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事后反响

"啪！"  古瓷佳酿杯摔落，破碎四溅。原本举杯畅饮的许显淳面庞一阵抽动，许久才恢复平静，只是刚才的笑容已被焦虑与阴森替代。他起身走向刚汇报许三伦失败的幽影卫，拽住他的领口："再说一遍！三伦率领你们众人伏击孙承宗，如何失手？"

  那名幽影卫全身覆盖寒霜，脸色苍白，不知是冻的还是被许显淳震慑，过了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重述事情经过，接着说："千羽大人被敌手击败，重伤在身，落入辽东军之手。见形势危急，小的们只好分散逃走，如今返回京都者，仅剩十几人。"言至此处，他心中满是怨气，好好的节日未享，偏偏跟千羽去立什么战功，如今功未成，反要遭受佥事大人的责罚。

  许显淳脸色变幻，最终没有在外人面前失态，推开那人："你们竟放任自家千羽被捕而不施援手，本官定会严惩不贷。不过念在你们此刻伤痕累累，暂且记下，退下吧！"那人见佥事大人如此轻易放过自己，内心窃喜，连忙道谢，准备离开。此时，许显淳冰冷的话语又飘入他的耳中："此事仅限你们千羽所内知晓，他人不得知情，否则，牢狱之中，此刻空位颇多。"

  "是，小的定会守口如瓶，绝不将此事泄露给外人。"  那人连忙答应，暗自发誓就算睡梦中也不会提及此事的片语只字。

  打发走那个使者后，许显纯内心的怒焰如熔岩喷发，一把将身旁的紫檀魔花架推翻，架上的白玉灵花盆和盆中的稀世冰仙花顷刻破碎。书房内的一切家具都难逃他的狂怒，纷纷被震落地面。一阵肆意破坏后，他的内心才稍稍平息。只可惜此时正值初春的魔法季节，锦衣卫的幽禁之地并无异族囚犯，否则他会立即前去施以最严厉的咒术惩罚，以此宣泄心中的愤怒。

  物件毁损，但事情无法逃避，局面已失控，许显纯只得咬牙向巫师魏忠贤请罪，祈求万岁爷能宽恕他的疏忽，并设法掩盖这起风波。主意已定，许显纯不再拖延，立即拿起节日里下属和官员们赠送的奇异礼品，策马前往魏公公的魔法宅邸。

  今日才月初五，京城中亲友相访络绎不绝，无论是平民还是留守的政要，都在此刻拜访故交与上级，维系着神秘的羁绊。于是，原本繁忙的京都街道更加拥堵，就连许显纯的魔力马队也无法畅行无阻。

  心中越是焦虑，许显纯就越感觉道路拥挤，若非深知这京都权贵遍地，他早就命令手下驾驭魔法冲破人群。费尽周折，许显纯终于从喧闹中脱身，来到较为宁静的东安门外，随即挥鞭疾驰。

  然而，他今日的厄运并未终结。刚踏入大门表明来意，那魏府管家便皱眉回应：“许大人请见谅，万岁爷此刻无法接见您。不如您在此稍作等待，如何？”

  “万岁爷正在接见何人？难道是有外地官员进京述职？”在魏公公府邸，许显纯不敢放肆，尽管内心焦急，脸上仍挂着微笑询问。他知道，每年此刻，那些依仗魏公公庇护而占据地方高位的官员都会进京述职。所谓述职，不过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讨好魏忠贤，献上珍贵的魔法材料，以换取公公的持续青睐。因此，每逢年后这几天，万岁爷总会接见众多官员，忙碌不堪。

  那管家接过他的一张百两银票，悄声回道：“许大人您是自家人，小人才敢透露，今日万岁爷已下令不见述职官员，此刻正在里面会面的是顾阁老和魏大人。他们清晨就来了，现在都过了正午，两位大人还未出来。”

  闻言，许显纯反而不急了，因为他从这些话语中察觉到魏忠贤正在策划一场重大变故，自己的事自然不能与万岁爷的要紧事相提并论。于是，向管家道谢后，许显纯在侧厅坐下，一边品茗，一边耐心等待魏忠贤有空相见...

  当许显纯在翡翠谷的魏公馆静待之际，骆养性亦步入了星辰阁，手中提着三色神秘的礼品，其内所藏，无人知晓。星辰阁闻知来者，浩宇连忙自翠竹后院迎出，他深知对方必因重大情报而匆匆来访。

  这几日，浩宇看似闲适，不再踏足外界探索，政务也暂且搁置，只伴在身怀六甲的妻子身旁。然而内心深处，他始终牵挂着孙承宗与许三伦一战的消息。虽信赖孙承宗的守护者们，但想到对方必定派出精英，浩宇心中难抑焦虑，这点，柳慧也感同身受。

  “有何情报？北方是否传来动静？”二人一见面，浩宇便直入主题。

  骆养性朗声笑道：“看来浩阁主真是心急如焚，大年初五我登门拜访，你竟不祝我新年安康，一开口便是公事。”说罢，两人各自落座。

  浩宇见他放下礼盒，自觉失礼，忙拱手道：“祝你岁岁平安，年年今日！好了，吉祥话讲完，言归正传！”

  骆养性见浩宇神色急迫，便收起玩笑，微笑道：“谢阁主吉言，若年年如此，我愿魏阉年年受挫。”说到这里，他的脸色转为严肃：“据底下密探回报，许三伦刺杀孙阁主时失败，不仅损失严重，自身也陷于困境。至于孙阁主，据说伤亡不超过五人。”

  “当真？”浩宇闻言霍然起身，见骆养性认真点头，才欣喜道：“太好了，孙阁主安然无恙，还有证人，阉党这次难逃其咎。”

  此时，一道苍老嗓音自外传来：“不错，确是喜讯，但阁主断言尚早！”随着声音，田镜缓步自月华门外步入。

  听见这话，浩宇微皱眉头，半晌后问：“田老认为此事仍有变数？许三伦已被生擒啊！”

  “那又如何？他仅是锦衣卫一小小百户，能指证得了魏忠贤吗？阉党定会寻找对策，把所有过错推给许三伦，说是他独断专行导致大错，以陛下对魏忠贤的信任，此事恐怕就此平息。”田镜淡然望着浩宇。

  浩宇欲言又止，良久才叹气道：“依你所言，此事暴露对阉党毫无损伤？”话语中充满不甘。

  田京轻轻一笑，坐定后低语：“阁下无需焦虑，眼前的困境并非无解。毕竟当前的局势对影裔党而言极为不利，只要我们善加利用，虽无法直接撼动魏忠贤，实现我们的计策却并非难事。”

  浩宇渐渐从惊讶与失落中平复，眼神变得坚定：“没错，现在我们不慌，魏忠贤却正焦急。所以，我们仍有转机。我眼下能做些什么呢？”

  “无须行动，只需静待魏公公前来共商对策。此刻若主动找他，反倒可能引发猜忌。我想，他必然不愿事态扩大，那样便需取得孙阁下的谅解。在整个影裔党中，唯有阁下与孙阁下交情深厚，除了您，他还能求助于谁呢？”

  “嗯，你说得有道理。”浩宇彻底冷静，频频点头：“以静制动，只要孙阁下安好，便是多了一位盟友，无需急于一时。好吧，我就在此等候，看魏忠贤何时遣人召我共商大计。”

  骆养性坐在一旁，目光在浩宇与田镜之间游移，感到困惑。原本以为传递消息后就能立刻与浩宇联手反击，但现在看来，似乎还得再等待几日。但这已超出他的掌控，如今他只能站在浩宇一侧，静静观察事态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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