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不如去求二房
孟家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府里的规矩严着呢。起初，沈长姝刚进门的时候，二公子宠着她，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现在沈长姝因宠生骄，夫人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夫人，我家娘子说了，这件事她会找机会跟二公子说的，不说为了您跟沈家，也是为了她自己。还有，娘子说，您要是再去找她，她就不再管你们的事了。”
都是自己的孩子，翠竹实在想不明白，李氏怎么就这般厚此薄彼。
沈长浩的事情，她殷殷切切，沈长姝的事情，她不管不问。就目前，沈长姝在孟家的处境，要不是她跟何嬷嬷在，沈长姝怕是早就没命了。
懒得再跟李氏周旋，翠竹把沈长姝交代的话说完，她就离开了小院。
“呸！什么东西，长浩好歹还是她哥，她怎么这么心黑，连管都不管。要是长浩能当上官，她也能跟着沾光啊。”
翠竹前脚刚走，李氏气得一屁股坐了下来，嘴里骂骂咧咧的。她不停地骂，一句话都没有说的陈氏坐在一侧，板着一张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来府城有好几日了，一直想通过李氏见沈长姝一面，可现在……
闷声长长叹了口气，陈氏龇牙咧嘴了一下，这几天她着急的上火，嘴角长了几个水泡不说，口腔里也长了个溃疡，疼得她难受。
“行了，你骂她有什么用，现在还是快赶紧想别的法子吧。”
李氏跟沈长姝的关系一向很好，但陈氏这趟过来，没想到她们母女竟然生分了许多。
哪怕是沈长姝在孟家再艰难，总不能都见不上李氏一面，更何况还是这般大的事情。
由此推测，陈氏觉得她们母女肯定因为别的事情吵架了。陈氏不想探究她们为何吵架，只能尽快办完这件事。
“别的法子？我能有什么别的法子？”
李氏正在气头上，忽闻陈氏这么说，白了她一眼，却终究没敢朝着她发火。
关于沈长浩的事，她也着急，但她都见不着沈长姝，哪里还有别的法子。
“孟家这边行不通，那柳家呢？他家的姑娘不是喜欢咱家长浩吗？”
为了沈长浩的未来官途，陈氏也算是拉下了老脸，她虽然知道柳家跟他们沈家八字还没一撇，但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失去这份依仗。
不过陈氏不提柳家还好，她一提，李氏脸色瞬间垮了下来，“柳家的人鼻孔长在脑门上，你要是想求他们家，那你去，我可不去。”
李氏当然知道柳家的存在，但想起上回她去柳家，柳家给她一个好大的下马威，让她没脸，她对柳家就没什么好印象。
“他们长是他们的，难道你就不为长浩着想？他可是你往后的指望。”
“我当然为长浩着想，我想娘应该也是一样的，不如你跟我一块去柳家？”
陈氏一张嘴就长浩长浩的，但办什么事却都让她去办，合着拿她当冤大头啊。
李氏满肚子的气，懒懒地瞥了陈氏一眼，让她也跟着一起去柳家。
让她好好看看柳家的嘴脸。
“怎么样？还以为我诓你啊？”
李氏提议让陈氏跟她一起去柳家，陈氏虽然不愿，但终究还是拉下老脸跟着一起去了。
结果到了柳家，刚报上姓名跟来意，她们就被柳家看门的人给往外撵。
“咋回事儿？柳家这么对我们俩，难道是不想跟咱们家结亲了？”
当初柳家姑娘看中他们家沈长浩，是柳家先主动跟他们沈家搭话的。
可如今，他们是什么态度啊。
陈氏颇有些无语，立在街头，紧皱着眉头，眺望着柳家的方向。
“他们狗眼看人低罢了。”
李氏是来过柳家，但仔细想想，她确实没有在哪里得罪过柳家。
