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誓言
被惊吓到的陈毅缓缓退后，却又一头撞在身后的墙壁上。
下一刻，整个卫生间都开始渗透出血液，它们同时向陈毅周围聚集，就连水龙头流下的都是血水！
耳边传来沙哑的声音。
“血液....痕迹...流淌......蔓延......”
“砰！”
大门突然打开，陈毅周围的一切也在这一瞬间恢复正常，周围不再有什么流淌的血液，自己却仍旧站在洗手台前。
只不过洗手台里面的水快要漫出，陈毅则是不动声色的关闭水龙头。
“您就是病人的家属？”
听大门处的大夫这样说，陈毅立刻凑上去，表示自己就是图灵的家属，眉头紧蹙，快步上前的同时双手抱住大夫。
语气中显的十分焦急不说，就连说话时都有些结巴。
陈毅担忧的向大夫询问图灵的状况，如果缺血那就输自己的血，只要有什么是自己能做的——
“抱歉......”
大夫一句话，让原本还心怀一丝希望的陈毅为之一愣。
“你......怎么.......”
一时间陈毅有些难以说话，缓步后退的同时一只手扶在墙壁上，双眼满是不可置信，一种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再一次......”
曾经是母亲......现在是图灵......
大夫也无奈的继续开口。
“我们已经尽全力抢救，但她伤的实在是太重了，也许对于你们收尾人来说并不致命，但对于一名普通人来说......唉......”
“她的......器官损坏严重，我们不可能在顶着这种器官损伤严重的情况下清理内出血——”
大夫一边说着，双手一边在陈毅面前比划起来，却又被陈毅摆摆手，开口阻止。
最后回答给大夫的，就只剩下陈毅一句无力的……自己知道了。
在这一瞬间，陈毅的心中被怒火填满，可理智又阻止了情感的爆发，陈毅握紧了自己的双拳，用沉默来应对这最后的结果。
也许从一开始陈毅就知晓了答案，却又无法面对，从而选择在最后关头将希望寄予大夫身上。
陈毅鼻子一酸，这还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二次哭过。
就和上次一样，这次的陈毅也哭的很难看。
原本就并不优秀的面庞，再这样一哭，整个的便又开始和小孩子一样抽泣，尽管如此，陈毅也咬着牙向大夫询问图灵现在的状况。
大夫也给出了一个让人近乎绝望的回答。
“趁着还有意识，去见最后一面吧。”
陈毅双眼紧闭的扶着额头，对于现在的陈毅，他只感觉到天都塌了，整个人的双眼都有些失神。
可就算这样又有什么用呢？
曾经自己没有保护好对自己一生来说十分重要的女性，而现在也一样......
陈毅踉跄着前进，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大脑想要飞速思考应该如何与图灵见面，可却又处于宕机状态。
陈毅害怕自己在见到图灵后，对方会埋怨自己没能保护好对方。
但更多的，是陈毅压根没脸去见对方......
因为自己的错误判断才发生了这一切，陈毅对于自己的话自责要远大于想要去见见图灵的冲动，尽管如此，自己又不得不打开面前那扇门
也许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和图灵对话的机会了……
陈毅想着，缓缓推开房门，看到那名浑身带血，仍旧穿着那身女仆装，露出少有的，安详的表情躺在床上，不哭也不闹，不过图灵也没有什么哭闹的力气罢了。
此时的图灵正带着氧气罩，喉咙也有明显缝合的痕迹，这种医用缝合线差不多会在图灵伤口修复的那一天降解，不过图灵大抵是等不到那天了。
见到手术室的房门被打开，图灵想要尽力扭头看看，是谁会在这个时间来见自己一面，不用想其实也知道，大概是陈毅吧。
只不过当图灵见到陈毅后，惊讶的发现对方此刻双眼泛红，像是刚哭过得模样，如果照常图灵一定会嘲笑对方，陈毅多大了还会哭鼻子，自己还是感觉造反好了。
可现在仍旧想要嘲笑陈毅的图灵却再也说不出什么话，只能看着陈毅一点点靠近自己，伸出双手轻轻握住自己的手掌。
这种熟悉的感觉，不禁让图灵的思绪回到曾经的日子，距离自己和这双粗糙的大手握手得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只不过没想到下一次握手，竟然是在这种情况。
这天，陈毅少有的he图灵平静的说出很多话，并没有往常一样的拌嘴，一直都是陈毅在单方面开口。
陈毅从当初遇到对方，再到接下来的生活，又对于自己那些颓废的日子图灵给予的帮助表达感激，同时也谈到当初那个一百年的约定。
“图灵…你看过海吗？它比湖还要壮观，比森林还要深邃，比都市还要有生机，我想……现在的海，应该比陆地还要危险的多，但也会壮观的多。”
“等着吧，终有一天我会冲出都市，带你看看都市之外的世界……”
在那之后，陈毅保持了长足时间的沉默，直到陪着图灵走完人生最后一条道路，这个活泼而又坚定的灵魂最终在B区一处无人知晓的诊所安眠。
……
“任务圆满完成，我们的目的达到了，没有节外生枝，甚至有些……顺利的不可思议。”
海伦手中拿着通讯器，正在向食指传令员报告目前的状况，语气显的十分轻松不说，说话时也手舞足蹈的。
似乎是对于自己完成这次任务十分兴奋，也许等到明天，自己也是可以从苦修者被提拔为传令员。
“基里安，说不定明天过后，你也会被提拔成为指挥官，无论如何，我们这次得配合可真不错，这次任务结束要去喝一杯吗？”
海伦一把搂住那来自拇指得少年，对方没有立刻回答，仍旧露出自己阴郁得表情，就和平常一样。
虽然基里安选择沉默以对，可海伦对于这名拇指的小伙子却表现的极为热情，见对方没搭理自己，海伦转头又询问对方发什么呆？
