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麻木的现实
毕竟无论如何，菲欧娜也不认为丧家犬的那群糙汉子会做出掩盖踪迹这种事。
所以菲欧娜推测，应该是有人故意袭击塞纳斯特，接着打算祸水东引，打算将整件事引导向丧家犬。
虽然不清楚对方出于什么目的，但对方大概率应该不是针对血痕事务所......
应该是发生了什么，让对方恰好有了下手的机会，可以达到某种目的。
然而Z协会的那名后勤部部长对此表现出十分不屑，说到底这些终究也只是推测。
如果不是因为北部二科的情报人员临时调动，他们这些外勤人员也不会赶来充门面，说到底自己这群人压根就不适合搞这种脑力劳动。
菲欧娜也没有一锤定音，毕竟这里被塞纳斯特一炸，实在是太乱了。
二人都走向了那处被盖上了白布的尸体，菲利普先是凑了上去。
半蹲下掀开白布一角，对于这名素未谋面的事务所新人，心里多少也有些遗憾。
同时也有些脊背发凉，一名三阶收尾人，就这样被干掉了。
如果是普通人，Z协会才不会派出人员去侦察，也就是现在因为塞纳斯特的死亡才将Z协会的人给炸出来。
只不过对于Z协会而言，他们对于这一幕没什么感想，只是期待快点给这个事件定性。
然后就留给血痕事务所他们自己解决就好了。
其他什么的，Z协会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精力去管理这些。
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原因，最近协会这边的事务越发繁忙，而且还有大批人马都被派去了L区。
导致其他区域的人手严重不足，现在这个外勤部已经连续高强度工作几天时间。
无论是传闻也好都市之星也好，众人只想快点完成自己的工作，然后好好去休息一下。
却见菲欧娜一点点掀开白布，不顾身旁Z协会成员的提醒，最终将整个白布彻底掀开。
露出了塞纳斯特已经被炸到血肉模糊的上半身，菲欧娜先是一愣，随后捂住嘴迅速跑开，这一幕看的菲利普也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
毕竟还是个新人。
第一次就见到这种富有冲击力的一幕，就算是自己也多少感觉到有点恶心。
菲利普也只能庆幸自己没吃故意没吃早饭，呼出一口气，缓缓解开塞纳斯特的外衣，却看到有什么东西卡在塞纳斯特的胸口。
身为一名收尾人，尽管菲利普见过很多尸体，但他并不了解尸体。
有些疑惑的伸出手，试探性的拿起那个黄铜色的东西。
这东西插在塞纳斯特的胸口处，而且陷的很深，菲利普为了不破坏塞纳斯特的尸体，费了一些力气这才将这东西拔出来。
这是个带着孔洞，下方圆柱形黄铜色外壳，向上方阶梯式变化成更小的圆柱形黄铜色外壳的小东西。
正巧这时候刚解决完胃里翻江倒海的菲欧娜也走回来，虽然捂着肚子看起来有些虚弱，但仍旧活泼。
同时也一脸好奇的表情，询问菲利普手上的子弹壳是从哪里来的？
“这就是子弹壳吗......”
说着菲利普看了眼塞纳斯特的尸体，身旁菲欧娜立刻心领神会，一把躲过弹壳，一副如获至宝的表情。
因为自己很清楚，这些丧家犬无论如何也没钱去买热武器。
当菲欧娜兴奋的向Z协会众人宣布菲利普的发现时，却听到对方冷冷的应了一声。
表示这件事他们早就发现了，但这又能代表什么呢？
凶手是谁对于Z协会来说并不重要，他们需要做的只是评估，然后将业务下发下去。
至于塞纳斯特怎么死的，以及是谁杀了他，Z协会成员们并不在乎。
事实上，就算是菲利普也不是很在乎这件事。
唯有菲欧娜全程都在十分认真的去思考和推理。
一名死掉的收尾人，在巷中实在是太常见了，以至于整个事务所内，真正对这件事上心的也只有菲欧娜一个人。
但很明显Z协会冷淡的态度让菲欧娜愣住。
初入社会的她并不理解为什么对方能对于一个死去的人，身上提供的线索如此熟视无睹。
“可是可是......这是线索啊，线索，这说明——”
菲欧娜话音未落，那名Z协会外勤部部长便开口打断了对方。
“没错，我们很清楚，所以呢？我们应该将这件事评级都市传说还是都市恶疾？”
“对我们而言，这只不过是死了一个人罢了，无论是九阶还是一阶，对于我们而言，没有区别，他们都是死人。”
“至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交给接手这个业务的收尾人来做就好。”
对方一番话让善谈的菲欧娜听的都愣住了。
结结巴巴的询问，这件事是打算交给谁来解决？
“不知道，反正就是一个传闻级别的委托。”
菲欧娜连忙摆摆手，这种等级的破坏，而且还死了一名三阶收尾人，怎么看也不能是传闻评级吧？
然而菲利普却一把拦住了还在询问的菲欧娜。
这丫头还是太年轻了，都市对于各种负面事件的评级，难度是在其次。
塞纳斯特死亡这件事一没有影响力，二没有利益，怎么可能会有多高的评级？
要知道，一旦触碰到世界之翼的利益，那么评级就会立刻上升到都市之星。
一旦触碰到都市的生存，那么评级立刻就会来到杂质。
对于这种传闻级别的评级，在这件事上多死几名收尾人，或者无辜路人，评级自然就上去了。
“可是...如果现在解决问题，不就可以少死一些人......如果我们在这里调查清楚——”
菲利普拍了拍面前还在解释的菲欧娜，表示这种事在场的众人都很清楚。
但没人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付出那么多。
面前Z协会外勤部部长继续开口。
“我们所有人的时间都很有限，你总不可能将自己的时间放在，相对而言并不重要的事情上。”
“这是你们事务所的新人？”
说罢，外勤部部长将目光看向菲利普，和这个思维天真的和一个小女孩一样的家伙，她身旁这人看起来倒是能成熟不少。
菲利普也只能无奈的推了下眼镜，表示菲欧娜虽然是新人，但却被一协会越级评为八阶收尾人。
外勤部部长点了点头，表示这就不意外了。
自己之前还在疑惑，为什么这种人也能做收尾人，看起来是实力有余，心性不足的家伙。
倒也不能说对方心性不足，只能说菲欧娜并不适合作为一名事务所收尾人生存。
如果是翼公司员工，或是翼直属收尾人可能会更适合菲欧娜。
但这种性子，很难成长到那种程度。
而此时，那两名击败塞纳斯特的小伙子和女人站在楼顶，手持望远镜看着下方发生的一切。
小伙子的语气显的有些惊讶的开口。
“那个叫塞纳斯特的人，他竟然故意将我的蛋壳插进自己的体内。”
原本以为爆炸会清理掉塞纳斯特身上的战斗痕迹，没想到对方竟然还留了一手。
只不过Z协会并没有深究的打算，但二人也没有因此表现出什么。
毕竟任他们是否深究，这次计划中，无论是协会还是事务所，都不是主角。
只有丧家犬才是这次计划的终极目标......
