日恐怕连我范宽的这处修炼居所都保不住了。”
“此事无妨，只要你不再寻我报复，我能帮衬你的自会全力以赴，再者说，修行路上相互扶持本就是常情。我自己惹下的麻烦也不少，如今身后再无靠山，那些平时对我敬畏三分的小辈修士估计也要蠢蠢欲动了。若是抵挡不住，你袖手旁观便已是万幸，千万不可再添乱，助纣为虐对付我。”
“你放心，我范宽尚未沦落到那等地步。”老者微笑，然而这笑容却叫人心生疑窦。
我出门，看见杨姐与众弟子仍守候在外，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简要告知，随后一同返回住所用膳。
饭毕，我即刻前往孟姓修士的地盘。
周围顿时聚集了不少修士，我朗声道：“我是来找刘翩翩的，与尔等无关，若有想找茬动手的，请随意前来！”
心中暗自发笑，在此地示威纯属自讨苦吃，这里确实无人畏惧于我。
然而为了寻得刘翩翩，我唯有采取如此强硬姿态。
不多时，只见孟姓修士的胞弟带领一群修士走来，此人上次被我一箭贯穿肩头，又被胖猴生生拔去羽箭，疗伤未愈便赶来寻仇了。
“你来的正好，免得我去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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