有人请吃饭这种好事还有什么需要犹豫的？
基里安则是沉默了几秒，接着这才用自己略微低沉的语气缓缓开口。
“我们……先离开这里，优先撤退。”
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一协会和“眼线”也不可能继续变成一群“小聋瞎”现在他们二人在屋顶观察虽然被发现的概率不大，可协会和公司一定页开始封锁列车。
所以他们二人必须要趁着还未被发现快速行动，最好不要让任何人抓到蛛丝马迹，意识到这一切都是拇指和食指的所作所为。
海伦也点了点头，现在还算是有些危险他们还是要快点离开……
正当基里安还在开口解释，却在下一刻收到了来自拇指的通知，这次下达命令的并不是指挥官，而是拇指中，地位仅次于教父和参谋的拇指二老板。
“基里安，很快我们的人就会来接你撤出b区，另一个任务完成的怎么样？”
在二老板听到来自基里安否定的答复后，表示就算没有完成也无所谓，到时候和我们自己人一起解决掉那名食指的成员就可以了。
基里安沉默了几秒，并未说什么，然而下一刻，一名指挥官带着三名拇指士兵冲上顶楼，基里安倒也是没想到对方竟然来的这么快。
只不过看样子，不像是来接送自己，更像是经历了一场战斗一样，身上还有伤痕不说，就连原本十分具有气质的红色斜肩锦衫也有着被火焰烧焦得痕迹。
基里安缓缓上前，先是礼貌的向那名指挥官鞠躬，尽管衣服上还有烧焦的痕迹，脸上也有着划痕，却仍旧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审视面前基里安，询问对方是否还记的自己曾经发布的任务。
基里安也是毫不犹豫表示自己一直都记的，在转身的同时抽出加兰德步枪对准身后海伦。
海伦还保持着一脸笑嘻嘻的表情，双手张开，询问基里安又是在开哪门子得玩笑？
她可不相信基里安会对自己开枪。
然而下一刻，基里安扣动扳机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
“砰！”
一声枪响，面前海伦的额头上也应声出现一个明显的枪口，仍旧保持着刚才脸上打趣的笑容缓缓倒地。
只不过这一枪不仅仅杀死了面前的海伦 ，更是引来了三名收尾人。
同时也是在刚才打伤拇指指挥官一行人的收尾人，为首之人，正从诊所离开的萨尔瓦多。
“不愧是师傅，竟然真的完全猜到了五指的计划。”
菲利普站在一旁感叹萨尔瓦多强大的推理能力，夸赞自己师傅真是宝刀未老，自己以后一定会更加认真的吗和师傅学习。
萨尔瓦多没说什么，而是将目光放在面前的高楼上，缓缓对身旁菲利普he尤娜开口。
“走，我们上楼。”
……
在这之后的几天，如果不是通过手下情报人员得知了血痕事务所得状况，以及陈毅所做的那些。
尽管黎明事务所也给予了不小的帮助，不过终究页只能算是助攻，这不禁让德赛罗斯更加确认，自己将假释犯派往血痕事务所是正确的决定。
如果这些假释犯的表现足够优秀，说不定自己这个临时Z协会南部二科临时科长得位置也能转正也说不定。
做了这么多年得副科长，自己也终于能坐一坐科长的位置了。
不过陈毅这几天倒是不那么活跃了，毕竟血痕事务所现在除了陈毅那名社恐分子，还有那名男不男女不女得收尾人之外，也不剩下什么战斗力了。
文职人员得数量甚至和收尾人得数量等同，再加上图灵的日子事情，这几天陈毅虽然有些颓废，但也在积极向Z协会询问整件事更多的情况。
有了黎明事务所传来的情报Z协会得以和负责情报处理的S协会深挖整个事件，再将这几天发生的，各个帮派事件联合起来，不难得出一个合理的结论。
五指正在有目的性的削弱并操纵其他帮派组织，想要以此来掌握后巷。
不过就算他们知道了这一点也无能为力，因为五指找到了一个很有利的时间节点进行这件事。
现在的各个协会都很缺人手，L区那边因为“烟霾”事件都快忙疯了，哪里还有时间去在乎这群帮派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也就只能没事清理一些露出马脚的五指成员。
在得知事情大部分真相后，陈毅与五指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以至于最近血痕事务所接取的业务都是在针对五指。
而今天，陈毅也仍旧坐在血痕事务所内，不过今天陈毅也是不打算去给五指添堵，因为今天是三名文职人员出院的日子，同时也是新事务所交付得日子。
尽管青墨受到的伤害也不轻，就连骨骼都断掉一根 不过在陈毅娴熟得手法下，断裂的骨骼竟然可以通过收尾人的自然治愈恢复过来
几天时间便可以让青墨继续毫无压力的进行战斗。
顺带一提，经过之前与丧家犬的皮肤战斗中，青墨已经被一协会评级为八阶收尾人。
“糟了糟了，看起来我也要努力了，如果成为事务所垫底，那可就真的要丢脸丢大发了！”
菲欧娜站在事务所卫生间的镜子前，对着面前镜子竖起大拇指，用这种方式开始为自己加油打气。
陈毅让青墨坐下，表示今天不接业务，流程自己都安排好了，先接那三人离开诊所，然后带三人去下馆子，接着就去找润交接新的，也足够大的事务所。
那是一处几千平，三层的大型事务所，据说使用这处建筑的事务所早就没落了，不过这也很常见，大多数事务所在失去了一代老人的支撑很快就会迎来没落。
甚至是原地解散。
青墨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看起来，今天是休息日。”
这几天得相处下来，让陈毅与青墨都打开了话匣子，至少在平常说话时并未表现的像是很严格的从属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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