“其他人那边处置的如何？黑云会，卢马诺斯集团、拉米埃尔家族、夜锥组等等......唉，教父难道不怕一口吃下这么多帮派，给自己噎到了？”
女人摆摆手，表示这些就不是自己这样的“苦行者”和“士兵”需要去考虑的问题。
只要五指的人没有在进行任务的时候闹内讧，就已经是莫大的进步了。
说罢，二人便继续将目光放在远处众人的身影上，时刻观察这群人的动作，只要计划没有偏离轨道，那么他们也就没有继续出场的必要。
“不过，如果血痕事务所没撑住丧家犬的攻击怎么办？或者说，血痕事务所主动认怂，到时候又应该怎么办？”
小伙子开口询问身旁女人。
女人则是表示，自己不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那个名叫陈毅的事务所代理人曾经是一阶收尾人。
尽管已经好久没有在B区活跃，但实力多少还在三阶收尾人左右，所以大概率是可以守住丧家犬的攻击。
不过就算守不住也无所谓，反正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削弱丧家犬，尽可能杀掉丧家犬的头狼。
所谓头狼，就是整个丧家犬中最具声望的老大，同时也是拳头最硬，手段最狠的家伙。
同时所有的丧家犬都会遵循头狼的驱使，是整个丧家犬的主心骨。
而二人口中的五指，则分别代表了五个大型帮派。
分别是拇指、食指、中指、环指以及小指。
所谓“士兵”和“苦行者”则是拇指和食指两大帮派最底层的成员。
拇指的内部被分为教父、二老板、指挥官和士兵四个阶级。
而食指内部被分为苦行者、代行者、传令员、纺织者四个阶级。
尽管大多数情况下，五指之间属于敌对关系，平时都会在各帮派的势力范围激烈的交换意见。
但一旦利益足够，五指中最高层就会选择暂时性利益联盟。
而由五指组成的一张大手，正在悄然从暗中推动整个都市未来帮派的格局。
......
“我说，你这次来，怎么连个礼物都不带？”
润说着，手中拿着上次陈毅送给自己的钢笔，同时不断用笔帽敲击着桌面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陈毅也是心不在焉的表示这次自己又不是有求于人，陈毅这次是来交易的，是正经的商业沟通，何况上次也是因为自己看在萨尔瓦多老爷子的面子上才感谢了一番润。
“没想到你这就飘了。”
润笑了笑，早说谈钱不就行了，自己还以为陈毅是过来跟自己谈感情。
当得知陈毅打算和自己来谈有关于新建事务所的大生意，润的嘴角不自然的上扬，也不管对方预算是多少。
先起身泡了两杯咖啡，随后将一杯咖啡递给陈毅，态度可谓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心情大好的润也没急着谈生意，转而开始和陈毅聊起另一个话题。
“对了，我听说昨晚的爆炸和你们事务所有关，还死了一名三阶收尾人。”
“啧啧，那么一个优秀的人才，可惜到了你手里。”
见陈毅脸色有些难看，心想着这种事怎么就落在自己身上了，也只能算是自认倒霉。
至于塞纳斯特到底是怎么死的，自己也不打算深究，毕竟对方能杀了塞纳斯特，那也一定有实力能干掉自己。
所以陈毅有些避讳这个话题。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在意。”
陈毅有些尴尬的开始为自己解释，又心虚的喝了口咖啡。
这一幕被润尽收眼底，陈毅的心思润也猜到了七七八八，转而开始向陈毅讲道理。
“你当然可以不在意，但一群从巢出来的新手可未必会不在意这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如果他们看到，自己的代理人竟然不那么在意手下人的生命，会心寒的。”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唯一的问题是，这话是从润嘴里说出来的，多少让陈毅感觉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
一个从不在意手下人死活的代理人，说出这种话，谁也不知道润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反正指定是没安好心就对了。
只不过这次陈毅明显是猜错了，润表示自己并没有打算坑陈毅，只不过是单纯的谋取利益。
同时也是在提醒对方，现在的收尾人和几年前的那批不一样。
曾经的收尾人，冷酷无情，进退自如，并且脑子灵活，但现在......
这种类型的收尾人都已经被世界之翼垄断了，剩下的要么单干，要么就自成一派。
可不愿意跟在自己这样的代理人屁股后面当小弟。
不过也并不是没有优秀的人才，在润眼里，收尾人不过是棋子，棋子不分好坏。
问题是棋手要如何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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