谁知道柳家是不是脑子进了水，想要把自家便宜闺女嫁到他们家，竟还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娘，要我说，帮长浩在京城谋份差事，求别人，不如去求求二房。现在二房手里有金山银山，花不完的银子，只要二房肯出些银子，长浩任个好官职，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孟家跟柳家这两边都走不通，李氏也着急，于是眼珠子一骨碌，她就把主意打在了二房身上。
“你在府城住着几天，也应该听说了，如今二房开的君又来可是府城最好的酒楼。还有他家卖的布料、成衣、药丸都是抢手货。”
陈氏是个闲不住的，来到府城后，经常往君又来那边跑，二房生意做得怎么样，她都看在眼里。
羡慕肯定是羡慕的，但她哪里好意思去跟二房伸手要钱。
“行了，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心里有数着呢。走吧，咱们先回去，我明天一早回老家。”
这趟来府城就是为了求孟家帮忙，如今事情走进了死胡同，陈氏觉得自己留在这里也是无用，所以就不打算在府城多留，想着回家去二房探探情况再说。
她不好意思跟二房开口是一回事，但这些都比不上沈长浩的前途。
不过话说回来，事情走到这一步，陈氏早就生出一肚子的懊悔。
要是当初她没有把二房净身出户赶出去，或许如今的局面就不是这样了。
……
“唉，有的时候，我真是搞不明白，你到底图什么？”
李氏跟陈氏来柳家的事，自然瞒不过柳家的当家主母欣氏。上回李氏找过来的时候，欣氏念着她的女儿喜欢她家小子，她便亲自接待了李氏。
那时，八字还没一撇，李氏过来就说一些没头没脑的话，摆起了她未来婆婆的款儿，她那般态度，自是惹得欣氏不快，就命令门房往后见到李氏就直接赶出去。
而这趟李氏过来竟想托他们家帮沈长浩谋份差事，更让欣氏觉得她没有分寸。
倘若柳如烟真的嫁过去，以后的日子怕不会好过。
“不图什么，就是心里有了他，再也装不下别人。”
柳如烟是一眼相中的沈长浩，自此日思夜想，这段感情，虽说一直是她处于主动，但好在沈长浩并不抗拒。
现在好不容易就要开花结果了，她不会再让任何人节外生枝。
“娘，他是他，他娘是他娘，你放心，等以后我嫁了他，不会受他娘委屈的。”
柳如烟不傻，当然知道她娘在担心什么，无非是担心她嫁给沈长浩，李氏会磋磨她。
但据她了解，李氏不过是色厉内荏的草包罢了，以后好吃好喝地供着，她安分守己也就罢了，要是敢弄出什么幺蛾子出来，她有的是手段对付她。
“你啊，真是不知让人该说些什么好。”
欣氏把柳如烟一手带大，一直觉得她乖巧，谁料，自己竟养了个情种。
这不，求了她爹给京城里的好友写信，却还不让沈家人知道。其实，该让沈家人知道的，如此，就算是看在这一点上，沈家人也不敢对她不好。
可惜。
她现在满心满意顾念着沈长浩，不想让他知晓此事，维护着他的自尊心。
陈氏从府城回到家时，沈家二房这边来恭贺的人越来越少了。把酒楼交给任新宇打理的沈长盛应付着来往的宾客，沈朗跟江晚闲了下来陪着孙子、孙女玩耍。
“娘，你回来啦，快过来坐。”
江晚抱着沈妍坐在榻上，忽然看到陈氏，她便朝她喊了一声，态度柔和自然。
瞧着她这般模样，陈氏知道，这一切只是表象而已，如今的张翠香板起脸来，谁的面子都不会给，说出的话直往人心窝子上戳。
“你这趟去府城，可是见到了长姝？”
见陈氏坐下，一旁的彭雪给她倒了杯热茶，随即江晚问起了陈氏有关她去府城的事。
“见到了，那妮子现在很得孟家公子看重，我托她让她在孟家公子跟前好好说说长浩的事。就是不知道这事到最后能不能办成。”
来二房这边，陈氏鼓足了勇气，可到了江晚跟前，她却一下子就泄了气。
长浩的前途确实重要，但以前她就厚此薄彼过，现在不能再犯傻了。
犹豫一番，陈氏终究没有提出此事。
“其实要我说，长浩年纪轻轻就考中了同进士，虽说比不上进士，但朝廷肯定会给他安排个好出路的，你们根本就不用那么着急。”
