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收尾X黑衣人X新的线索
对于西索单方面的约定，祈舟表示，真的很不想搭理他。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他的心情可能跟同样被西索缠住的某位团长，有异曲同工之妙。
感谢大团长“舍己为人”的挡在前面，让西索现在只想着他——咳咳。
……
班克罗家的大船在港口停泊了一天，晚十二点才正式起航，所以，这艘巨轮沉没的位置，仍离港口不远。
救生艇开足了马力，在夜色中的大海中，划破海面，朝着出发前的港口返航。
当火红的太阳完全从海底爬上来时，海岸线已经清晰可见。
祈舟看向遥远的海边，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海上的日出，被金色的光辉连为一片的天与海，倒映在祈舟的眼睛里。
“……呵~”
在另一头堆扑克塔的西索瞥了一眼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子，笑了一声。
祈舟很不理解，这家伙是怎么在晃来晃去的船里，还能叠起来三层的扑克牌的。
“嘛~”西索的指尖缓缓从最顶层的扑克划过，扑克牌散落一地。
祈舟看的汗毛倒竖。
再怎么轻描淡写的动作，被这个叫做西索的家伙做出来，给自己的感觉，如同他推的不是扑克牌，而是在轻而易举的推倒一栋摩天大楼。
“快到了呢。”西索站起来。
他看向人影攒动的港口，眼睛眯起来，轻声笑：“为了少点不必要的麻烦，建议你躲着点那群家伙呢。”
“回见咯，小苹果~”
话音未落，他已经消失在原地。
祈舟：“……”
他同样扭头看向港口那边密密麻麻的人群。
他确实得躲着点。
沉船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回这边了。他可不想作为唯一的幸存者被发现。
一旦被发现，可就要面临无数的麻烦了。
况且，他还得赶在班克罗家族的残党采取行动之前，去解决最后一个问题——那间班克罗家族深藏于山腹中的实验室。
实验室中的怪物们，倘若落入辣香山其他家族手中，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新的讨厌东西。
祈舟操控着救生艇，来到了海岸的另一侧，从背靠悬崖。人迹罕至的滩涂上了岸。
他凿穿了救生艇，注视着它沉入海底。
……
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赶路，夜幕降临之际，祈舟回到了班克罗家的大宅。
望着门扉大敞、空无一人的豪宅，祈舟沉默。
该说是意料之中么，但人走茶凉的速度，未免有些太快了。
“……希望葛丽雅已经带阿妮达离开了。”
他远远地看着那栋金碧辉煌却又黯淡无光的城堡式建筑，在心里默然道：
“也希望，这辈子最好都不要再见面了。”
他转过身，继续赶路。
漆黑的公路上，偶尔竟能听到未开车灯的轿车，呼啸着从身边经过的声音。
祈舟将气收敛，处于“绝”的状态，在车辆经过的时候，利用山体的阴影，将自己的身影完全隐藏于其中。
又过了两个小时，他来到了山巅之上，那座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房子前。
上次过来的时候，在这座房子周围，可谓是守备森严——但现在，原本应当在暗中值守的家伙们，全都不见了身影。
祈舟掏出他的通行证，走到房门前，刷了卡。
“滴滴——”房门应声而开。
“竟然没取消这张通行证的权限吗？”祈舟低下头看着手里的卡，冷冷地笑了笑：“可能是出于，一个死人就算拿着卡也没用的想法吧。”
按照上次的方法，祈舟进入到地下的通道中。
他站在通道的尽头，却惊异的发现……
地上躺满了身穿黑色西服的安保人员，还有……那种银蓝色怪物的尸体。
两侧的房门有的敞开，有的虚掩，但房间里无一例外的，没有任何活物。
“被人抢先了吗？”
祈舟想着，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应该不是辣香山的其他黑帮——否则不会放过这些实验体才对。”
祈舟从身旁死掉的怪物身上收回目光。
他展开了自己的“圆”，缓步往前。
“……但可以肯定，他的目的，跟我是一样的。”
“——杀光这些怪物。”
幽邃通道的尽头，是一阶一阶通向深渊的长梯。
