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坦言


苏絮清归家时,沈瑄衡也从外面归来,他不知道从哪里淘来了一块天外陨石,陨石差不多半个人那么高,如同羊脂美玉一样的颜色,最难能可贵的是,这块石头的样子就像一个歪歪扭扭的寿字。

  用沈瑄衡的话来说,既稀罕,又是应对皇后寿辰的主题,用来贺寿再合适不过了。

  沈瑄衡打发人将手里锁在四房仓库,苏絮清则拉着他进了房间,然后夫妻俩关上门来说话。

  “怎么了,刚刚就看你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沈瑄衡心思敏锐,看得出苏絮清似乎有心事。

  “今天我回了一趟娘家,赵姨娘被人投毒了。”

  “哦?”

  沈瑄衡挑了挑眉,然后笑着说道:“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难道你还在意你姨娘的死活?”

  苏絮清摇了摇头,眉头紧锁,“本来我是不在意的,但是苏敏儿对我的怀疑让我心生疑窦,我和赵姨娘的恩怨京城的普通老百姓都听说,若是她被人投毒杀害,你说最有可能被怀疑的人是谁?”

  “是你。”

  沈瑄衡表情渐渐凝重,毫不犹豫的给出了答案。

  “所以你觉得,投毒之人其实是冲着你来的?”

  “嗯,这个可能性很大。”

  苏絮清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坐在靠窗的太师椅上。

  沈瑄衡跟着坐在她身边,低声问道:“会不会是苏敏儿?”

  “应该不是,今日在国公府,我对她有所怀疑,所以逼着她下跪,但她为了让我救赵氏,真的给我跪下来,如果真是她投的毒,岂不是自讨苦吃。”

  “说的也是……”

  沈瑄衡眉眼森森,心中顿时猜到是谁干的。

  “夫君,我怀疑此事跟官府的人有关。”

  沈瑄衡眼皮一跳,吃了一惊,他一直没有讲行刺一事的幕后主使告诉苏絮清,主要是不想让她掺和进官场的阴谋诡计里。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已经开始怀疑官府了。

  “夫人,此话从何说起?”

  沈瑄衡犹豫了一下,开口询问。

  苏絮清桃花眼中泛着思索之色,然后说道:“我们假设赵氏中毒而死,我被苏敏儿怀疑成凶手,可即便我进了大牢,没有真凭实据也治不了我的罪。那这始作俑者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到底图什么?”

  “所以你猜测,有人想把你弄进牢房里,然后再对你动手?”

  “不错,可能在牢房里轻易动手的,除了官府,应该没有别人了吧?”

  听完苏絮清的分析,沈瑄衡赞许的点了点头,自家夫人的思路十分敏锐,这么快就想到了重点。

  思索再三,沈瑄衡决定将真相告诉苏絮清。

  “夫人,你所料不错,其实真正想害你的人,是刑部尚书,徐有年。先前让血衣楼刺杀你的人,就是他,这次投毒,估计也跟他脱不了关系。”

  “他?”

  苏絮清有些惊讶,她连忙说道:“可我跟此人无怨无仇,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件事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沈瑄衡靠在椅子上,蔚然而生秀的眉宇间带着一丝戾气,“正是因为想不到他的动机,所以梁衡才故意放走了薛桃,企图引蛇出洞,我本以为徐有年这段时间会忙着找薛桃,但是没有想到他还在布局针对你。”

  苏絮清闻言十分不解,“既然你已经知道凶手是他,何不直接登门问罪?”

  “夫人,我也想。”沈瑄衡两手一摊,苦涩道:“可惜没有证据,只凭借薛桃的一面之词,可不足以扳倒一位朝廷的二品大员,我们得有如山的铁证才行。”

  闻言,苏絮清从袖口取出一个钱袋子,“此物是赵氏前几天在路上捡的,里面有药材的残渣余留,她就是触不及防吸了一口里面的药粉,才中毒卧病。”

  说话间,苏絮清将钱袋子口朝下往桌面上倒了倒,撒出一点药渣子。

  经过一番仔细辨认,苏絮清指着其中一位药材说道:“此药名为乌头草,剧毒无比,只有以毒攻毒的时候才会入药,等闲是不会有人用到这一味药材的。夫君你可以让人暗中走访京城的各家药铺,看看谁是购买了乌头草,说不定可以顺藤摸瓜查出点什么来。”

  “好,此事我让人去办。”

  沈瑄衡应了一声,然后抬起手轻轻抚摸苏絮清的脸颊,他温声道:“夫人,让你受委屈了,等我找到证据,定要将此人碎尸万段。”

  苏絮清将他的手按在脸蛋上,乖巧的蹭了蹭,“不要说的那么吓人,让他体面一点也无妨。”

  “我夫人菩萨心肠,为夫拜服。”

  “胡说八道,就知道作怪。”

  傍晚,刑部。

  徐有年靠在椅子上,目光阴翳,他缓缓看向师爷,冷声道:“你说什么,赵氏中的毒被世子妃解了?”

  “正是。”

  师爷哈着腰,“小的已经派人确认过了,千真万确。”

  徐有年眼神凝重,过了良久才感慨道:“看来此女还真是留不得啊。”

  “大人,那现在怎么办?”

  徐有年半眯着眼睛思索片刻,缓缓道:“皇后的寿辰将近,此事暂且放一放,等到寿辰过后在说,不过那个薛桃得赶紧处理掉才行。”

  师爷闻言苦着脸,“大人,我们已经将京城翻了个底朝天了,这薛桃就跟打了窟窿转进底下了一样,根本找不着啊。”

  徐有年冷冷的扫了一眼师爷,骂道:“真是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滚出去备马。”

  “是是是。”

  师爷擦了擦额头冷汗,一溜烟跑了出去。

  天色渐晚,沈瑄衡和苏絮清洗漱之后正要入睡,房间外面突然传来几声布谷鸟的声音。

  沈瑄衡借着上厕所的理由离开房间,在偏僻处找打了白术。

  “这大晚上的发生什么事了?”

  白术眼神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沈瑄衡,打趣道:“我不会打扰了阁主的好事吧。”

  “月钱减半。”

  沈瑄衡目光幽幽。

  “错了错了。”

  白术两手抱拳,“阁主大人大量,肯定不会跟我计较的吧?”

  “说吧,什么事。”

  白术正色,缓缓道:“方才刑部尚书徐有年去天星阁寻你,阁中侍卫以你有事外出给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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