能考中进士的学子本就凤毛麟角，再加上有的人一考就几年十几年。
沈长浩的年龄在这么一群人里肯定是最年轻的一部分，要是换做她，她肯定更愿意用一些年轻人。
尤其是现在朝廷腐败，像沈长浩这样初出茅庐的小子，又是寒门出身，最好拿捏了。
“是是，是我着相了。”
江晚话说得好听，可明眼人都明白，同进士再年轻也比不上进士。
而陈氏懒得跟她争辩什么，跟着附和道。
“这回长栋考中进士，你家打算什么时候办酒席？”
“再等等吧，朝廷的任命还没有下来，要是下来之后，长栋能回来，那就等他回来办，要是长栋回不来，直接隔天办。倘若长浩那边也有了消息，到时候一块办也行。”
见陈氏转移了话题，问起了办酒席的事，江晚没有犹豫，如实答道。
这么大的喜事，肯定要大办特办，到时候就算是带上沈长浩也没什么。
喜上加喜罢了。
关于沈长栋的任命，隔了三日，飞鸽传书就到了江晚手里。只不过看了信，她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
信是江晚拆的，拆前，她眉眼上都带着笑，但看完信，嘴角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
见状，沈朗愣了下，赶紧上前，从她手中抽走了那张小纸条。
“陇西县城。”
小小的纸条上，写了上百个字，沈朗匆匆一瞥，将视线落在这四个字上。
这座县城是沈长栋即将要去赴任的县城。
陇西在哪？
沈朗跟江晚当然知道，在西北，现如今的西北兵荒马乱，环境恶劣。
去那个地方跟流放有什么区别。
“长浩倒是好命，虽说只是个县丞，但好歹是去白洋县。”
沈长栋一上任就是知县，正七品，一县的主官。这品阶，估计只稍逊于前三甲。
可惜被派去的地方不是好地方。
而沈长浩也被任命为朝廷官员，八品县丞，品阶比沈长栋低一阶，但白洋县在蒙山县偏西南两百多里远，是个百姓安居乐业的鱼米之乡。
“此事抱怨也没有用，朝廷任命已经下来，总不能抗旨不遵吧。长栋说，长浩前日已经从京城启程，不日就会回来，咱们还是准备准备吧。”
西北的条件是差了些，但要是好好做，政绩突出的话，前途还是很不错的。
“唉。”
大局已定，江晚自然知道不能更改什么，所以重重地叹了口气。
沈长栋跟沈长浩的任命都已经下达，第一时间，江晚就派人去通知大房。
得知此事，大房欢天喜地，但二房这边，大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该高兴。
“七品的县令，也算是咱们沈家坟上冒青烟了。大家都开心一些，长婉，你跟我一起准备些祭品，咱们得会儿去祖坟那里拜拜。”
“好。”
沈长婉没有江晚想得那么多，只觉得沈长栋能出任七品的县令，是件大喜事。
她是高兴的，直到江晚喊她的时候，她的一颗心都砰砰跳动的厉害。
“娘，四弟去西北，我觉得挺好的，正好去体验体验那里的风土人情，这对他日后为官肯定是件好事。”
当官做宰，要为民着想，倘若一个官，从一开始做官就在繁华之地，那么当他掌权后，哪里会懂得人间疾苦，真正为百姓做事呢。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有些心疼他。西北环境恶劣，可他一待，至少要三年。其实吃苦倒也没什么，关键是西北那么乱，万一……”
这点道理，江晚还是懂的，可西北前年刚经历过一场雪灾，各方势力混杂。
更不要说，那里离边境那么近，稍微发生一场战争，很有可能就连累到他。
“那、那怎么办？”
上一刻沈长婉还劝说着江晚，结果一听她的话，她立刻提心吊胆起来。
是啊。
西北边境战事不断，倘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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