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悲情怨
为了早日学会吹箫，曦爰每日修炼呼吸吐纳。在避开黑衣人过来的时间里，断断续续地练习吹响玉箫。
就这样，曦爰又认真修行了一个月。
那些黑衣人还如往常那样，到了月圆之日，将她带去扎血。再经过这两次的出行，曦爰心底已经记下来那条路线了。
“呜……”
曦爰吹响着玉箫，手指全开，再按住一个箫孔，直到按住八孔。箫声时而紧促，时而低缓，随着曦爰的气息，宛如林间溪流一般，在石室内流淌。没有曲调，却很有韵味。
而在另一个地牢里。两指宽的铁链，拴着一个老者。铁链穿透两边琵琶骨，拷在两只手腕上。那一身灰白的衣服，破烂不堪。蓬乱的灰白头发，披散开来，长及腰间。那一撮长须，垂落在胸前。双手的指甲又长又弯，满是污秽。
老者闭着双眼，抬手撕掉那些指甲。他摸索着移动，来到一丈外的地方。
“涧儿，许久未给你梳发了。”
老者左手扶住那一头长发，右手当梳子，轻柔地梳着秀发。
那是一个女子的背影。她黑长的秀发披散着，身上穿着喜庆的红色锦袍，似是成亲当日盛装的女子。
“不错不错，好孩子！”
老者的声音传来。
曦爰当即停止吹箫，跪拜道：“多谢前辈教导。”
“接下来，你记好指法，学会吹响宫商角徵羽。”
接着，老者耐心地教导如何发五音。曦爰边听边记录下来，又按照指法练习吹响五音。
一个时辰下来，曦爰已练习得小有所成。
老者那边听得很是满意，他不由得哼出了许久未曾哼过的曲调《悲情怨》。
曦爰听到老人哼唱起来，又默默记下来曲谱。虽然曦爰以前未曾修习过乐器，但她从小喜欢哼唱个歌谣。刚才经老者教授五音，她一下子就将五音套在了以往的歌谣里，所以学得极快。
曦爰按着记下来的曲谱，慢慢地哼唱起来。唱熟之后，她吹起玉箫来。
悲缓绵长的箫音响起，听得老者默默闭上了嘴巴。
待曦爰曲罢，老者开口道：“记住，此曲名为《悲情怨》。”
老者深呼一口气，似是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中。
曦爰得以吹奏出完整的乐曲，心里开心不已。见老者不再发声，她也停了下来，收起了玉箫。
曦爰推了推石壁，那石壁自是岿然不动。曦爰运起真气，双掌击向石壁。
“啊——”一股劲力回荡，将曦爰震倒。
曦爰躺着缓了一会儿，摸摸胸口，暗自运功，肋骨有些疼痛，但并没伤及内脏。
这两个月来，曦爰已经感受到了老人的善意。她打定主意，日后要是能够逃生，一定要将他救出来。
三月里，曦爰将以前记下来的歌谣，陆续化成箫音吹奏出来。指法越练越熟悉，气息也越来越平稳。每日修炼好吐纳之法后，曦爰都要将老者传授的《悲情怨》吹奏几遍，直到满意方止。
曦爰并不知道，这首曲子其实暗藏玄机。
老者每日听得几回《悲情怨》，他内心深处的伤口，竟慢慢愈合。他的悔恨、懊恼、厌世，随着箫声，渐渐淡去。抬起右手，轻轻梳着那头乌丝，老者喃喃自语：“涧儿，世界那么美，我们该出去看看了。”
不知不觉间，三月已经过去。曦爰开始憧憬着外面，桃红柳绿的春日，该是多美啊。
老人再也没有跟她说过话了。曦爰也不知道如何叫他，不敢私自打扰。
四月初一，曦爰又吹了几遍《悲情怨》。忽然听到上面有动静，曦爰当即停止吹箫，将玉箫收好。
上面的洞口吱呀开启，有人喊道：“出来吧，带你透透气去，顺便看场好戏！”
曦爰身子一僵，随即被黑衣人控制住。又是被蒙住眼睛，被扛着层层上升。
一个旋转，曦爰脚落地。
“好了！”黑衣人扯开曦爰蒙脸黑布。
曦爰闭着眼睛，听到附近有打斗声音。她缓了好一阵，才慢慢睁开眼睛。
曦爰暗暗运了真气，发现自己除了睁眼，根本动弹不了，连嘴巴也发不出声来。
“呀——”一声怪叫，曦爰抬眼一看，竟是许久未见的巨狼雕。
曦爰当即心头涌起热血，她仔细看向那打斗之人。
啊——这一声没能喊出来，曦爰激动得眼眶发热。
是陆离师姐，是她！
只见她依旧戴着黑斗笠，蒙着黑面巾。
不好！她一人如何抵抗那四名邪教黑衣人？！
巨狼雕在空中盘旋，瞅准机会往下俯冲，抓起一名邪教黑衣人就往石壁上摔去，那黑衣人登时脑浆迸裂。
“呀——”巨狼雕得手后，扑闪着翅膀又飞向高空。
黑衣人见巨狼雕凶猛，一人闪出一旁，拿起弓箭，频发几箭。
陆离用断肠剑狠狠回击那两名围攻的黑衣人，可她体力明显不支。
“呀——”一声惨叫，巨狼雕翅膀中箭，扑腾了几下落下来又盘旋开。
陆离一个轻功逼近那名黑衣人。
“嗖！”陆离左手发出几枚银针，击中那人后颈，那黑衣人顿时倒地不起。
这一步露出了好大破绽，另外两名黑衣人袭来，一下子刺伤陆离的左胳膊。陆离吃痛，边抵挡边后退。
巨狼雕再次附身下冲，那两名黑衣人有些畏惧，退开几丈远。巨狼雕趁机挡在陆离前，用锋利的爪子回击黑衣人。
巨狼雕逼得黑衣人不能近身，陆离趁机包扎好伤口，自行运功恢复体力。
人雕对战十几回合，巨狼雕始终体型庞大，没有黑衣人灵活。一名黑衣人假意袭击陆离，巨狼雕急忙飞身维护，却被另一名黑衣人削去一只爪子。
“呀——”又是一声惨叫，巨狼雕吃痛，拼死啄向那黑衣人，将那人啄得五脏六腑散落一地。
陆离见巨狼雕受伤颇重，重新提剑对付那最后一名黑衣人。
巨狼雕侧躺在地，呀呀低声悲鸣着。
陆离师姐！
陆离师姐！
曦爰心中叫道，全身绷紧着。师姐……曦爰却无力挣扎，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一幕幕而无能为力。师姐……你一定要活着逃出去……曦爰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她知道，她旁边还有黑衣人。
陆离此刻已不顾生死，使出绝情剑，招招刺向敌人要害。
那名黑衣人却不敢厮杀，只是全力抵挡。
忽然间，咣当一声，陆离长剑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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