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后悔
清风和缓，阳光烂漫，一座装修高端大气的疗养院坐落在半山腰，风景秀丽，让人心旷神怡。
这是一家全国闻名的疗养院，其专业的服务，高超的技术以及极好的隐私保密性，受到了不少名流贵族的青睐。半年前，周家以季如芸久病不愈为由，将她悄悄送到这所疗养院，名义上是疗养，实际上是换个地方软禁罢了。
这些东西，杨晓媛并不知道，她只是隐隐感觉到，提起季如芸时，周儒光态度奇怪，讳莫如深，好像藏着有什么秘密一般。
不只是他，整个周家的态度都很奇怪，仿佛在刻意回避这位周夫人的名字和存在。佣人不小心提到她了，都会脸色惊慌的捂住唇，左右张望，生怕自己的话被人听了去。
杨晓媛虽然不知道详情，但她通过这些细节，她隐隐能感觉到，周夫人的地位在周家的变得奇怪起来，似乎变成乐意一个忌讳。
泰康疗养院中的，身形清瘦的女人靠在床上，冷冷地看着她。
“你来这里干什么？专门来看我的笑话吗？”
话没说完，她又兀自冷笑一下，“当年我的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将你赶走，你一定很记恨我吧，现在看我被关在这里的，你是不是很得意？”
杨晓媛沉默了下，摇了摇头，“周夫人，你不必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虽然当年你将我赶走了，但我明白你说得没有错，看似是你将我赶走了，可我未尝没有自愿的成分，当年，的确是我拖累了儒光。”
女人愕然，似乎没想到杨晓媛这么通情达理，她脸上的神色变来变去，终究有些挂不住脸。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理解，如果你来只是居高临下跟我说一些这些东西，你可以走了。”
“周夫人，请你相信，我这次来没有任何的恶意。”
她低下头，唇角浅浅一勾，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
“我快要和儒光结婚了，我们希望算你不喜欢我，但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来见上你一面的。儒光虽然没说，但我知道，他一直渴望得到你的祝福。”
季如芸抿着唇，神色变化不定，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缓缓开口。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三个月后。”
“三个月？当年，我千方百计阻拦他跟你在一起，但是兜兜转转这些年，你们还是在一起了，倒显得我像个阻拦好事、不通情理的恶人。”
她长长叹出一口气，有些怅然。儒光毕竟是她生养长大的，她又怎么可能得没有感情。只是三年期因为杨晓媛之事二人关系骤然骤然破裂，一直耽搁了下来，她本以为这辈子都要被自己的儿子这么恨上，却没想到有朝一日的，会在别人嘴里，听见男人一直期待她的祝福。
她不知道眨了眨干涩的眼睛，隐隐有些酸胀发涩。
“周夫人?”
见女人迟迟没有回应，杨晓媛忍不住轻声开口。
“你……还是不愿意同意，抱歉，是我出尔反尔，可是我对他是真心的，我也是真心的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季如芸凉凉一笑，“我现在都被关在这了，还能说上什么话，就算祝福不祝福的，对你们来说有什么影响？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在一件事情上那么倔，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你们又重新在一起，或许你们确实是有缘分吧。”
“可是这也不代表我错了，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的。”
杨晓媛咬了咬唇，道，“我明白。”
她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季如芸露出困倦之色，她躺在床上，一副要入睡的模样，见状，杨晓媛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关门离开。
大楼外面的花园里，周儒光在那里默默等着她，见她闷闷不乐，男人有些忧心的抚上她的脸，“怎么了？她有跟你说了不好听的话？”
杨晓媛摇了摇头。周夫人没有跟她说什么不好听的话，虽然她没有说不好听的话，但是也没有表现出接受的态度。杨晓媛有些懊恼，又有些愧疚。
“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和周夫人关系不会变成这样，或许我今天不应该来见她，这在她眼里，我一定是来耀武扬威的吧。”
她推了推了周儒光，劝他进去看看周夫人，男人犹豫了一会儿，显出质疑之色，但耐不住杨晓媛的再三哄劝，他还是进去了。
“妈……”
话一开口，男人喉结滚了滚，不知道说些什么。多日不见之后，再次见面，氛围隐约有些凝滞。
“妈，虽然当年你百般阻挠，但是我还是和她在一起了，事实证明我，可以选择我想要的人生。”
“妈，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怨恨我，怨恨我没有听你的话，怨恨我没有维护你的位置，怨恨我不管不顾，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周家的关起来，或许在你心里，我不是一个好儿子，可是我已经尽力了。”
三年前，他在杨晓媛和自己母亲之间为难，三年后，他又在爷爷和自己母亲之间为难。这世界上哪有什么两全的选择，又怎么可能谁都不辜负。虽然这些事情，周儒光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可是看着季如芸日渐枯槁，但还是感觉了一丝愧疚。
许多话萦绕在喉间，他竟然说不出来。
这女人一直背着他躺着，没有说一句话。周儒光心中失望，觉得女人还是在记恨他。
“我知道你不想再见到我，我……走了，你好好保重身体。”
季如芸眨了眨眼睛，眼眶逐渐湿润。这三年来，她反省了很多，她知道她现在有这样的下场，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到周儒光身上。当年的怨怼之言，也只是她难以承受打击，无能迁怒罢了。
可她的孩子，竟这些话都记住了，一直耿耿于怀，怕自己怨恨他。可她又怎么会真的恨，这可是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
就在男人转身离去的时候，季如芸擦了擦眼泪，开口道，“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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