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老乞丐
方宇两年多的收容时间里，唯一庆幸的就是书院不会把人饿死。
眼下一桌如珍馐，吃得那叫一个赞不绝口。
寻思眼前这人，难道要用吃收买自己的实习资格？
此时，白素素丢了一个银锭在桌上，将店小二打发走。
后者手持称重的戥子算好斤两。
再麻溜取出剪子，剪下了一半银子。
顺手还用蜡块黏起桌面上的银屑。
白素素压根不屑看小二一眼，后者却笑逐颜开。
黏了银屑的蜡块是融化，再把银屑还给客人的，白素素没提这茬，那就是便宜了小二。
“小姐请慢用，有事吩咐小的一句。”
白素素嘴角一勾，一副大小姐派头找方宇搭话：
“贱籍生对你的支持声盖过了吴霸，私下夸你的人不少。”
栓条狗放吴霸的位置上，都比吴霸做得好……方宇自然不能这样说，敷衍道：
“是大家抬爱，青州之外的荒地地魂兽，还缺我这百来斤的肉呢。”
生存区阵法壁之外所有地界，统称为荒地，被地魂兽所占据。
言毕，不给白素素搭话的机会，漫不经心看向窗外街景。
若是曾经见到车水马龙的街景，会感叹自由无限好。
有了导演的异界记忆后，眼前的事物似乎有些奇怪。
方宇居然发现大街上，出现了一辆木制汽车：
“这还是古代吗，古还是不古啊。”
白素素拈杯酒眯着眼，顺着窗外看去，知道方宇所指。
为方宇一番解惑，告知是从大乾王都传过来的，出自机关师之手。
方宇并非因为导演记忆的入侵，而想不起这个世界的全貌。
可以说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个偏古代的世界，居然偷偷点了不少科技出来。
“这世界还带点蒸汽美术啊……”
“什么美术？”
“没什么，这车可有具体的名字？”
“马拉的叫马车，灵石驱动的叫灵车嘛。”
白素素充分发挥了科普精神，让方宇陷入了沉默。
难道王都那边被异界人入侵，开启了科技大爆发？
不过，自生存区时代来临后，各地的文明进程存在割裂。
王都的机关社造出点跨时代的东西不为过。
“来喝酒！”
白素素比十八岁的方宇还年长一岁，举手投足都有大姐的派头。
酒过三巡，白素素开始出招了。
来了来了……
方宇应柳青禹的三件事，眼下才是第一关。
白素素使的招是卖惨。
她是医者世家，生存区时代之前，便是大乾王都的老字号。
只不过父亲被族人逼死，随母亲逃回青州娘家。
好在接手了外公的家产，才被母亲拉扯大。
在白素素觉醒了地魂兽魂灵这年，报仇有望时，其母便撒手人寰。
可白素素也犯难，魂师是稀缺战力，不被太守府允许跨区搬迁的。
好在青州毕竟名义上归附大乾王都生存区。
若是入职灵捕门，可直接调去王都任职。
或者，参加育灵部的魂师考核，像考高考一样，填报王都生存区。
对不起，我无法跟你个富婆共情……
方宇面不改色，发挥导演编排的能力开始诉苦。
把童年的经历，与所见闻的事情全部凑起来。
声称从小是个弃婴，被收容到类似福利院的掌孤所。
入冬就猝睡，睡着如同尸体，常被误以为死透了。
加之救济粮少，没吃的时候，还得跟着人出去捡吃食。
后来被王都来的夫妻领养，可没几年这两人就人间蒸发了，便再度开启讨食的日子。
说到此处，方宇声泪俱下：
“有一年我得了黄喉，连水都喂不进，一同乞讨的老头背着我到处去求人。
最后还是用鹅毛细管沾了药粉，吹入喉咙，才得以消肿。
直到能喂进一点水，这才把命保下来。”
这等苦难，无疑撩拨到了白素素的心弦：
“救你的这位现在在哪里？”
“两年前左右的时间，太守发动大搜查，遇到小于二十岁的，就测是否有魂灵。”
大搜查的目的就是找寻地魂兽魂师加以培养。
顺带拘禁青州所有适龄的野兽、家禽类魂师。
白素素没有接话，因为方宇还没回答她的话题。
方宇接着道：
“我被拘进书院后，老乞丐整天在书院门口打听我的消息。
室友某天发善心给我说了个事，说有个常在门口徘徊老乞丐冻死了。
死前呢喃着，‘对不起，小乞丐，我本该在大搜查时，把你藏好的’。”
白素素轻叹一声：
“正好今日把你带出来了，何不趁机去坟前祭拜。”
这话的语气，像是告诉方宇：
你能祭拜老乞丐，还不是因为我把你带出书院了。
方宇只当这群公子小姐不懂民间疾苦。
试问一个老无所依的乞丐，冻死以后谁给他下葬。
当着白素素的面，起身举杯，朝地上浇下。
“老头子，你押我是押错了宝，我这魂灵不是地魂兽，无法给你送终，借白姑娘这杯酒敬你。”
白素素脸蛋通红，知道自己问错话了。
拿实习资格这事，怕是软的不行，得软硬兼施了。
“既然成了班长，我便将一些规矩说与你听。”
借坡下驴，帮方宇了解了一下乙班的运作
提醒方宇成了班长，相当于贱籍生的衣食父母。
这让方宇对白素素多了几分敬重。
可正当方宇觉得自己接完招时，白素素嘴里飘来一句：
“你跟我出来，就不怕我让你两天之内回不了书院，最后爆体而亡吗！”
方宇吓得冷汗直流，强行镇定以后，小声道：
“只要我们没去魂斗场交接，资格就不会转让，我死了你也没资格去。
而且你现在是我出书院的担保人，我死了你也有责任。”
灵捕门的实习资格，是育灵部找灵捕门给书院要的。
旨在从青州选拔人才，为大乾效力。
自然得走魂斗场这个育灵部的官方流程，不能硬来。
明白这点的方宇，还不至于被白素素的话吓到。
“呵，开个玩笑罢了。”
白素素浅浅一笑，带着方宇走回了书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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