祈舟的脚步踏在长梯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他走的不快，直到脚踏实地。
周围的景象令他骤然睁大了眼睛。
大约五十平米的房间，四壁上挂着透明的，已经被打烂的玻璃舱。
玻璃舱内透明的培养液淌下，在地面上汇聚成黏腻的一片。
各种各样，半人半兽的恐怖生物，被锁链吊挂在玻璃舱中。
这些生物，像是随意从人类和野兽身上各取下一部分，胡乱拼凑揉捏为一团。
祈舟的目光凛冽，他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这就是……那个所谓的研究员“赛恩斯”，口中的“创造”么。”
总有人在用各种方式，刷新他的下限。
“一刀封喉的死法，未免太便宜他了。”
怪物的模样千奇百怪，但共同点，都是睁着虚无的银蓝色的眼睛。
一根根导管插入它们的身体，注入红色的“原液”；另一根则源源不断地从这些东西的身体里，汲取着“血液”，运输到另一边的罐子中。
存满了液体的颜色各异的罐子上，贴满了标签。
难以抑制的愤怒从心底里涌上来——一部分来自于他，也有一部分来自于诺亚。
一闪而逝的愤怒与绝望，如同火星般微渺又归于虚无，但仍被祈舟捕捉到了。
诺亚于他身体中醒来，但他并未动作。
因为已经有人先他一步来此，做了他想做的事情。
这个人站在房间的中央，背朝着他。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背后连着兜帽的披风上，纹着暗金色的符号。
在他的脚边蹲着一只奇怪的棕色生物，看起来像是一只树精，头顶上冒着枝丫，还长着几片翠色的树叶。
“如果你是为了这些家伙来的，”
他像是注意到身后的来人，冷漠地开口：“那么很遗憾，你来晚了。”
“扣扣扣~”他脚边的树精，随着主人的声音挥了挥树杈般的手臂。
祈舟神色微变，向后退了一步。
有什么东西从天花板上摔下来，“砰砰”几声，砸在他面前的地板上。
是几个被藤蔓从身体一侧贯穿到头颅，神色惶恐、死不瞑目的研究员——哦不，人渣。
黑衣人转过身，与祈舟对视。
在注意到祈舟的眼睛之后，他的脸上划过一丝疑惑的神色，紧接着又转为凝重。
“……你的眼睛。”
他缓缓开口，宣判降下裁决的原因。
随着他急剧攀升的杀意，他脚边的树精，两根作为手臂的枝杈，顶端也骤然变得尖利。
祈舟毫无避让的与他对视。
他也不是第一次承受这种可怕的杀意了，反倒是黑衣人表现出来的东西，更令祈舟在意。
他直接了当的开口问道：
“你知道那些家伙的真正来历吗？”
他顿了顿，继续道：“赛恩斯弄到的那份‘基因’的源头？”
黑衣人一怔。
他没想到，这个同样被他贴了“怪物”标签，打算解决掉的小孩，竟然会知道这件事。
除此之外，更让他奇怪的一点是，死在他手里的“银蓝”不少，但没有一个如这小孩般，不仅能思考，还会提问。
他沉思半晌，并未回应祈舟的提问，而是抛出另一个问题：
“你身体里藏着一只怪物。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他话音未落，祈舟便断然开口：“他不是怪物。”
黑衣人：“……”
他冷冷地笑了一声，像在嘲笑，但却收敛了杀意。
他探查着“银蓝”和某个加入班克罗的研究员，因为需要暗中调查，所以特地选了班克罗家族出海行商的时间。
虽然没找到他要找的那个研究员，但意外的收获同样可喜。
这个与之前所见截然不同的新个例，会不会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而且“赛恩斯”那家伙，多半也死在这个小孩手里了。
既然如此，这次任务也算得上圆满成功。
接下来，是收尾的工作。
黑衣人不再理会祈舟，他抬起手，一根极细的藤蔓从树精身上射出，一个接一个地洞穿了玻璃舱中，那些生物的咽喉。
直到死，这些生物也依然维持在睁眼的模样，悄无声息。
黑衣人迈步，越过祈舟身侧时，留下一句话：
“我会看着你的——看看你身体里面的那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的身影消失在长梯的顶端。
而祈舟则站在原地，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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